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片场,范荣意一眼就看到了崔越有些红肿的唇。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他见怪不怪。
何松松就更不奇怪了,这已经是她预料之中的事。
不好意思劳烦化妆老师,她又只好亲自上手,给崔越抹了点儿遮瑕。
夜色还很漫长,等江朔拍完夜见宁皇的戏份,便要转场。
还好转来转去都是在影视基地里,花费在路上的时间也不多。
崔越和江朔过去的时候,陈景峰正在拍其他演员的戏份,他们便在旁边先等戏,顺便捋一下剧本。
楚君岚已经把尉迟大人在狱中自尽的消息告知了宁皇,而宁皇问了楚君岚的看法。
之前无论尉迟家如何喊冤,都始终无人相信。
如今尉迟大人畏罪自杀,反而又让宁皇起了疑心,察觉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朝堂局势风云诡谲,宁皇也无法挽回这个局面,更不会承认自己冤枉了尉迟一家,只能让楚君岚低调处理此事,连夜把尉迟家其他人发配边疆,即刻启程。
同时,暗中查探究竟是谁在背后威胁尉迟大人认罪。
“我觉得这个动作有点不合理,”江朔指着剧本说:“咱俩一起来给尉迟显饯行,他走了以后,咱俩的心情应该都处在一个比较低落的状态,尤其是我。这个动作怎么反而还好像是我在安慰你?”
崔越感觉也是,皱着眉点了头,“那把这个动作改成我对你?好像也不太合适。”
这是一个撞肩的动作,撞完还要搂着对方的肩膀,明显不符合谢重染的人物性格。
“待会儿跟陈导说一下,要不删掉这个动作,”江朔曲指弹了弹剧本。
“嗯,”崔越低头盯着剧本,应了一声。
他俩为了躲清静,等戏的时候躲到了街边客栈的二楼,算是一个小阳台的位置。
从楼上往下看,可以把影视基地这条街尽收眼底。
街道上传来场记打板的声音,两人倚在护栏上看戏,脑袋都凑到了一起。
士兵押送囚车从天牢出发,奉旨趁夜出城,以免白日里被百姓看见多生议论。
尉迟家上下都被发配边疆,包括尉迟显在内,此生都不得再回宁国皇都。
囚车的车轱辘吱呀吱呀的滚过地面,尉迟显披头散发地坐在囚车里,低着头看不见脸。
但不用去看,也知道他此刻必然是心如死灰。
早在秋猎回去后,他就特地去书房问过父亲,知道这件事确实跟父亲没有干系,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最后,这个罪名还是落到了他尉迟一家的头上。
撇开这些不谈,父亲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
尉迟显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满心无助和悔恨,喉咙沙哑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痛苦的呜咽着。
他恨自己少不更事,曾经总也不听父亲的劝,终日只想吃喝玩乐,自以为洒脱恣意。
却不知身在官宦世家,又正逢东宫之争,权势倾轧之下,连父亲都如履薄冰。
而他非但不思进取,还从未考虑过怎么守护尉迟家,如今即便是想为父报仇,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