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煜是对的，这样的天气开车，很容易发生危险。

海煜贴心的说道：“夏夜，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急事的话，我开车送你。”

顾夏夜的睫毛动了动，“不用，还是等雨小一点再离开吧。”

海煜的唇角，轻轻一扬。

“夏夜，我听说你经常去射击场练习枪法，楼上就有射击场……一起去试下？”

就算再忙，顾夏夜每周也至少要去练习两次。

枪法这种东西，努力比天赋要更加重要。

顾夏夜点了点头，“好。”

高档餐厅就是不同，甚至还会提供休闲娱乐和住宿。

顾夏夜如果觉得累了，在这里住下也是可以的。

射击场中，顾夏夜看着远处的靶子，又一枪打歪了。

平时次次能打中十环的她，今天状态不佳，只打中八环。

即使如此，在普通人中，已经是极好的枪法了。

海煜鼓了鼓掌，“厉害，最低的环数，和我最高的差不多。”

顾夏夜将枪放下，走到窗前，又看了一下外面的雨。

雨势稍稍有些减小，但还有些大，依旧不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餐厅的落地窗朝南，所以能够看到外面的风景，但射击场的窗子朝北，只能看到后院的景色，看不到男人的身影。

可即使如此，她的心却并没有安静下来。

这场雨，像是下进了她的心里，滴滴落在湖面，溅起无数的涟漪，让人如坐针毡。

顾夏夜恍恍惚惚的想起，那天她在海露的病房外，所听到的那番话。

她等在咖啡厅门外的时候，容衍其实是知道的。

那么……他那时的心情，和她现在是一样的吗？

……

雨夜漆黑而清冷。

身形修长俊逸的男人，伫立在一辆车旁。

他的全身早就被雨淋透，漆黑的短发沾在了额头前，滴下层层的雨水。

他看到坐在窗前，相对而坐的男女，正在用餐。

男人殷切的替女人夹菜，表情温柔，女人则是抬起头，冲着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

这样一幕，和谐的让人觉得的刺眼。

男人的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戾色，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将那个碍眼的男人一枪打死。

但是，现在还不能，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个人，现在还不能死。

只不过，他的脑中已经想好了无数种将其残忍杀死的办法，情绪浓烈到比当初想要杀掉顾夏夜的念头更甚。

像是没有注意到他，她一直都不曾向外看。

偶尔看了那么几眼，似乎也只是在看雨势的大小。

但他清楚，她是知道他在外面的。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她没有出来，更没有心软。

本该应该觉得满意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某处越来越空，像是被一把刀莫名的挖掉一块。

很莫名，又很奇怪的感觉。

直到他看到他们吃完饭，起身离开，却并没有走出门的时候。

有丝丝缕缕的痛，从那处空空的地方，蔓延而来，仿佛燎原的烈火，焚尽全身。

许多年都不曾想起，甚至早已经忘记的记忆，不知怎么，竟清晰的浮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