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暴动!
活生生的暴动!
现场人员,不管是观众还是赛方人员,亦是评委,全都言行激动,举止亢o奋,热血上头到毫无理智可言。
在这一刻,秦白苏和楚青菀就是神,而其他人只是他们的狂热信徒。
无数的人拥挤着高呼着,冲向九号调香室。
罂o粟玫香水源头,是从九号调香室扩散出来的。
所有人都对这种香味上头,迫不及待想要闻到更多。
于是,不可避免的踩踏事件爆发了。
鲜血和哀嚎,混杂在狂热的呼喊中,听不太真切,可就发生在秦封面前。
他抱紧团子,将毛茸茸的小脑袋按进怀里,不要她看到半点不好的东西。
随后,秦封比任何人都跑得快。
他一个健步蹿进自己的十五号调香室,将房门关死,又把特制的香味扩散口打开。
紧接着,秦封点燃工作台上的香粉。
奶团子毫无所觉,就只听到周围很吵。
她搂着爸爸脖子,声音很小的喊了声:“爸爸?”
秦封偏头,安抚地亲了亲团子小耳朵:“嗯,爸爸在宝宝不怕。”
奶团子怕倒是不怕,就是觉得到处都臭臭的,只有她小辫子上有幽幽的香味传来。
她娇气地捏着小鼻子:“爸爸,好臭臭。”
说完,还拿小手去帮秦封捂鼻子。
秦封失笑:“乖,等会就不臭了。”
香粉点燃,幽幽青烟徐徐袅袅,通过香气扩散口,缓缓飘散到整个比赛现场,慢慢的被所有人闻到。
先是只有靠十五号调香室近的几个人,眨眨眼恢复理智。
尔后是一小圈的人,那些人先是表情恍惚,后来慢慢就从混沌过度到清明。
如同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先是一丝丝的光亮,最后这丝光亮逐渐扩大,黑暗退散不存。
十五分钟后,整个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此刻,秦封才将调香室里层的单面暗玻璃墙体收起来,让所有人能看到室内。
干净通透的调香室,银制银杏片上的香粉还在燃烧,从“春”字逐渐燃到“夏”字上。
现场一众人都面面相觑,想起刚才的疯狂,竟觉得那根本不像是自己。
有人问“我刚才是怎么了”,紧接着是更多的人这样问。
齐老意志非一般的坚定,而且早知道罂o粟玫香水有古怪,心里本就提防着。
此时,他也是清醒最快的。
只听他跺拐杖怒喝一声:“楚青菀,你到底调的是香水还是毒药?”
这一质问,通过话筒,在整个现场回荡。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楚青菀,表情和眼神都甚是微妙。
楚青菀愣住了,似乎没想明白,前一刻分明所有人都成瘾了,可怎么一下又恢复过来了。
她不自觉看向秦白苏,却发现秦白苏的视线,从头至尾都盯着秦封。
电光火石间,楚青菀脑海中闪过一道明悟。
是秦封!
她什么都顾不得,朝着秦封娇喝道:“秦封,是你做的手脚!”
秦封面无表情,为了团子的安全,他并没有出调香室。
他也没回应楚青菀,而是直接摸出手机,当场拨打妖妖灵报警。
现场人员愣了。
直播间观众也愣了。
起初暴动,有人察觉到不对,想要报警可又不确定是不是比赛节目效果。
此刻,看着秦封果断利落,二话不说报警,微妙的荒诞感涌上心头,又觉得有点好笑。
楚青菀冲过来,怕打着玻璃门:“秦封,秦封!”
奶团子靠爸爸大腿边,好奇地看过来。
她忽然说:“你的香香臭臭,我爸爸的香香香香。”
说完,她还小心翼翼摸了摸小辫子上越发娇艳的小花。
楚青菀五官扭曲,贴在玻璃门上,显得狰狞。
小团子瑟缩了下,连接往秦封身后藏。
秦封凤眸一凛,斜睨了楚青菀一眼:“滚。”
他转身,重新把团子抱起来安抚。
楚青菀满心不甘,她还想说什么,齐老跑过来,一拐杖抽过去。
齐老:“楚青菀,你究竟调的是香水还是毒药?”
他不给对方纠缠秦封的机会,让人将楚青菀围住,不准她跑了。
那一拐杖,抽在楚青菀胳膊,打的她整个胳膊都麻麻的。
众人觉得古怪,楚青菀确实有问题。
齐老和选料师杜斯进了九号调香室,两分钟后杜斯出来。
他手里捏着多红玫瑰,表情阴沉:“楚青菀,这是什么东西?”
楚青菀眼神闪烁:“红玫瑰。”
杜斯大怒:“你在侮辱老o子的智商,这不是红玫瑰,你在选料上偷天换日,你比赛作弊!”
这话一落,线上线下所有人都哗然。
齐老冷哼:“楚青菀秦白苏,这就是你们的罂o粟玫瑰?”
经这话提醒,有人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大惊:“秦白苏跑了!”
楚青菀脸上生出慌乱,她往秦白苏的位置看去,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只有轮椅孤零零的在哪里。
齐老也没想到秦白苏竟然这样狡猾,他看向秦封。
秦封摇头,现场人太多,他也没注意到秦白苏。
“楚青菀!”齐老继续逼迫,“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
秦白苏跑了,楚青菀心头生出一股被背叛和抛弃的愤怒。
她深呼吸:“我说,我什么都说。”
片刻后,带着防毒面具的警o察到了。
赛方把控制权交出来,一应都交给警察处理。
秦封带着团子,回了后台休息室。
不一会,齐老和齐仕过来。
齐仕捧着小花钵钵,见奶团子头发丝都没掉一根,悄悄松了口气。
他将花钵还给秦封,又偷偷摸出草莓白巧塞给团子。
团子大眼睛一亮,悄咪o咪将白巧藏起来,不给爸爸发现,不然又要被没收的。
等到专门的警务人员过来录供词,齐老将收集的罂o粟玫瑰资料交上去,秦封在旁补充了几句。
末了,又将团子发夹上的小花取了点下去,交上去当证据。
那警o察表情凝重:“两位放心,罂o粟玫瑰在齐老上报的时候,上面就已经注意了,正愁找不到机会,将秦白苏和楚青菀一网打尽。”
齐老面色一喜,他还以为上报的信息被截断了。
那人又说:“请你们放心,这件事上面直接发文,必须严肃处理。”
齐老欣慰点头,秦封倒没有说什么。
秦封想了想:“秦白苏跑了。”
那人神秘一笑,朝门外拍了拍手。
片刻,俩身穿制服的人员,押着昏迷的秦白苏过来。
齐老大喜过望:“好好好!”
秦封翘起了嘴角,罂o粟玫的事他不是太关心,他关心秦白苏这个人。
这个人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兴许只有关起来才会彻底安份。
小团子从爸爸怀里探出小脑袋望一眼:“呀,大坏蛋被警察叔叔抓住啦。”
她也很高兴,再看穿制服的叔叔,一双大眼睛都亮闪闪的。
“警察叔叔们都好棒棒。”团子还是小孩子,对警o察叔叔存在天然好感。
于是,向来是爸爸吹的崽儿,第一次彩虹屁吹别人。
她小嘴巴太甜了,吹的几位警察脸都红了。
偏偏小团子是非常真诚的,那些彩虹屁就特别动听。
秦封脸黑了,心尖又酸又涩。
他一把捂住团子嘴巴,不准她再吹了。
小团子仰头望着爸爸,大眼睛眨巴眨巴,支支吾吾的想说话。
秦封硬气心肠:“不,宝宝你不想说话。”
在旁的齐老惊呆了:“……”
这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