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翻到他书桌最下面抽屉的最底层,她发现了个平常无奇的小本子,打开一看里面记得的都是数字日期,咋看之下也没什么特别。
她准备将本子还原时,忽然意识到上面记录的日期数字,像是在记流水账。
和亚男在一起时,她看到过亚男的流水账本,跟这很相似。
而每个数字前面都会有英文缩写,不对,这难道是黑账本?
她赶紧拿出手机,将本子上记着的一页页拍了下来,又仔细将本子还原。
翻过抽屉后,她又开始试着打开他书桌上的电脑,可输不对密码,始终进不去。
还剩最后一次机会时,她想到了他们曾自己定的生日日期,竟然就是这个密码。
在他电脑里,她快速地在文件夹里打开一个个文件,只希望还能找到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没发现想找的文件,却无意中看到了一份等待合适的肾源进行肾移植手术的协议书,不禁愣愣地盯着这份文件,是谁要做肾移植手术?
杨思杰?他是因为肾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在那方面不行?
“顾小姐,该吃药了?”书房门外有佣人在敲门。
她立刻关上了电脑,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看着,说:“好,进来。”
门外的佣人推门而入,端着水杯和药片放在她面前。
她合上手里的书,拿起药片就着水杯里的温水吞了下去。
佣人看着她吃下药片后,说:“顾小姐,时候不早了,也该睡了。待会杨先生回来,看到你在熬夜会不高兴的。”
“好,我知道,再看一会书我就去睡。”
佣人没再说什么,退出了书房。
等她一走,素素马上用手指扣喉咙,想要将刚才服下的药片吐出来。
只要没有杨思杰在旁边,她每次当着这里佣人的面服下药片后,都会尽量把药片呕出来。
今晚又成功的把药给呕了出来,她抽出几张纸巾捂住呕出的药片,揉成一团放在口袋里,等会回房再顺着马桶冲掉。
她被迫再回到杨思杰身边后,杨思杰又带去看过脑科医生,做了脑部ct和各项检查,得出的结论大概和上次霍锦帮她请医生会诊的一样。
杨思杰告诉她说,检查结果都还正常,有时神志不清只是脑部神经有点稍微受损,让她服药控制调理就会好转。
可她心里清楚,上次医生会诊时说过,她这间歇性失忆的毛病吃药是没用的,除非手术修复受损的脑部神经。
天知道杨思杰给她吃得是什么药?
不相信他会想要治好她间歇性失忆的毛病,这药吃了说不定会让她永久性失忆。
有次,她偷听到了杨思杰和约翰医生视频通话的部分内容。
杨思杰让约翰医生为她手术,修复受损脑部神经的同时切断她脑部记忆区的神经,让她彻底失忆。而约翰医生那边跟他说,做这种手术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他当时便沉默的挂断了。
杨思杰还暂时没让她去做这种手术,大概是不想让她没命。
现在他只想让她做个活死人待在他身边,与其这样,她还不如死了得好。
所以她已报了必死的决心,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与杨思杰同归于尽。
……
一早醒来,素素睁开眼,发现杨思杰躺在她身边,吓了一躲开了,不知道他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起床的动静,也让杨思杰惊醒了。
“今天外面的阳光依旧灿烂。”杨思杰像还没睡好,翻身看向窗外。
素素准备走进浴室,说:“你还没休息好就继续睡,和康喜改天再约吧。”
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她表现出一副对苏康喜也是淡淡的态度,也不急于和苏康喜见面。
杨思杰打起精神坐了起来,说:“约好的事就不改了,我们三人这还是遇见后第一次出游。”
素素进到浴室,想着一定要利用今天的机会,将她拍到的账本交给苏康喜,或许能让他查到要找的内鬼。
想来这账本里记录应该是杨思杰每次贿赂这些人的金额记录。
……
中央公园内阳光和煦,他们三人悠闲地走走停停,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聊着过去的往事。
他们都有好久没有享受过如此惬意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
三个人偷偷溜出孤儿院,去爬后面的那座馒头山。
那时的天也是这么蓝,爬山时三个人都兴致很高,誓言要一口气跑到山顶。
可到了下山时,只有杨思杰还精力充沛,素素和康喜两人会一个劲地喊累,都走不动了。
每到这个时候杨思杰总会背起素素,走在前面。
苏康喜哭着鼻子跟在后面,喊着:“思杰哥,我也要你背。”
杨思杰回头冲他说:“素素是女孩身体弱,你是小男子汉,自己走走就不累。”
苏康喜还是觉得特别委屈,挂着两条鼻涕,走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眼巴巴地就想让杨思杰背一背。
这个时候素素的嘴唇贴在杨思杰的耳边,说:“思杰哥哥,放我下来,我不累了。你还是背一会小不点吧,要不然回去了他的脚起了水泡,又要哭一晚上。”
杨思杰每次都无奈地放下素素,背着苏康喜走一段,抱怨地说:“下次再不带你出来玩了,太没用。”
苏康喜用小手搂住他的脖子,也不管他说什么,还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但下次杨思杰和素素偷溜出孤儿院时,他又会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们,真是好笑又好气。
他们走到一片蔚蓝的湖边,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群优雅划水的天鹅。
素素不由停下脚步,依在观景的栏杆边,欣赏着这处的风景,湖中的天鹅还会时不时发出如哀泣般的叫声。
杨思杰一路上看她比看风景多,觉得她比任何美丽的风景都好看。
他站在她旁边凝视着她的侧脸,不由有些恍惚,不过是想让她陪在他身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他一点也不觉得过分,一辈子看似很长,却又何其之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