“你确定不会伤害我？”

鬼使神差的，苏倾城脱口而出了整句话。

零号亦是认真地瞧着她，脸上的神色比她还要真：“我确定，我能控制得住我自己，我说了不会再伤害你就不会伤害你，我的确是为了取代你而产生的，但我现在已经是个独立体，没有人再能控制我，包括创造出我的人。”

“高宏也控制不了你了吗？”苏倾城最后一次确认。

零号：“是的。”

“……”苏倾城得到答案，深吸一口气陷入了沉思。

零号来到他们身边的原因可以说性质十分恶劣，可这么多年来，她对小灏和苏家的陪伴倒也不是假的。

最关键的是她已经有了独立思想，成为了一个独立体。

换一个角度讲，零号就像一个孩子，被创造出来后便背负着她的身份为他们做事，如今她回归，那么承载着她记忆且认为自己才是苏倾城的零号应该去哪？

她，无处可去。

满心满眼都是傅修远和景灏的零号，若是失去这两人，那她是否只能像个空壳般在世间流浪？

事实是的。

无人知晓在这之前的时间内零号去了哪，也无人知晓她一个机器人如何在空白中枯燥地度过的一天又一天。

换位思考，假如她陪伴了许久的家人全部将她抛弃，那她在这世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最可怜的是零号只是机器人，而不是人。

她闻不到花香，看不到天空的颜色，感受不到人类世界的丰富，失去一切后的她被丢进荒野恐怕也只会呆呆站在那里，等天黑，再等天亮……

“留下吧。”

苏倾城侧眸看了零号一眼，抬脚下楼，顾自进了厨房。

她饿了。

客厅里其他人面面相觑，皆是不可思议地往厨房中正翻冰箱的女孩看了眼，真的把零号留下了？

零号站在原地，同样也一瞬不瞬地瞧着厨房中的苏倾城。

大概在来这之前她思考过很多可能性，可能连付出多惨痛的代价都已经想好，但苏倾城只听到她的毒誓之后便答应了。

她遥遥凝望着厨房中的女孩，神色竟柔和了不少。

夜晚。

客厅灯光微暗，苏倾城卧在沙发中和景灏小满满吃着爆米花看电视。

电视屏幕中诙谐的动画片逗的满满咯咯直笑，看到吓人的片段又会往景灏怀里钻，景灏便一边靠着她的肩头，一边用手护着满满，画面有爱极了。

零号端了果盘从厨房出来。

两盘水果，苏倾城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一盘水果便放到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嗯？

眼见零号端着另一盘水果起身离开，她连忙开口：“这些你不用做，给佣人就好。”

“习惯了。”

零号只浅浅回了这么一句，便起身端着水果朝楼上走去。

很明显那一盘是傅修远的。

在贤惠这方面上，只要有关景灏和傅修远或者满满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会亲力亲为，不是一般的贤惠。

这一幕也同样被刚从房间走出来温然和苏天逸看到。

苏天逸一直瞧着零号敲门进了傅修远的书房，才走向苏倾城：“你就真打算这么把她养在家里？”

不然呢？

苏倾城漫不经心地吃了口爆米花，嘴角一撇：“咱就说，她若是非要留下而我非不同意的话会出现什么情况？我能打得过她么？”

“……”

苏天逸噎住了。

温然想了几秒，斟酌道：“不是说她是由高宏创造出的么？就连创造出她的人都控制不了她？”

“高宏？”

苏倾城顿时笑了。

她摆了摆手，摇头道：“不能指望那个人，如果可以的话，甚至不能让那人知道零号在我们这里。”

这是……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