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康喜递给他一杯速溶咖啡，说：“这个我当然清楚，可是吕远鸿现在开口全招了，说在山洞工厂时阿斑也杀了个人，阿斑是秦总当时卧底的名字，所以按程序需要他协助调查。”

素素一想到警方来抓秦天翼的阵势，不信地问：“只是协助调查那么简单吗，他被关在什么地方，情况怎么样？”

“放心，就在普通拘役的地方，我已经让同事对他多加照顾了。”苏康喜也很苦恼地说，“秦总并不是我们警局内部的人，他去卧底纯属个人行为。虽然我已经一再向上级汇报过，他是我的线人，在这次破获跨国犯罪集团中有极大的功劳，但上级的意思是就算有功劳，可要是杀了人同样得受到法律的制裁。”

素素心里咯噔一下，不禁问：“要是天翼在那种情况是被迫的呢，如果他不杀人就会没命呢？”

“这个也要因情况而定，要是当时死者对他进行致命的攻击，那可以算正当防卫。可现在调查的结果，被杀的人手脚是被绑着的。而工厂里被抓的人也证实秦总当时对着那人射击了，后来尸体也是秦总去埋的。这一点我也向上级汇报了，正因为秦总埋的尸体才能多找到一项吕远鸿的罪证，上级还没有明确的回复。”

素素也听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紧张地问：“天翼怎么说的，他到底有没有对那人射击？”

苏康喜神情凝重地说：“他说有，不过只打中了那人的腿，致命的位置是吕远鸿打得。”

素素只觉松了一口气，“他不会撒谎的，那他没杀人，肯定没杀人！”

“即便没杀人但也构成了伤人罪，这个若是要判也能判几年。”苏康喜也很忧心地说。

素素的心又揪了起来，“你们警方讲不讲理的，他帮你们找到了吕远鸿的罪证，立了这么大的功，为什么不能酌情处理？”

“素素姐，你别激动。我在为他争取，如果能让他在卧底时做得事变成法令行为，就不构成犯罪，也不会追究他的刑事责任。”苏康喜其实已想到了办法，但唯一难办的是秦天翼并没有警察的身份。

要争取到他的行为被认定为法令行为，还需要各级领导的批复，这需要时间。

“那就好。”素素的心情像做过山车，“你一定可以帮他争取到的，对吗？”

苏康喜没法百分之百的保证，对她说：“我尽力。”

“尽力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不一定吗？看来我得请律师，如果天翼有事的话，我就告你们警方诬陷好人。”素素气不过地说。

“素素姐，这样没用的，你一定要冷静，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可以先请律师，看能不能让秦总取保候审。”苏康喜给她建议。

素素不太懂这一块的法律，心里很乱地说：“我想见见天翼，看他现在好不好，让我见他。”

苏康喜沉默了一会说：“秦总倒是一直很冷静，也很配合我们警方的询问，现在有工厂被抓的人也说了当时的情形，整个过程其实很清楚。只是当时秦总和吕远鸿同时朝那人射击，他们也有点不确定到底是谁打中的那致命一下。”

素素认真听着没插话。

苏康喜继续说：“秦总说可以确定自己只打中了那人的腿，因为当时离他们最近的成哥看得很清楚，当场就告诉过他，人不是他杀的。可惜那个成哥已经被击毙了。我们首先要证明秦总没杀人，只是为了阻止正在发生的犯罪迫不得已伤人，然后在想办法让他免于追究刑事责任。”

素素觉得他的思路很清晰，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为天翼做些什么，问：“我该怎么帮他，我能见他吗？”

“暂时还不能见。”苏康喜低头喝了口咖啡说，“不过有个人想见你，你最好再去见下那人，让他不要咬着秦总不放。只要他承认人是他杀的，是他逼迫秦总，事情会好办很多。”

“吕远鸿。”素素慢慢吐出这三个字，已经猜到了是他狗急跳墙，到这个时候还要咬他们一口。

苏康喜点了点头。

素素双手紧紧捏着咖啡杯，万万没想到吕远鸿还会来这一手，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把文淑曼的那几页日记纸给他。

现在他就是个彻底崩溃的疯狗，只会逮谁咬谁！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想见我？”

苏康喜摇头说：“这个他没说，他对狱警提得要求，在引渡前想再见你一面。说是只要见过你后，会把所有事都毫无隐瞒的交待清楚，还会让我们警方有更大的收获。”

素素咬了咬牙，一用力竟然把咖啡杯给捏瘪了，一时间里面的热咖啡全都洒到了她的手背和手腕上，她也不觉得烫，愤怒地说：“岂有此理，可恶至极！”

苏康喜赶忙拿出纸巾，帮她擦手，问：“素素姐，没烫着吧？你要不想见就不见。这种人太阴险狡诈，未必会说话算话，说不定他就是想拉秦总垫背，故意气你。”

素素将变形的咖啡杯扔进垃圾桶，恨恨地说：“为了天翼，我去见这个人渣。他要嫌上次知道的事还不够诛心，我会告诉他更多当年的细节，让他死也没法瞑目！”

“好，明天我就帮你安排。”苏康喜提醒她说，“到时只要他不再咬着秦总，你不一定非要激怒他，让他知道自己罪大恶极，幡然醒悟也未尝不可。”

“明天等你通知。”素素不再看他，径直走出了便利店，只想回去准备好一些东西对付吕远鸿。

第二天，素素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不会让天翼受牢狱之灾，又见到了已经在绝望中狗急跳墙的吕远鸿。

这次警方在那道铁栅栏内外都放了一张椅子，可以让他们坐下来说好久。

素素从容淡定地坐在了外面那张椅子上，康喜还是跟着她来的，就守在一边。

“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吕远鸿虽然也想极力装出淡定，可一看到素素，他脸上的肌肉还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