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不惊喜吗？”杨思杰沉目盯着她，像要把她整个人盯穿似的。

顾素素不知道他怎么了，忙回答说：“惊喜。有没有吃过晚餐，一路上很辛苦吧？”

“我一下飞机，打你的手机，却还是没人接听。”杨思杰心情燥郁地说。

顾素素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全是杨思杰打的，解释说：“抱歉，我把手机设了静音，一直忘记恢复铃声加震动了。”

“那刚才送回来的人是谁？”杨思杰又问。

顾素素有点害怕心慌地说：“索菲的一个朋友，我也不是太熟。你可以问索菲，我们三个人今晚一起吃得饭，他先把索菲送回去了，才送得我……我没和他单独相处过……”

杨思杰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说：“你们去哪里吃饭了，为什么吃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一下飞机联系不上你有多担心，出机场我就开着车四处找你，几乎围着市区都转了好几圈，也只比你早回来几分钟而已。”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提前到，要不然今晚我不会和索菲去吃饭……”

杨思杰完全不听她在说什么，又说：“你知道我开着车四处找你是什么心情，焦虑、担心、害怕、生气……最怕你会出什么事！以后不要不接我的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

说着他一把拿过顾素素的手机，翻看她的设置，翻看她这些天的通话记录，还有用其他聊天工具联系过的人。

顾素素拧着眉，不喜欢他这么神经质，但又知道他也是出于担心她，关心则乱吧。

“思杰，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时刻注意手机的，不会再不接你的电话。可你也不用太激动紧张，有些事我自己可以的。我除了想不起以前的一些事，其他都很正常，不会出什么事的。”

杨思杰看她手机上没什么特别的，整个人才松弛下来，语气缓和了很多说：“你平安回来就好。”

顾素素这才敢慢慢靠近他，一把抱住他，小心翼翼地说：“你不是说想抱抱我吗，我也想这样抱着你。”

“对不起，我刚才实在太担心了。”杨思杰也抱紧，她这样真实的贴在他怀里，才能相信自己实实在在的拥有她。

顾素素又搂着他的脖子，歪着头看向他，“我知道，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杨思杰将她抱起来，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躺在他身边，紧紧拥着她说：“你这几天也累坏了吧，我们一起好好休息。”

顾素素枕着他的臂弯，仰头看向他，摸了摸他的脸侧，胡子都有些扎手了，问：“这些时你集团的事情很多吧，有没有按时吃饭，不会又忙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吧？”

她跟他去纽约呆过一周，他总是一大早就出门，很晚才会回来，即使在家里，也是要忙着开视频会议，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他每天基本上只睡四个小时，她在他旁边看着都觉得心痛。

杨思杰已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嗯，总不是那些事。”

顾素素听着他逐渐均匀的呼吸，知道他是睡了。

可她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浮现出秦天翼儿子的模样，不知为什么那孩子让她觉得太亲切了。

也不知贴在杨思杰怀里多久，她才慢慢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似乎梦见了秦天翼和那孩子时，感觉有人覆在她身上，那人用力发狠地在起伏，她有些分不清是梦境和真实的，可身上传来的痛楚是真实的，让她哼了声，睁开眼。

她咬着唇，看向在她身上的杨思杰，感觉不到任何欢愉，只有措不及防的恐慌。

“你忍忍，我可以的，应该可以的。”杨思杰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脖子，希望这样能安抚住她。

顾素素彻底清醒过来，盯着天花板，强忍着他因为太急躁给她带来的痛楚，极其克制的不让他看出她很讨厌他这个样子。

最后他还是徒劳一场，整个人疲惫瘫软，又躺回到了她的身边，叹气中透着悲伤，像在自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还是不行？”

顾素素侧身拥住他，安慰他说：“你不要再勉力而为了，这些事真没关系，只要我们彼此心里有对方，相拥而眠、相依为命同样情深不移。”

杨思杰沉寂了好一会，才落寞地说：“素素，你心里有我，真的有我吗？”

顾素素笑了说：“我只记得你了，没有你还能有谁。好了，别再这样……”

“可你如果有一天想起了过去所有的事，你还会心里只有我吗？”杨思杰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因为在失忆前她心里装着另一个人。

他不是没想过把她关起来，不让她和外界有任何接触，将她带到纽约的那段日子，看着她孤单又不快乐，像在一朵将要凋零的花，他又于心不忍。

他还是让她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学院进修，让她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但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会冒很大的风险，随时失去她的风险。

他的内心随时都在两难中纠结，好在直到目前为止素素满眼满心都是他，只要她永远不恢复记忆，那她就只属于他。

“就算记起了过去的事，那也是我们更多甜蜜的回忆，我心里当然还是只有你。”顾素素只得紧紧靠向他，希望能抚慰他的焦虑惶恐。

他虽是跨国集团的决策者，在谈笑间就能决定几亿美元的生意，但只有顾素素知道他也有伤感脆弱，无能为力的时候。

“嗯。”杨思杰侧过脸吻了吻她的额头，心里却在发虚，没再出声。

顾素素再也睡不着了，悄无声息地裹紧毯子，缩成一团，一闭上眼就会冒出些零星又模糊的画面，脑海里的那张脸变得逐渐清晰。

……

在临近春节前，顾素素协助艾玛设计的东方年味系列时装已有了成品。

今天在个不大的展厅里，邀请了一些业内人士来观看这场时装秀，艾玛的意思还是想在正式发布前，让些行家来评鉴，制造预期效果。

艾玛是个极其追求完美的人，她发布的时装事不容许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