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眼下不过是暂时住在这处宅子里,等旧宅那边重建好,我们是要搬入旧宅去的,买床什么的,等搬入旧宅了再说。”孙氏略显不耐烦的说罢,又压低了声音与沐云烟说道:“可琪我已经送入丞相府去了,若是顺利,近来丞相夫人就能助你入东宫,在那之前,我们得尽量节省开支,以免到你嫁入东宫时,当真半点嫁妆都替你添置不了了!”
“丞相夫人也会助姐姐嫁入东宫吗?”
听得沐云烟这一问题,孙氏微微拧着眉沉默了稍许,到底还是如实与她说道:“云暖那边,太子近来夜夜都歇在她房里,她兴许能靠自己入丞相府,我便还未替她安排。”
沐云烟听罢,低低“哦”了一声后,垂下头暗暗攥紧了双手。
自那日知道太子殿下日日都歇在姐姐房里后,三娘就一直劝她忍。
她到底得忍到什么时候,才能将心里头对姐姐的不满与嫉妒宣泄出去!
孙氏瞧出了她的急躁,却因自个儿心情也十分的郁闷而没有理会,只又与她说:“你也赶紧下去收拾自个儿的东西吧。”
“是,云烟告退。”
在沐云烟退下后,一年约四十的老妈子匆匆去到孙氏跟前,将一封信函呈给孙氏,“老夫人,这是宫里的人送来的。”
宫里?
太后送来的吗?
孙氏拧着眉,略显迟疑的接过,拆开看后却发现是沐钦莺送来的,忙与那老妈子说道:“让人备轿,我要进宫一趟。”
“是。”
维妈妈应声退下后,孙氏独自坐在厅里思虑了良久方才起身走出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芷柔宫中。
孙氏被梧桐领到沐钦莺跟前时,沐钦莺精神恹恹的靠躺在床上,也未起身迎她,直接启口屏退了梧桐,“我要与母亲单独说会儿话,你去外面候着,没我的准许,不得放任何人进来。”
“是,娘娘。”
待梧桐退下将殿门关上,孙氏立刻急急询问:“柔儿你脸色如此糟糕,可是身子不适?”
沐钦莺沉沉一摇头,不答反问:“我听闻母亲你们今日已经搬出沐侯府了?”
孙氏沉着脸点了头。
又听沐钦莺问:“离了沐侯府,母亲该是没有机会从唯儿手中得到皇上想要的东西了吧?”
昨日她生出收手的念头后,派人去东宫打听了一下太子近来的状况,发现太子已经出现了中仙容花毒的前期症状。
狂躁易怒。
要知道太子自小就是一个极其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轻易是不会在人前露出真面目来的。
故她转而想到了唯儿手里的东西。
倘若那东西能到她手里……
在她暗自想到眸中寒光乍现时,孙氏沉沉叹了一口气,道:“如今那小贱人身边,不仅有她自己的人,还有你大哥与衍王安排的诸多人,有那些人在,别说我了,怕是皇上都没可能从她手里把东西弄到手!”
话落,孙氏才注意到沐钦莺眼中的寒光,忙试探着问:“柔儿你可是改变心意,想替八皇子争储了?”
“没有。”
沐钦莺否认得极快。
眼下皇上膝下的皇子中,除了太子,唯她的祯儿有为太子的才能。
故太子出事后,她的祯儿毫无疑问会成为储君的人选。
她想把唯儿手里的东西握在手中,不过是为了确保她所行之事东窗事发之时,手里有自保与保住祯儿的筹码罢了!
虽然那样会对不起唯儿与大哥……
稍作纠结后,沐钦莺压下心头的些许歉疚,扬声冲外唤道:“梧桐。”
“奴婢在。”
“将我准备的东西取来给母亲。”
“是。”
梧桐高声应罢,捧着一个托盘入内,径直去到孙氏跟前,“老夫人,这是娘娘给您的。”
孙氏侧目看去,那托盘里面放着一张十万两面额的银票。
这么些年,只有她往柔儿芷柔宫里送东西,柔儿还一次都没有给她送过太贵重的东西。
故她是相当的惊讶。
待她压下惊讶欲询问详细时,沐钦莺自行与她说道:“我听闻母亲近来相继被唯儿讨要去了数万两银子,手里该是会缺银子周转,就将手头的银子整理了出来,取了十万两给母亲拿去应付一时。”
“你一次给我这般多,若你往后急需用银子可怎么办?”孙氏问罢,又略显尴尬的说道:“我如今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能有大笔的银子。”
“我在宫中其实也没什么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加之我此番有孕后,皇上相继赏赐了我诸多东西,故我手里眼下还并不缺银子。”
“那……”
故作迟疑后,孙氏起身接过了梧桐手里的托盘,“这些就权当是我向你借的,等日后我手头松了,再还你。”
对此,沐钦莺摇摇头,笑道:“母亲一直以来给我的,何止这些,无需还的。”
“唉!世人都道你大哥重孝道,到头来最为孝顺的却是你啊!”
孙氏感动不已,全然没有瞧见沐钦莺眸中隐着丝丝不易觉察到的算计。
片刻后,梧桐将孙氏送出芷柔宫后,去到沐钦莺跟前问:“娘娘因何要突然给老夫人那么多银子?”
“皇后此前在沐侯府门前受了气,对云暖云烟她们姐妹两个定然是厌之入骨了,母亲手里要是没有银子打点,是无法轻易把她们送入东宫的。”
而她必须得送那二人入东宫。
以此来试探二嫂在打什么算盘。
毕竟二嫂是知道她利用云暖算计了太子的!
日后她的祯儿要是如愿成为了储君,知道她秘密的二嫂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
数日后。
沐唯一早起来就不停在抚摸自己的肚子。
花楹领着人端着洗漱用品到她房里时,瞧见她那举动,不由纳闷的询问:“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今日起床后,总觉得肚子好似鼓起来一些了。”
“让奴婢也摸摸。”
花楹快步走过去,伸手摸罢,眼里瞬间满是兴奋,“真的好似鼓起来一些了!小姐你等着,奴婢这就去把花颜找来!”
沐唯忙伸手拽住她,“不过是开始显形了,你将她叫来作甚?”
要叫也该叫那位爷来瞧瞧啊!
不过,那位爷便是来了,她也是不可能让他摸,让他瞧的!
谁想,她刚那般想完,凤衍就快步从房外走了进来,“让本王也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