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握紧拳头,带着几分愤懑:“是那个启元欺人太甚,所以师兄忍无可忍才出手的。”
沈重澜觉得顾轻舟性格稳重,也不是那般斤斤计较之人,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师兄不肯开口。“
“弟子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其他弟子说,是启元在午休时候一直辱骂师兄容貌丑陋,浑身煞气,是个怪物。”
“师尊,求你不要走,不要不要我。”床上的顾轻舟发出呓语,像是陷在噩梦里。
沈重澜急忙回过身,就看到他满脸泪痕,双手在空中乱抓,嘴里喊着:“师尊,师尊,求你不要走。”
“弟子错了,弟子真的错了。弟子不敢了。”
“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弟子。”
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被抢走了什么心爱的宝物,沈重澜叹了口气,握住了那双扑腾的小手,掏出手帕给他擦擦了脸,轻声道:“师尊在,师尊没有不要你,师尊不会走的。”
“小安,你师兄的药在那边,你去熬了送过来。”
顾轻舟陷在梦里,想起了上辈子在他面前自爆内丹,苍青色的人影飘在空中,金灿灿的内丹碎成一片片洒落眼前,那个孱弱的身影在眼前陨落。
他想伸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画面一转,又来到重阳殿。
那个贼眉鼠母的启元嚣张的站在他面前,讥笑道:“你长得这般容貌丑陋,那个病恹恹的大美人怎么就看上你当他徒弟了?”
“想当年我拦在他眼前说要拜他为师,他可是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这个丑八怪,怎么就有脸做他的徒弟呢?”
“他那样的美人,根本不是你这种癞□□可以觊觎的。”
是了,不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自己和沈重澜都是云泥之别。他圣洁得如同天山上的白雪,却被自己擒在身下,肆意侮辱,最后化成云雾在自己眼中消散。
可是,这般纯洁耀眼的师尊怎可受他人觊觎呢?这个人怎么敢!敢来肖想他玉洁冰清的师尊!
于是他冲启元扑了上去,一拳一拳打得他血肉模糊,直到他被人拉开,直到他看到师尊那个失望的眼神。
“师尊,我会对你好的,别不要我。求求你”顾轻舟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平澜殿,眼前的胡安端着药碗。
“师兄,喝药吧。”
“师尊呢?”
“师尊不在。”
顾轻舟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投下阴影,下颌绷紧,形成一个倔强的弧度,“师尊果然还是不原谅我。”
“不是的,师尊让你好好养伤。”胡安宽慰道。
顾轻舟还是情绪不高,低头不语。
胡安只得说:“师兄快快好起来,只要你以后不打架,师尊还是疼爱你的。”
“师尊,他真的这样说吗?”顾轻舟不信。
“是的,他自己这样说的,他还说如果你能在期中考核拿到名次,会送你一样东西。”
“真的吗!”顾轻舟连忙接过那碗浓黑的药。
“自然是真的,师尊什么时候骗人了。”小胡安眼神明亮,高兴的看着顾轻舟咕噜咕噜的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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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暑交替,春去秋来。
沈重澜穿来这个世界五年了,顾轻舟和胡安果然真的是封闭式教育。整整五年,掌教都没给他们放个假,就连他们的近况也是莫燕青时不时过来传达的。
“你家大徒弟长高了不少,那模样气场倒是没什么变,一样的不讨喜,阴沉沉的像是索命的恶鬼。”
沈重澜吹吹温热的茶,想起顾轻舟那张倔强的脸,笑了。
“你家小徒弟也长高了,但是还是一样可爱,聪明听话,为人正义,掌教长老也经常夸他。”莫燕青还是比较喜欢胡安,长得软乎乎的,欺负起来也很顺手。
哪里像顾轻舟就像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只有师兄在的时候才会做出一副柔顺听话的模样。
“那他们学业都如何?”沈重澜十分好奇。
莫燕青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不就是之前跟你说的那样吗?"
他伸出两只手,一只手竖起一只手指,一只手竖起两只,“你这两个徒弟啊,出息得很。常年蝉联第一和第二,把第三的启元气得够呛。”
顾轻舟第一,胡安第二,启元是万年的第三。
他想起镇远真人那个望徒成龙的样子,笑得促狭:“你说,镇远真人要是知道当初打他徒弟的顾轻舟,还有你的小安都压启元一头,会不会活生生被气死。”
沈重澜神色冷厉,浑身染着冰霜,“呵呵,我和镇远真人的账还未来得及和他好好清算。”
当初他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匆匆赶到重阳殿,镇远真人刚好回常山派。他自然不会跟个小辈撒气,只是这笔账,他早晚要和他清算。
打狗都要看主人,敢欺负他小徒弟,他更是要打得他满地找牙,比顾轻舟打启元还要严重的那种!
莫燕青知道他护徒心切,劝道:“都过这么久了,你还记着呢?”
“害,你家顾轻舟把人家揍成那个鼻青脸肿的样子,你还记人家仇呢?”
“我的弟子自然容不得别人煞星煞星的叫。”他脸色苍白,一双桃花眼却凌厉,宛若冬日里的寒冰。
莫燕青连忙打圆场:“这次期中考核,如果你家弟子拿了第一第二,就够打他的脸了。”
“他可是在仙门放话,自家弟子骨骼清奇,定能拿到魁首。”
“呵,”沈重澜拿过羽毛扇,轻轻扇风,“那就要看他那个废物弟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