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大力心里慌张的一匹,他不知道门老板对他干过的事儿了解多少,如果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后果他不敢想象。
但是一想到门老板手里拿的那板儿钱,他的心又火热起来,看样子,那横切面上绑着封条的两大沓,少说也有个两万块吧?
这可是两万块钱啊,这年头儿,两万块都可以把全村儿的土地都买下来啦。
这两万块钱要是到了自个儿手里,村长算个球?给个县长都不换好吗?
贪婪的欲望还是占据了上风,叔侄三人寸步不离跟着闷三儿,转了大半个村子,才把十多户人家挨个拜访了个遍。
从最后一户人家出来后,完成任务的闷三儿松了口气,笑着对王水生的大儿子,这个性子宽厚的壮年人说道:“大哥,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您去把车卸了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得往回赶,就不叨扰您和王村长了。”
壮年人咧嘴一笑,说道:“那可不中,三位老板到了俺们村里,就是俺们的贵客,说啥都得吃顿中饭再走。”
米大力见状,也跟着劝:“是啊三兄弟,恁来都来了,还没去俺家看看呢,今天晌午俺招待,吃顿午饭再走也来得及。”
“感谢二位的盛情啊,真不行,老板交代了,办完事儿后让赶紧回去,家里一堆事儿等着处理呢。以后吧,以后再路过咱们石磨村,我们再来叨扰。”闷三儿说完,冲两位小弟使个眼色。
猴子精明,点头后向前飞奔,开车去了。
壮年人见留不住客人,也不再强留,跟闷三儿寒暄了几句,拉着车告辞离开。
米大力叔侄三人急了,一把拉住大步向前的闷三儿,米向东瞪着眼说道:“恁这人咋不懂人事儿呢?俺娘让恁回来谢恩,就没让恁给俺们带些钱来?还是恁把俺娘带给俺们的钱私下里给眯起来了?恁给俺说清楚,不然别想走出俺们村儿!”
这是撕破脸皮了?
闷三儿笑了笑,一抬手,把米向东抓在自个儿大衣上的狗爪子甩开,说道:“向东大哥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们三人来之前,老板倒是特意跟我们交代过你们的情况,拜你们所赐,文涓姑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京城,没有你们的大恩大德,文涓姑姑哪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啊?老板托我给三位带个话儿,你们怎么对待文涓姑姑的,他心里一清二楚,过往的事情呢,老板也不准备追究了,说起来大家都是亲戚嘛,闹翻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们老板心胸还是很宽广的。就一点,老板希望你们别去打扰文涓姑姑好不容易过上的舒心日子。”
“凭啥嘞?”米向东瞪着眼掐着腰,气呼呼说道:“那是俺娘,俺娘的宅子和地都是俺的,俺娘的钱也是俺的,这是天经地义,谁也拦不住!俺刚才看见啦,恁兜里还有一万多块钱,恁现在给俺掏出来,俺不仅要那些钱,俺还要跟恁一起去京里找俺娘!俺也要住大宅子,要佣人伺候着!”
闷三儿都想抽这个王八蛋了,你娘被你叔联合你们兄弟俩赶出家门的时候咋没见你如此理直气壮地说话?见你娘有钱了,你特么蹦跶出来说什么天经地义,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张你那张破鞋嘴的?
叹息一声,闷三儿忍着憋屈继续演,“大哥啊,有件事儿您没弄明白啊,我说句公道话吧,文涓姑姑在京城里享受到的一切,都是我们老板,也就是您表弟给提供的,真正的有钱人是您表弟啊,您这弄的……本末倒置了。”
米向东立刻说道:“恁的意思是,俺们想过上俺娘那样的好日子,找俺娘没用,得去找俺那老表是吧?”
闷三儿点点头,说道:“没错儿。”
四儿在旁边都快憋疯了,疾走两步,跑墙根儿边儿上捂着肚子库库库,心里说睿爷没白调教啊,三爷这演技精进了啊,都可以跟鸣爷并成为睿爷身边的卧龙凤雏了。
米向东眼珠子大亮,搓着手说:“那俺们爷儿仨就跟恁去京里找俺老表,对了,还有俺媳妇也一块堆儿去,让俺老表也给俺们都买套房,跟俺娘一样大的就中,俺们安顿妥当了,也把俺爷俺奶都接到京里去,反正俺那老表有钱,也不在乎这仨核桃俩枣儿的,帮衬俺们一把也是应该的。”
米大力也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中,添油加醋道:“向东说得没错,都是亲戚嘛,互相帮衬一把是应当应分的,要是能给俺们在京里找个营生是最熨帖的了。恁说俺那大侄子在京里开了个饭馆是吧?干脆把饭馆转给我们干吧,俺手艺还成,炖个鸡炒个菜啥的冇问题,这样一来,一家人互相帮扶着,日子就红火起来了?”
红你个蛋!
火你个六儿!
王八蛋你可真敢想啊,这特么不仅要钱,还想要产业啊,这就如同拿了救济粮,还要惦记人家的地?
闷三儿看明白了,玛戈璧的!这种烂人,给点小恩小惠明显是打发不了的,就得把他们往死里整才行,睿哥说得一点都没错啊,一家伙给他们打趴下了,他们才知道他家二姨是个老婆儿!
想到这里,闷三儿乐了,也对睿哥的后续计划更有信心。
一呲牙,他对这爷儿仨说道:“嗯,听你们这么一说,倒也对。不过……”
“不过什么?”没脑子的米向东立马急切地问道。
“不过来之前我们老板可没交代要把你们一起带回京城去啊?请三位也体谅一下我的苦衷,我要是擅自把三位带回去了,老板一怒,我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欲擒故纵,闷三儿玩得比谁都溜嗖。
“那他也没说不让你带不是?”一直没吭声的米向德这会儿开口了。
眯着眼打量他一下,闷三儿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这位是个哑巴呢,没想到爷儿仨里面,属这位最精明,有道是咬人的狗不叫,这位不吭不哈的,一看就是个心思敏锐的人。
闷三儿留意上他了,打个哈哈说道:“向德大哥说得对,我教条了,但是这一车可坐不开四个人,要不这样儿吧,我给你们留点钱,您几位也回家收拾收拾,然后直接去省城,赶明天的火车进京,到了京城后我安排人去南站接你们,三位看这安排可还行?”
米大力代表俩侄子点头表示道:“成成成,就这么办了,恁给钱吧。”
闷三儿数出一千块钱递给米大力,挑着眉毛说:“大力叔,我的权限就只能给您这么多了,您先花着,到了京城,跟我们老板要多少钱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嘛。”
米大力忙把钱接过来,眼珠子一转,自认为听明白了闷三儿的暗示,嘿嘿一笑道:“三兄弟说得对,做人,眼光要往长远里看,叔儿懂,都懂。”
劳斯莱斯早就开过来了。
拍了下米大力的肩膀头儿,闷三儿拉开车门上了车,降下车窗后说道:“对了大力叔,这一去京城就是上千里地,家里的房契地契啥的可都带好啊,这年头儿村里治安可不咋地,留俩老人在家,万一被歹人惦记上,把房契地契啥的给偷走了,您到时候可没地儿哭去,好歹是祖宅,是份家业,您说是吧?”
米大力点头如捣蒜,感激道:“三兄弟考虑得周全,俺谢谢恁了,一准儿带全乎了。”
闷三儿冲他点点头,一拍猴子的肩膀,猴子会意,猛踩油门儿,劳斯莱斯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