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05
颜玘年本来以为,凭安秋阳怕他的那股劲儿,是绝对宁愿选择打针也不会答应他的。
所以他也就那么一说,过过嘴瘾。
谁知道,她居然给了他出乎意料的答案。
最终颜玘年让医生开了药单,去了药房帮安秋阳拿了药,带她回了酒店。
安秋阳一路都昏昏沉沉地闭着眼睛,根本没抓住有哪里不太对。
颜玘年搂着她,她也没力气去反抗。
而且除了在车上,她都是被他抱着走的,安秋阳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她现在身体难受的紧,头昏脑胀的。
平常她并不会生病,甚至都不怎么感冒,但只要一被疾病侵蚀,就成了病来如山倒。
颜玘年抱着安秋阳要回她的房间时才想起来他走的时候匆忙,忘记把她的房卡拿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人带进自己的房间里。
安秋阳躺到颜玘年睡过的床上,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同。
她闭着眼睛昏昏欲睡,颜玘年就去帮她冲泡退烧的冲剂,再给她准备好医生开的消炎的药,好让她一起吃下去。
安秋阳迷迷糊糊间被他喂了药,又躺回床上。
颜玘年就在床边守着她,每隔一会儿就要用温度计帮她测量一温。
尽管吃了药,但是药效发挥作用慢,颜玘年拿过手机来打开浏览器,开始查要怎么让人退烧。
最后,颜大总裁开始用浸湿的毛巾给躺在床上的病人进行物理降温。
但也仅限于擦脸擦脖子擦胳膊擦露出来的小腿。
其他地方一概不碰。
中午安秋阳没醒,颜玘年也没喊醒她。
到了下午,安秋阳醒过来,颜玘年就让服务生送来了餐点,等安秋阳勉为其难吃了点后,亲眼看着她把药吃下去。
然后又忍不住帮她测了一温。
还在烧。
安秋阳躺在床上,看着神情凝重的颜玘年,特别礼貌地道谢:“谢谢你,颜先生。”
颜玘年的眉心皱的更紧了。
“我现在好多了,你回去休息吧。”
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在颜玘年房间里的安秋阳说。
他在床边坐下来,平静道:“你还没退烧。”
“没事……”安秋阳裹紧被子,稍微缩了下脖子,诺诺道:“我再睡一觉就退了。”
“我得照顾你。”
“真的不用……”
“秋阳,”他扭头,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她,“你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安秋阳蹙起眉来,没明白颜玘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答应什么了?
“在医院里我说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不让你打针,你答应了。”
安秋阳:“?”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可能!
她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她想说“你骗人”,可是,经过他的提醒,她的记忆里也出现了那一幕。
他说:“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允许你不打针。”
她根本没犹豫就点头“嗯”了好几声。
不是,她当时神智不清醒,她只是想逃过打针那一劫,胡乱说的话怎么能作数呢?
安秋阳涨红了脸,她撇过头,目光躲闪地不敢看他,慢慢地把被子往上拉,蒙住脑袋。
随后颜玘年就听到她闷声闷气道:“不能作数。”
“我当时神智不清醒,不能当真的。”
“我当真了。”
颜玘年的话语低沉:“从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
“我不是。”
她不肯面对他,躲在被子里重复道:“我不是。”
安秋阳心慌地不知所措,她想找人开导,想求助别人,可是又不敢和任何人说。
哪怕是颜诗。
现在她就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她躺在床上,他坐在床边。
他们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他叹口气,他动一下,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同时绷紧身体。
“你走吧,”她带着哭腔央求:“你走好不好?”
我真的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你让我去哪儿?”
颜玘年低声问:“睡大街吗?”
安秋阳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没说话,颜玘年也没动。
两个人仿佛在僵持。
一个不肯退后一步,一个不敢前进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秋阳忽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的一头短发有点凌乱,发顶有一绺翘了起来,略萌。
女孩子的脸上全都是泪痕,眼眶通红,因为发烧脸颊也透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发干,有点缺少血色。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被他逼急了,霎时把所有的话全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颜先生,我在你之前交过一个男朋友,从十七岁开始的,到今年才分手,我和他什么都做过了,说来也好笑,我自己选择的人,现在却因为我跟他有过什么而觉得自己很脏。”
“我不止一次地问我自己,我怎么会看上那种人呢?
我怎么用了七年的时间去喜欢了一个人渣呢?”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我为什么这么傻,把自己的青春都毁在了他手上,到头来只是一场可笑的荒唐大梦。”
她说的这些颜玘年都知道。
但他并不觉得她哪里不堪。
一个女孩子,追求自己渴望向往的爱情,有什么错?
她真心实意地对男朋友好,想和他过一辈子,有什么错?
错的不是她,是那个男人。
“你喜欢我什么呢?
喜欢我没学历没文化?
喜欢我性子粗鲁不礼貌?
还是喜欢我跟别的男人……”
“秋阳,”颜玘年没让她说完就打断了她,“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你。”
“我从不介意你的过去,我只想要你的现在和将来,我想让你信任我,可以把自己放心地交给我。”
颜玘年垂下眼,有点心疼地看着她,说:“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一分一毫都不会。”
“你不要自卑,”他的手抬手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其实我和你之间并没有那么大的差距。”
“抛开颜家这个背景,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一个想让心爱的姑娘喜欢自己的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是你高看了我。”
安秋阳的眼泪不断地往外掉,她抿着唇不说话,就只是哭。
颜玘年小心翼翼地把人揽进怀里,她登时哭的更凶。
就好像身体里一直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掉了,让她的情绪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几乎要崩溃。
安秋阳一直不想承认。
但她终究否认不掉,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后,才发觉自己会自卑到深渊之下。
曾经和李帆在一起时她就有自卑的情绪。
毕竟她没学历,也比不上城市里的女孩子们洋气,更不会撒娇装软卖萌去讨男人欢心。
她有的,只有一颗赤诚之心。
但那会儿面对李帆时的自卑情绪并没有这么浓烈过。
浓烈到她都没有勇气和颜玘年见面,更别说吃饭约会。
她只要一见到他,就觉得自己比空气中的微尘还要渺小。
这种心理会让她觉得两个人是不平等的,自然也做不到心理平衡。
于是下意识地就想逃避他,越远越好。
可是现在,她被他拥在怀里。
两个人的之间根本没有距离可言,然而却意外地没有让她觉得不舒服。
不会透不过气,也不会喘不上气,更没有要缺氧窒息的感觉。
反而轻松舒畅,像是卸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没了任何重担。
就连他的气场,她感受到的都是柔和的。
不再凌厉的咄咄逼人,不再压迫的富有侵略性。
“秋阳,我问你,”颜玘年搂着她低喃道:“你喜欢我吗?”
安秋阳还在控制不住地啜泣地掉眼泪,一时间没有出声回答。
怎么能不喜欢。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
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是那次颜诗在她家里接了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让颜诗劝唐墨恢复赛车场的工程。
那时候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一传过来,就抓住了她的耳朵。
因为那道声音实在是低沉好听,冷淡的调调很禁欲。
后来在机场第一次见到他,才发觉声音好听的男人也有长得特别帅的。
她当时是真的被他扫过来的那一眼吓到了,但他给她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她都没察觉到,自己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就把他记在了心底。
之后每次她在见他的时候,都会觉得紧张害怕,她并没有意识到,那已经是在过度关注在意他了。
不然为什么会单独对他有那么大的反应。
可是她太自卑,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也没资格和他在一起,所以一直不肯承认那种过度关注就是倾慕暗恋。
直到他挑明,她忽然就退缩了。
李帆的话就像是一根一根的刺扎进了她的心里。
李帆太了解她,甚至知道她的所有心思,所以才能又狠又准地抓住她致命的弱点。
那些话就像是致命一击,让她忙不迭地逃离了颜玘年。
她原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她以为是这样的。
可,现在。
她正被颜玘年抱着。
男人的怀抱太温暖太安全,让她忍不住就想沉溺贪恋在其中。
安秋阳不说话,颜玘年也不急,就耐心地等着。
他甚至想,她不说也没关系,在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没有推开自己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颜玘年不抱希望她会回应自己的那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忽然僵住。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抬手轻轻地搂住了自己的后背,女孩子的指尖屈起,揪住了一点他的衣服。
“嗯。”
她应。
——秋阳,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嗯。
很喜欢的。
很喜欢你,颜玘年。
安秋阳烧的稀里糊涂,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的话顺着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她躲在他怀里哭了好久,像是把所有的委屈全都一并发泄了出来。
后来哭的累了,疲了,药劲儿也上来了,她开始昏昏欲睡。
颜玘年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脸颊泛着红晕,眼角也红红的,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眼角处轻轻抚过。
她刚才的反应算承认,也就是答应了吧。
颜玘年心想。
本以为她能慢慢退烧,可结果到了大半夜,安秋阳非但没有退烧,反而烧的越来越厉害。
高烧39度多不退。
颜玘年立刻把她用自己的衣服裹好,抱起人就冲出了酒店。
在路上颜玘年让出租车司机一路疾驰到了医院,直接挂急诊。
哪怕这样,安秋阳被放到病床上时还一个劲儿地扯着颜玘年的手指,有气无力地嘟囔说她不要打针。
但是医生的意思是打退烧针。
颜玘年这次没再惯着她,听了医生的话。
医生将针准备好后,让旁边的护士和颜玘年帮忙把安秋阳翻了个身,让她趴在病床上。
安秋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挣扎着要起来。
颜玘年从没想过安秋阳在打针这件事上比小孩子还要闹腾。
他摁住她的身体,低声哄道:“秋阳,听话,打完针我们就回去。”
安秋阳的眼泪打啪嗒怕地往外掉,最后知道自己逃不掉,妥协了。
但是她不准颜玘年帮忙摁着自己的腿,不准他看。
要在屁·股上打针,她才不想让他看到她把衣服褪下来一点的样子。
太难为情了。
颜玘年也没打算看,他刚要出去,又被安秋阳拽住手指。
“别走,我怕。”
她神智不清地拉着他迷糊道。
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害怕打针的成年人,不禁失笑,对颜玘年说:“就让她抓着你吧,转过身背对着这边就行了。”
颜玘年垂下眼睫,黑眸中的情绪被遮掩住。
他就站在病床边,一只手被安秋阳紧紧地抓住,背对着医生和护士。
忽而,颜玘年觉得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刺痛。
他低头看看向安秋阳,她死死抠着他的手,指甲几乎都要嵌进他的掌间肉里。
下一秒,女人直接低头咬住了他的食指。
她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角染了一片红,看起来特别楚楚可怜。
一点都没有平常怼天怼地的霸气了。
很快,退烧针打好。
颜玘年把安秋阳扶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被他揽进怀里,眼泪蹭了他一身。
颜玘年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紧绷的身体正在慢慢放松。
“明天最好再过来打一针。”
听到医生这样说,安秋阳立刻全身都写满了拒绝,身体再次僵硬起来。
本来说好答应做他女朋友就不会打针的,结果答应了,针也逃不掉。
被颜玘年扶着从医院里走出来后,安秋阳和他一道上了出租车。
在路上她又睡了过去,下车都没醒过来。
颜玘年还是带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半夜他几乎没合眼,隔一段时间就帮她测一温,直到黎明,颜玘年亲眼看到安秋阳的体温恢复正常,才稍微松了口气。
安秋阳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颜玘年就坐在床边,闭着眼睛假寐。
她这会儿不发烧了,神思清明了不少,反应也不再迟钝。
安秋阳一睁开眼就看到颜玘年,下意识地就想喊叫,又想逃离。
可是她的脑子里忽然闪现过昨晚的一幕幕。
安秋阳的眉心越蹙越紧。
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真是脑子不清楚胆子就越大。
而且……颜玘年怎么来她房间的?
她记忆里不记得有把房卡给他。
安秋阳转了转眼珠,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个房间的构造,像是和她那间是对称着来的。
那是……他的房间?
!
安秋阳立刻就想跑。
稀里糊涂答应了他就算了,怎么还跑到他床上来了?
她刚想偷偷地从另一边下床溜走,旁边的人就有了动静。
安秋阳立刻闭眼,假装自己还没醒。
颜玘年睁开眼后叹了口气,他的手伸过来,掌心贴到了她前额上,温度正常。
他又拿起旁边的温度计来帮她测量了下,365度。
颜玘年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了几秒,然后就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换了鞋,出门。
打算去买点早饭。
安秋阳在听到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瞬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安秋阳甚至都来不及穿好自己的鞋,直接一把拎起来,打开了门想回自己的房间。
结果却在开门的那一秒,手中的鞋应声而落,重新掉在了地上。
门口杵着一堵人形墙。
颜玘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安秋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就想离他远一点。
“醒了?”
他低声问,嗓音略微沙哑。
安秋阳目光躲闪地胡乱点了点头,想要走出去,可他却一点都没有要侧身避开放她走的样子。
颜玘年往前走了一步,安秋阳就急忙向后退两步。
男人皱了皱眉,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晦涩。
他顺带反手关上门,安秋阳害怕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那个……”安秋阳试着开口,说出来的话声如蚊蝇,如果不是房间里足够安静,颜玘年都不能保证他可以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昨晚……还有昨天!”
她有点语无伦次,涨红了脸,“谢谢你。”
“秋阳。”
颜玘年平静地唤了她一声。
惹得安秋阳控制不住地抬眼看向他,又飞快地耷拉下脑袋。
“你要反悔吗?”
他问。
安秋阳咬住嘴唇,很为难地嗫嚅:“对不起,颜先生。”
“对不起。”
颜玘年的心重重地沉下去,他很不甘心。
明明她承认了的,她亲口承认,说她喜欢自己。
而现在,她又开始和原来一样,下意识地疏远他,故意喊他“颜先生”,客气礼貌,却像是亲手在他们之间划了一道鸿沟,不让他跨过去。
颜玘年一两步迈过去,直逼安秋阳眼前。
她还想往后退,却被他桎梏住了手腕。
想跑都跑不掉。
安秋阳倏的睁大眼,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反抗都不会了。
男人的掌心干燥温热,力量大到她都感觉到了疼痛。
“就这么怕我?”
他压着快要爆发的情绪低喃。
颜玘年开始放肆。
他揽住她的腰肢,将人抱在怀里,安秋阳惊恐地把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想要推开他,却是徒劳。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把她围裹了个水泄不通。
安秋阳又有了那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她的脸红的要滴血,偏过头推搡着他。
“颜先生……”
话还没说完,嘴唇上就覆上了一抹柔软。
颜玘年点到即止,“再叫一次?”
安秋阳抿紧嘴唇死活不说话了。
她仿佛急得快哭出来,倔强地就想推开他。
颜玘年不管,直接凑过来,想要再好好地亲一次。
直到,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颜玘年忽然清醒过来。
他停住动作,没再惹她。
只是抱着她,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
安秋阳却一把推开他,直接拉开门跑了出去。
出去后安秋阳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房卡,鞋子和手机也都没从他的房间里带出来。
她管不了那么多,去找了前台,核对完身份后让服务员带她开了房间的门。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安秋阳腿软地坐到地上。
她刚才好像,又反应过激了。
明明答应了人家,却出尔反尔。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她忽视不掉他们之间存在的差距。
她就是自卑,这种心态一朝一夕根本解决不掉。
唯一的办法,是让自己变得优秀。
可是,她有什么啊,她能做什么。
安秋阳有点丧气地站起来,进了浴室,想洗个澡,好好地冷静一下。
一个多小时后,安秋阳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房门正在被人敲。
她走过去,试探着问:“谁?”
外面的人答:“安小姐,我是酒店的服务生。”
安秋阳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
她本来以为是颜玘年。
“有什么事吗?”
安秋阳不记得她找了服务生做什么事。
“颜先生让我把您的手机和其他东西交给您。”
安秋阳这才开了门。
服务生的手里拎着好几个两个袋子,还拿着一部手机。
把东西都给安秋阳后,服务生就离开了。
安秋阳关上门,看到一个袋子里装着她的鞋,另一个袋子里是在医院里给她拿的退烧药。
她把鞋扔在地上,拿着药进了客厅,守着那袋药坐在沙发里发了好久的呆。
其实是在回想从遇见他开始的种种。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秋阳忽然起身换好衣服,拿了房卡和手机就跑出了房间。
结果却发现对门开着门……
安秋阳皱着眉走进去,看到有个穿着酒店制服的人正在打扫房间。
“不好意思,”她打断那人的动作,问道:“这个房间里的人呢?”
这话问的是废话,她自己心里也清楚,颜玘年退房了。
打扫房间的阿姨说:“退房了呀。”
“刚刚拎着行李袋下去,应该还没走远。”
安秋阳立刻就跑向电梯。
等她跑到一楼大厅,看到颜玘年已经叫了出租车,他的行李袋被司机放进了后备箱。
人正要坐进车里。
安秋阳飞快地跑出去,然而车还是往前开了。
她在后面大喊:“颜玘年!颜玘年!”
就在安秋阳和出租车距离越来越远,根本不追不上出租车的她打算放弃的那一瞬间,出租车却忽而急刹车,停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