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知恩的脸在看到李杳杳的尴尬神色之后,冷了许多。
“听杳杳姐姐这话头,对我在这里这件事很是意外——那杳杳姐姐你,显然不是来找我的了。”
李杳杳没法含混过去了:“嗯——许久不见你,这冷不丁的突然碰到,着实是有些意外。你看,这许久没见, 我也没给你带什么东西,属实是我做当姐姐的失职,着实是过意不去——”
月知恩冷着脸,表情冷硬,一脸“不愿意再听你虚伪瞎掰”,一展长臂, 猛的把李杳杳拽进门,然后——“砰”的一声, 用极大的力气关上了门。
李杳杳本来还想解释几句。
却只见月知恩气呼呼的一个劲的往前走, 根本不理她。
想了想。
原本停在她舌尖的解释的话,也又被她咽了回去。
也对——
她们的关系——
好像,也没什么解释的理由。
前面气呼呼走路的月知恩猛的停了下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杳杳姐姐,不是来见桓大人的吗,怎么不跟上?”
哎?
李杳杳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停在门口。
其实,这跟不跟上的,应该也无伤大雅吧。
这二进的院子,应该也不至于迷路。
原来他,是一直在给自己带路啊——
李杳杳小跑起来,急忙赶上去。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知恩,我,是听说冷大人住在这里养伤,来探病的,不是来见桓大人的。只是你,为我带路——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听到李杳杳的解释,月知恩原本气的绷紧的脸,这才稍稍松快了些。但是, 也绝对称不上完全松懈下来。
“杳杳姐姐不知道吗?桓大人就是扬将军为我找的师父。我近来,一直住在这里,就是为了方便跟着师父学习。”
什么?!!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兜兜转转,月知恩这辈子还是和桓羽生有解不开的师徒情分吗?
李杳杳艰难的开口:“怎么,会是他啊——”
月知恩看这李杳杳微微蹙起的眉头,原本松快些的脸,又绷紧了。
“杳杳姐姐,好像不愿意我跟着桓大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桓羽生和冷立林交好,扬素波又和冷立林决裂了。结果你在扬素波的麾下做参将,又去给桓羽生当徒弟,这关系——错综复杂的有些尴尬,我是怕耽误你的前程。”
“这素波看见你,就想起桓羽生,想起桓羽生,她就想起冷立林。这想起冷立林——只怕你要被牵连遭殃。”
“这素波是怎么想的啊,怎么给你找桓羽生说授业师父啊——这中间这乱七八糟的前尘往事扯着——”
月知恩陡然停住了脚步。
“杳杳姐姐,是担心我——吗?”
嗯——
也算是吧。
李杳杳看着他,真诚点头。
月知恩笑了。
笑得春风和煦。
“这一点, 杳杳姐姐放心。”
“不会发生的——”
李杳杳疑惑:“你怎么知道?”
月知恩继续道:“扬将军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她清楚桓大人的实力。我跟着桓大人学习, 是极好的事情。”
“军中, 就没有比桓羽生强的人了吗?我还是觉得这事不妥。不能找找素波,要求换个师父吗?”
“我不换,”月知恩一口拒绝,他看着李杳杳,面容沉静,“求桓大人当我的师父,是我自己要求的。”
“?”
李杳杳被这句话震惊的不轻,还想再问下去,发现俩人已经走到了屋子门口。
此时屋子里传来了桓羽生的由远及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他在向着他们走过来,“知恩,我听见你在和什么人说话,是有客人来了吗?”
房门被推开。
桓羽生的脸露了出来。
“李小姐?!!”他的脸色有点慌乱和惊喜,“之前在屋内听着声音就像是你,但是不敢确定,没想到真的是你!!!!”
“知恩!!”桓羽生连忙招呼月知恩干活,“快去泡茶!我前儿个刚得了个好茶,茉莉花茶。听说姑娘们都爱喝,李小姐今日请一定赏脸尝尝!”
月知恩没动,看着很是为难,“师父,您看,这——其他姑娘爱喝。但是杳杳姐姐可能不爱喝——我和杳杳姐姐在一起那么久了,从来没见她喝茶。”
此话一出,桓羽生的脸色尴尬起来,“李姑娘,其实我,我也不是怎么了解其他姑娘的口味——只是私以为女子大多爱这花香,所以——”
李杳杳点点头,对桓羽生道:“嗯,没什么的。只是,我确实如知恩所说,不怎么喝茶,白水就好。不必浪费你的好茶了。”
桓羽生讪讪的笑了笑算是回应。
月知恩一脸得意之色,一溜烟的跑走,冲洗茶杯茶碗,倒入开水,动作一气呵成。
月知恩端着托盘走来。轻轻的端起茶杯放到李杳杳的身侧:“杳杳姐姐,小心烫。”
李杳杳接过:“多谢。”
桓羽生清了清嗓子:“不知道李小姐今日来是——?”
李杳杳也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从怀中掏出那张冷立林誊写诗句的字纸。
桓羽生一看,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也许,是想起来他自己那天被叫“姘头”的不堪场景吧。
李杳杳淡淡道:“桓大人放心,今天,我不是为扬家兴师问罪来的,只是有个疑惑,一直不明,想请桓大人为我解惑——”
桓羽生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冷立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刚刚可是听到了‘扬家兴师问罪’几个字?!扬家不是已经和我们冷家彻底分道扬镳了?还想抓着不放,兴师问罪?”
李杳杳回头,只见冷立林只着单衣,一边把胳膊往外套袖子里伸,一边大步向着这里走来。
桓羽生急忙迎上去,一边为他穿好衣服,一边心疼的数落:“你的伤还没好,走的这么急做什么,衣服也不好好穿——这万一冻着,这伤好得就更慢了——”
李杳杳今日本不想多扯,只想问自家父亲的事情。但见冷立林仍旧如此理直气壮,实在是无法接受。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冷立林,今日,我本不想多说素波的事情。是觉得你已经受了伤,搬出将军府,你得到了教训,,不愿意再提起这些你觉得羞愧的事情。没想到——你是根本没觉得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