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翎先行赶回南都,看了柳老太太的情况,确实要比之前又严重了几分,石伯的给她续命,也是收效甚微。
最后萧翎只能试试苍天三宿,这是医字诀的针法,房宿八针,心宿五针,尾宿六针,三套针法结合成为一套,按照不同组合,凶险异常。
但现在也只能险中求胜了。
老太太已经这样了,只能博一把,否则就算找到返魂香,估计也救不回了,返魂香虽然能够起死回生,但也只是针对刚死七天之内,又或者假死状态,否则魂飞魄散,想要返魂也返不了。
施针完毕,萧翎手指按在柳老太太的脉搏之上,过了许久,脉息才有反应,不过反应十分微弱,也只是先呆着她。
“阿翎,奶奶情况还能坚持几天?”
“最多七天。”
柳梦熙星子般的眼眸暗淡了下来,轻声问:“还是需要返魂香是吗?”
萧翎没有回答,他知道柳梦熙这话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柳梦熙抬起头,异常坚定的道:“阿翎,咱们尽快去一趟民政局吧。”
萧翎的心,像被一把刀剜着,但柳梦熙是老太太的命,他好像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半晌,才道:“我会跟紫苏小姐说清楚的,我跟她只是逢场作戏,只要骗过她奶奶,拿到返魂香,我就跟她离婚。”
“这……对紫苏小姐会不会不公平?其实,之前跟她见面,我就看出来了,她对你……好像有那种意思。”
女人的第六感实在可怕,萧翎没有回答。
“她是个好姑娘,以后……你别辜负人家。”
“你说什么呢,说了只是演一场戏,紫苏小姐会理解的,她是个好姑娘,就当我们亏欠她的吧。”
柳梦熙弱弱的问:“这样……好吗?”
在传统观念里,婚姻对女人是大事,紫苏和萧翎就算是假结婚,但毕竟是要办证的,对她来说,以后就是二婚了。
不过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算是他们自私吧,为了柳老太太,只能牺牲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一个外人,跟柳家并无关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等以后咱们好好弥补紫苏小姐吧。”
萧翎心里充满愧疚,但这件事他偏偏没得选择,纵使他医术高超,可也有他救不好的人,毕竟他不是神仙。
如果柳老太太昏迷的时候,他在身边,倒是可以及时救治,可他当时人在安南,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他也不知道柳老太太发生这样的事。
再有,返魂香偏偏在紫家老太太手里,如果在紫苏手里,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凭借他跟紫苏交情,紫苏肯定也不会拒绝他。
不过,这一切都凑在了一起,让他无从选择。
又过了一会儿,柳梦熙道:“走吧。”
二人开车去了民政局,工作人员劝了半天,柳梦熙说感情破裂了,工作人员苦口婆心:“我看你们不像感情破裂的样子,这样,你们先回去冷静冷静,现在有一个月离婚冷静期。”
我去,从没考虑过离婚,差点忘了这还有这个操作。
“阿翎,现在怎么办?一个月,奶奶等不及的。”柳梦熙泪眼汪汪。
萧翎撸着她的秀发,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我跟她商量商量。”
“你们这是……我看你们感情挺好的啊。”工作人员都懵逼了,完全看不懂。
萧翎和颜悦色的道:“大姐,帮个忙,我们真的需要离婚。”
“不是我说小伙子,婚姻多么神圣的事,你们不能当儿戏啊,你老婆舍不得跟你离婚,都哭了,而且你还安慰她,你们这种感情羡煞多少旁人,为什么要离婚呢?”
“不是啊大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就是我们……我们有难言之隐。”
大姐立即换成了一张八卦脸:“怎么了?你不行啊?”
萧翎:“……”
“看过医生没有?”
“……”
大姐看萧翎不说话,更加觉得被自己猜中了,多好的小伙子啊,人长的俊朗,而且这么年轻,怎么就不行了呢?
柳梦熙反应过来,问道:“大姐,这个原因可以离婚吗?我们想要孩子,但我老公不行,一点都不行。不瞒你说,我们已经两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啊,两年?妹妹,你不容易啊。”
萧翎:“……”
“这种情况可以离吗?”柳梦熙一张秀脸满是期盼。
大姐皱了皱眉,说道:“这个……你们把医院证明拿出来吧。”
“啊,没有……没有这个。”
“那不行,必须要有证明,否则办不了。”
萧翎也没想到离个婚这么麻烦,看到柳梦熙急的快要哭了,不想让她这么煎熬,当即打出一道摄心咒。
大姐心神被摄,行动也被萧翎控制。
很快,拿了钢戳就盖章了,然后让他们去办证件。
从民政局出来,柳梦熙突然泪流满面,抱住了男人,泣不成声:“阿翎,我不想跟你离婚,都是为了奶奶,你别怪我。”
萧翎抚着她的脑袋,爱怜的道:“我理解,你别难过,现在只是权宜之计,等到奶奶好了,我会跟紫苏小姐谈的。”
伸手温柔的擦去她的泪痕,捧起她白皙的脸庞,深深的吻了下去。
门口进出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办结婚证的,这么腻歪。
“离婚的事,现在瞒着家里,谁也不许告诉,知道了吗?”柳梦熙道。
萧翎道:“嗯,这我知道。”
当日晚上,萧翎又飞往西京,紫苏到机场接他,问道:“都办妥了吗?”
萧翎轻轻点头,又道:“扯了离婚证。”
“熙熙小姐她……很伤心吧?”
“嗯,哭的稀里哗啦,我跟她说,只是逢场作戏,她才好了一点。她很感谢你,能帮这个忙,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尽管开口。”
几句话,就把这件事定性为逢场作戏,紫苏心下一片恻凉,默默的想,可她把这一切都当真了,即便是梦,为什么要这么快叫醒她?
她以前是多么骄傲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