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澜还来不及擦干净脸颊的酥皮,就楞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轻舟的表现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背着丈夫偷腥被当场抓获的妻子。
“你们在做什么!”顾轻舟已经将墨云烟打倒在地,那阵势感觉就要杀人。
“没,没什么啊。”沈重澜很困惑,他不就吃了个蛋黄酥吗,不是顾轻舟亲手做好了让人送来给他吃的吗?难道他做错了什么?
他仔细想了一下,应当是没有了,于是骂道:“顾轻舟,你又在发什么疯???”
顾轻舟将墨云烟踹到一边,将沈重澜拽进怀里,力道很重,箍得沈重澜眉头紧锁,“是啊,弟子都要为师尊发疯了!师尊还在这边连一个人界的婢女都要勾引。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师尊是不是要跟她滚到床榻上去了?”
“顾轻舟,你-他-妈真的有病。”
沈重澜被蛋黄酥满足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掉,顾轻舟简直有病,他如今恨不得直接将蛋黄酥扣他头上。
“来人,将这婢女拖下去千刀万剐!”顾轻舟懒得看那婢女一眼,刚刚他进来的时候,那婢女的眼神太赤-裸了,爱慕之意都要溢出来。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跟他抢师尊,绝不。
“慢着,”沈重澜慌了,“玉儿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千刀万剐?顾轻舟,你能不能讲点理。”
顾轻舟被气到不行,脸上的疤痕更加刺眼,额头上的魔纹已经是赤红一片,目眦尽裂,“你没看她刚刚试图要碰你吗?没看见她看你的眼神吗?她就是想要勾引师尊,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沈重澜试图讲理,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玉儿应该只是想要帮自己擦脸上的脏东西而已,这样就要碎尸万段,未免太冤枉了吧。而且他根本就听不懂顾轻舟说的什么眼神。
“你也说是差点碰到,实际上没有碰到。顾轻舟,直接将她放回人间吧,我也不需要她伺候了。以后我们再也见不着,这样总行了吧。”沈重澜循循善诱,觉得自己这个安排比较合适,没那么血腥。
“觊觎师尊的人,弟子一个也不会放过。来人!拖下去五马分尸!”顾轻舟不依不饶。
“沈仙尊,您不必为我求情,奴婢不会有事的。”被一掌打飞的墨云烟偏要在此刻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顾轻舟慢慢松开沈重澜,赤红的双眼望着墨云烟毫无温度,像是看一具尸体,笑道,“居然混进了一只会易容的老鼠,倒是本尊大意了。”
他大掌一挥,墨云烟身上褪去伪装,恢复了本来的面目,“长得真丑,就你这样的,也敢肖想我师尊。”
沈重澜:...顾轻舟你是不是眼瞎。
他以为顾轻舟对墨云烟会有一点印象,谁知道顾轻舟完全如同对待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伸手就擒住墨云烟的脖颈,逐渐收紧手指。
“顾轻舟,你住手。”沈重澜拍打着他精壮的手臂,却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只是将自己的手打得一片红肿。顾轻舟只要稍微一使劲,就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墨云烟。
顾轻舟掐着墨云烟的脖颈,逐渐收力,狭长的丹凤眼赤红一片,额头的魔纹如同燃烧的火焰,整个人煞气弥漫,有种毁天灭地的暴戾感。
“顾轻舟,你松手,你放过她,我什么都听你的,真的!”
“仙,尊不必如此为我,我,死不足惜。”墨云烟脸上已经失去血色,青紫一片,却还不自量力的说。
顾轻舟撤了手上的力道,笑道,“你的确死不足惜,但是我师尊的筹码太过于诱人,令人实在无法不心动呀。”
他转过头,对着沈重澜粲然一笑,眼神如同毒蛇一般骇人,“有些事,只能等到洞房花烛夜。师尊今日就亲弟子一下,可好?”
“好,好,好。你快放开她。”沈重澜实在不忍心看墨云烟白白送命。
墨云烟被押了下去,听说是会和胡安关在一起,沈重澜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刻他正被顾轻舟抱着坐在他大腿上,生无可恋地望着眼前的蛋黄酥,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地那么痛快的答应。
“师尊该不会是想反悔吧。”顾轻舟把玩着他的发丝,将它们一圈圈绕上修长的手指,又解开,欣赏那起伏的卷度。
“沈仙尊该不会是出尔反尔之辈吧,”贴着他发红的耳垂,顾轻舟轻轻舔舐,“师尊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来亲亲弟子?”
“弟子很是期待哦。”顾轻舟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蹭了蹭他细长的脖颈,让沈重澜更加无地自容了起来,“是不是亲了就能放我下来?”
这样被顾轻舟抱小孩一样抱着,着实羞愤难当。
“看师尊表现咯。”
沈重澜根本不上这当,“亲了就让我下来,不要得寸进尺。”
顾轻舟笑着捏捏他发烫的耳尖,“师尊怎么这么不经逗,弟子何时骗过师尊呢?”言语中都是化不开的宠溺意味,如果不是他的手十分不老实地游弋,沈重澜都要信了。
“那说好了,你,你不准反悔。”不过是碰一下,不算什么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是在做善事,是能积功德的。沈重澜一边这般安慰自己,一边缓缓靠近顾轻舟狰狞满布的右脸,吧唧一声。
那一瞬间,顾轻舟右脸发烫了起来,师尊原来并不嫌弃自己丑陋的疤痕,反而还亲吻了它,像是神明的爱抚,顾轻舟的心跳一瞬间乱了,却还强装镇定。
“师尊,就这般敷衍我?”顾轻舟不满得很,“亲,是这样亲的?”
沈重澜理直气壮地耍赖撒泼,“就是这样的,之前你也没有规定,你不能反悔。”
“哦,行,”顾轻舟作势掀开沈重澜要站起来,“弟子这就去把那女的宰了。”
“诶,诶,别啊!”沈重澜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抱住他劲瘦的腰腹,两双修长的长腿盘上他腰间,及时制止他离开,“我,我亲就是了。”
“要伸舌头。”顾轻舟揽住他细腰,大手在脊背上留恋不去,十分不要脸的强调。
王八蛋。
沈重澜敢怒敢不敢言,撅着嘴慢慢靠近,两片薄薄的嘴唇贴上顾轻舟的,伸出粉色的舌尖学着顾轻舟那样细细描绘顾轻舟的唇形。顾轻舟的嘴唇很软,凉凉的,像是夏日里解渴的薄荷糖。
“要伸舌头。”顾轻舟还在强调。
“知道了!”沈重澜轻轻将舌头顶入唇缝,刚一进去,就被顾轻舟反客为主按住后脑勺,两条舌头立刻缠在一起。他本能性的想躲开那铁舌,却听到顾轻舟冷冷地说,“不准躲,不然”
威胁意味很浓。
沈重澜只得认命得放任顾轻舟用舌头卷住自己,带着自己的呼吸浮浮沉沉。
一吻完毕,顾轻舟眼角隐约有笑意,给沈重澜轻轻拍背顺气,“师尊做什么占弟子便宜?”
沈重澜:?
难道不是你一直要求的?堂堂一介魔尊为什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亲我已经亲了,你可不能反悔。”沈重澜不想自己刚刚作出的牺牲打了水漂。
顾轻舟却有些不高兴,没有再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冷冷的将他从大腿上放下来,“师尊大可放心。”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简直无情。
沈重澜觉得顾轻舟应该是生气了,因为他傍晚的时候竟然没有过来陪自己一起吃饭,十分蹊跷,不过还是命珠儿送来了做好的饭菜,只是发挥有失水准,吃得沈重澜眉头紧锁,很是难受。
他忍不住问一旁的珠儿,“魔宫近日是洗劫了盐商吗?”
珠儿不明就里,摇摇头,“没有吧,没有听说。”
沈重澜苦着一张脸喝了几口水,“那为什么顾轻舟要把饭菜做得齁咸齁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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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正殿,顾轻舟正在借酒浇愁,旁边的杜仲看得眉头深锁,别人喝酒是一杯一杯小酌,顾轻舟喝酒和牛饮差不多,居然是一坛一坛的。
地上已经布满了酒坛的碎片,顾轻舟每灌完一坛,就直接往地上砸,看起来心情着实不好。
“究竟怎么了?听说你傍晚也没去陪你家师尊吃晚饭,怎么?吵架了?”
“吵架?”顾轻舟自嘲一笑,“师尊怎会和我吵架?”
“人只会和自己在意的人吵架。”
“师尊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怎么会和我吵架?”
杜仲着实看不下去了,“有这么惨吗?你不是说得不到心,得到身体也行的吗?”
“现在人都在你殿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顾轻舟像是在认真思索他话语的可行性,随后委屈地摇摇头,“算了,师尊不喜欢我碰他。什么都是我逼他的,师尊肯定对我很失望。”
“哎呀,兄弟,你这样谈恋爱不行的呀。你这样被你师尊完全吃得死死得呀。”
顾轻舟抬头又灌了一口酒,洒出来的酒液沾湿了他敞开的衣襟,配上桀骜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性感,“那你有什么高见?”
“要我说,你要主动出击。你这样一直追着沈重澜屁-股跑,是没用的。你要让他嫉妒,嫉妒了他才会意识到你的重要性。”
顾轻舟觉得杜仲说得挺有道理,他喜欢师尊,想要独占师尊,所以他就会嫉妒。但是师尊从来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对自己的独占欲。
“你啊,你就得找个人去气气你们师尊,让他也尝尝醋味。”
“可是我除了师尊谁都不想看,谁都不想碰。”
“没让你真的碰啊,你就在沈重澜面前演戏,演戏你懂吗!”杜仲突然觉得顾轻舟就是那扶不起的阿斗,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自己教,“你就在沈重澜面前的时候,假装自己喜欢别人。”
说完他又觉得苦恼了,“可是眼下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给你演戏,害,真烦。”
此时,一个魔卫走了进来,“禀告魔尊,魔宫外有个女子说要求见魔尊,说自己叫什么水瑶。”
“快快请进来!”杜仲一拍脑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水瑶对你有几分意思,你好好把握。”
而顾轻舟只是又蒙头喝了口酒,眼神迷离,“水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