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的火苗不断地跳动着,我离得远远的,躲在黑暗中。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然後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月黑风高夜,电闪雷鸣时,这样的戏码,放在聊斋里,此时进来的定是个美艳的女鬼,少年时期总是锺爱这样的奇谈,故此语文中教到鲁迅的三味书屋时,最是喜欢。
在橘黄色的微光下,妹妹抱着一个枕头,走了进来。
「怎麽了?」先开口的是我。
「有点怕……」妹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我听奶奶说过,她还是娃娃的时候被打雷吓过,至今都很怕雷声,这事儿基本大家都知道。以往打雷的时候,几个长辈总有一个陪着她,如今父亲坐牢,爷爷奶奶又搬回了旧屋住,唯一剩下的母亲,今天在我们回来的时候就留了纸条说有事外出。
现在都11点多了还没回来。还能有什麽事,不是在姨父家就是在光头那里。
「那你在我房间聊聊天吧,这点数了,妈妈应该也快回了。」
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要不今晚就在我这里睡了。
「嗯。」
妹妹怯生生地应到,她在床尾边上坐了下来。
得益于我之前的殷勤和热情,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改善了不少,或许又因爲父亲坐牢,妹妹继续找一个依靠,我两的话多了起来,而且她以前那种带有敌意的态度也淡化了许多。
那段时间我也不知道脑子短路了还是怎麽样,居然有想把自己的妹妹追成女朋友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并且还傻乎乎付诸了行动。等到有了陈瑶後,我又突然开窍了,那心思也慢慢地淡了下去。
「你在干啥?」
「看书。」
「得了吧,你离蜡烛那麽远,看什麽书……」妹妹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那叫无字天书,尔等凡人岂能明白。」
「还吊起了书袋……那你从无字天书那里参悟了什麽?」
「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在黑暗中,本来只想开开玩笑的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惆怅的情绪,然後这种惆怅的情绪,又很快被某种邪恶的念头压了下去。
妹妹一直看着对面的桌子,完全没发现我的目光在她的身体上游走着。她穿着单薄的睡衣,领口裸露出了大片的肌肤,原本洁白的皮肤,在烛光的照映下呈现出一种迷人的橘黄色。
我贪婪地扫视着她的脸蛋,脖子,那轻微隆起的乳丘……然後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两个美妙的夜晚。
「说你掉书袋呢,你还把自己当鲁迅了。」妹妹对哥哥的变态思想亦无所觉,天真可爱地嘟着嘴说道:「不过咱村里的人,的确势利又市侩……」
我们突然陷入了某种沉默,一直到一声闷雷响起,妹妹才身子一颤,冒出一句「哥……你觉得……妈最近……有些奇怪吗?」
有些?这句话里的量词差点没让我笑出声来,妹妹啊,你知道不知道?不过半年时间,我们的母亲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爲什麽这麽说?」
「我……我也说不上爲什麽,就是这麽感觉的……哎……」
妹妹长叹了一口气,将头埋进了怀抱的枕头里。
我是看出来了,什麽说不上爲什麽,只是要说的话过于难堪,妹妹说不出口罢了。有句话说的没错,纸是包不住火的,尽管大家都在极力掩饰,但一定的时间後,诸般迥异的细节会汇集成一种整体违和的感觉。
「不过是因爲爸爸的事罢了。」我只能如此淡淡地回应到。总有一天这事情会掩盖不住的——我的心里这般想到。尽管如此,但现在,不知道真相对于妹妹来说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妹妹没有回应,房间又陷入了沉默中。她继续看着桌子发怔,我继续看着她,感觉某种燥热升腾了起来。我悄悄地把手从被窝里伸到了胯下,将我的宝贝释放出来,轻轻地撸了几下。
「你说……咱爸和咱妈……会离婚吗?」
「你……你怎麽会有这样的想法。」
「呜……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这麽感觉的……」
没想到沉默了好一会,妹妹居然说出这麽些话来,那话语中的干涩和惶恐,让她那原本看起就很娇弱的身子更显得单薄。我还没想到怎麽回答,那边却是嘤嘤地哭出声来。
我叹了口气,下面软了下来,我从被窝里坐起身子,裹着被单挪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背,妹妹突然就这麽倒在了我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她的脑袋隔着被子正对着我的鸡巴,我现在却起不了一丝邪念。
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因爲我心里觉得,离了也是好的,不然等到真的包不住那一天,这层关系会让这件事恶劣到极点。
************
「黄赌毒,在我看来,其实说的都是同一种东西,都是一种让人上瘾的工具。而且这瘾的威力巨大,一旦沾上就很难脱身了,别的瘾,例如烟瘾吧,最多也就让你短几年命,嘿,这三种,随便一样,要麽妻离子散要麽家破人亡。今天呢,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账,对象就是一个赌鬼。嘿,你知道不,这家夥都被切了一根手指了,还死性不改,现在把家里面能抵押的东西都抵押光了,输红眼了居然还打起了卖女儿的主意。你看,好好一个闺女养到了十几岁,你说没感情?我想是有的,但就像我说的,这瘾,它……」
「你有什麽瘾?操我妈操得过瘾不?」
像一种苍蝇一般,在车厢里飞来飞去,你又拍不着,你不想理吧,它又要降落在你身上。瞧着光头那得意的劲,再联系起他对母亲做的那些暴力的行径,我发自内心感到一阵阵恶心想吐的厌恶感。
我情不自禁就刺了一刀出去。
光头开着车,摇头晃脑、长篇大论地说着,突然被我插了这麽一句打断了,他表情有些发愣,路也不看,转头看着我,那张方脸上脸筋抽动着。好半晌,他干笑一声,突然挤出了一句:「啧,难怪你姨父那麽喜欢你,你跟他一样,就是个变态。」
车子一阵颠簸,一边轮子已经开到了道外面的坡上了,光头才回过头去扭方向盘把车子开回到道上。
「嘿,我也开始有点喜欢你了,这很……」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问你的。」
我再次打断了光头的话,光头用手摸了一把头上寸短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又看看我,他没有发怒,反而认真地回答到:「刚开始还挺过瘾的,新鲜感嘛,但弄多了几次,就觉得没多大意思了。人呐,就是个喜新厌旧的生物,无论什麽事。这女人操多了,也就那样,感觉上就像是操同一个人,只不过换了副皮囊,还是那样哭那样叫,没多大分别。这回答满意了不?」也没等我回应,他就接着说道:「你呢?身爲儿子,自己的母亲被别人操了,你什麽感觉?我当过别人孩子面前操过他母亲,他们都叫嚷着要杀了我。你想杀我吗?」
一个刹车,光头把车子刹停,这一下刹得突然,我差点没往前磕去,後面跟着的车堪堪刹住,但还是碰撞了一下,让整辆车子晃动了一下。
我坐稳後看向他,他那三角眼斜斜地看着我,脸上阴晴不定。
「要是能像宰鸡一样方便,我肯定宰了你。」
我被光头那闪烁着寒光的眼神看得有些慌了,但仍强自装作若无其事,语气平淡地回应了一句,光头嗤笑了一声,车子又开动起来。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你当儿子都能操,我一个外人操了又有啥不可以?这种情况,你就当你妈离婚了嫁给了我,你看,这样是不是好接受点?你看,女人从谈恋爱到结婚,还指不定和多少男人睡呢。女的逼啊,生来就是被男人操的嘛。」
「我没说不可以,我只是就是看你不顺眼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光头大笑,松开左手摸着脑袋上的寸发。
然後一路没话。在大约20分锺後,光头才开口说道:「就到了。有些事要先和你打一声招呼。」他又把车停了下来,点了根烟:「我想你姨父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这次是对你是否可以加入组织的一次考验,考验你是否能胜任相关的工作。我们组织的收人宗旨一向是简单明了,首先是要忠心,然後就看能力,没有任何歧视。」
「这次过程会录下来你知道吧?」
「知道了,不就是留点把柄怕我反水吗,你放心,我答应的事就不反悔。」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光头的话。年轻人最承受不住别人的看轻,别人的再三劝告总觉得会让自己显得没能耐。
「嘿,别着急,你姨父让我告诉你,如果你表现得好,等所有考验都通过後,你家人他就不碰了,你母亲也还给你。啧,到底是亲人啊,待遇就是不同,不过我看他也是腻歪了,那段时间你姨父就像着魔了一样腻歪在你妈身上……」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挤兑我,但他後面说的话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还给我?什麽意思?母亲什麽时候属于我的了?我出借过她吗?
你们玩腻了就把她丢回来给我,还搞得像是奖赏一般,我他妈的难道还得对你们感恩戴德?
狗屁不通。
然後我又突然想起来,早前我才拿母亲和王伟超做了一次交易,我又愣住了。
「他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被冷婊子搞完,就……」
「怎麽才叫表现得好?」我打断了光头的话。
光头歪起嘴巴。
「心狠,手辣。」
一个词拆成了两个说,但光头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某锺气场,还是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你要记住,我们不是小混混,我们是玩命的,对内要团结,对外要狠。你要是做不到,趁早回家吃奶去,你要是真想跟你姨父混,你就得给出态度来。」光头摇头晃脑的:「其实当初我是反对你姨父让你加进来,怎麽说呢……你还是个小孩,虽然身体长得不错,但心智还不成熟,哎,别急着否认,说话是没用,要不想给别人看扁,就用行动回答。你要是干出模样来,我向你道歉又何妨。」
光头又一次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继续说道:「而且,你算是受害人家属了。虽然有些人对自己爸妈一点儿也不上心,不过我看你不像是那种人。虽然呢,我们认爲猪羊就该挨宰,但我也知道猪羊并不一定这麽认爲,你看,你这种身份,加进来兄弟们会相处得很尴尬。但你姨父执意如此,我们也从不违抗老大的命令,所以也就认了。」
「我不明白你姨父爲啥这麽看重你。不过我相信他。因爲你姨父从来没错过。」
我一直以爲人狠就该话不多,但这个光头看着挺凶狠的,但偏偏嘴巴一说就停不下来。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有一次想反驳下他关于我不成熟的观点也被他制止了,到後来,也就不想说话了。
他说得对,说什麽都不如行动来得实际。
等那孤零零在山脚下的房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看着那貌似什麽时候来过带有一点熟悉感的房子,一边琢磨着光头的话,我才突然明白姨父到底是个什麽意思。
这是投名状。
「嘭——!」
小皮卡在靠近房子的时候,不但没有减速停下,反而轰鸣一声,直接撞开了院子的木门冲了进去,再一把刹住。我被这样的行爲吓了一跳,这要是门後站个人,这不得被撞飞出去了?
等车子在院子里刹停,惊魂未定的我看向外面,在院子里洗着衣服的女人一声尖叫中,光头麻利地推出车门,猛地冲了出去,嘴里喊着「李东柱你还敢跑——!」冲上前把一个矮瘦的男子从刚爬上去的墙头上拉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李东柱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大喊着「别!别打——!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再给两天时间,我保证……」
李东柱疼叫一声,肚子挨了光头一脚,在地上滚了几圈,再说不出话来。
「你们干什麽——!?」
看着这一切,我的心有些发堵起来,那洗衣的妇人我认识,是李东柱的老婆,叫房玉莹。
她大喊一声,丢下衣服猛扑了过来,瘫在地上抱着李东柱,想着要护着他,但没几秒锺,她就一巴掌一巴掌地拍打起李东柱的身子,嘴上骂着:「让你赌!让你赌!」然後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候,跟在小皮卡後面光头的两个手下大东和马脸才堪堪停稳车,双手插袋一脸习以爲常地踩着倒在地上碎成几块的木门走进来。而同时,一个穿着白色长袖t恤蓝色长裤,紮双辫的女孩从屋里走出来。她先是面容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和母亲,然後扭头看了一眼大东和马脸,最後目光停在刚从车上下来的我身上。
这女孩我也认识——我们班的班长李俏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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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黑字,上面有你指纹有你的签名,还有我们律师所的律师签字盖章,由不得你不认。」光头从兜里拿出一张欠据,在李东柱两夫妻面前抖了一抖:「看清楚没有?也别说我们放高利贷,我现在连利息也不收你的,那零头我也去掉了,你只要能还了本金7万8千元整,我再吃亏点,今天这门我也给你修好,兄弟们的跑腿费、油钱也不用你付。」
我心里冷笑,光头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的,杀头的买卖有人做亏本的买卖没人做,更何况是姨父这样逼良爲娼的家夥,这不收利息还赔门赔窗的怎麽可能,大致是摸透了李东柱还不起,另有所图罢了。
「7万8,上个月不是说3万5吗?我这都凑一半了!你们……你们肯定造假了!我要找公安,我要报派出所!」
房玉莹显然被那欠款的金额吓到了,哭声一下就止住了,那张哭花了的脸带着惊愕的神情,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报派出所?派出所所长叫啥名字你知道不?昨天晚上我们还一块宵夜呢,我还怕你告!不过,咱补考关系也不怕你,你说造假?那你问问你老公。」
瘫倒在地上的李东柱脸色苍白,面对着老婆头过来的目光,脑袋低垂了下去,「那麽多钱……我想着我们还不上了……,我……我想要翻本……就……就……」
其实3万块钱,要说少不少,要说多也不多,得看怎麽去看待,一般人砸锅卖铁求求亲戚什麽的,多少也是能凑够的。但我们村是贫困村,这个头衔不是挂着玩的,实在是大家都穷,李东柱也不例外。他的情况我多少听长辈说过,他是个外来户,他爸是当年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地震後变卖掉幸存的财産带着他远走我们村里来投靠东柱他二伯,在瞎子坳这边拿了这块地就定居下来了,结果早几年,西山那边发生了严重的山体滑坡事件,他二伯一家全被埋了进去,不但在这边举目无亲,实际上外地的亲戚也联系不上几个了。他门前那几亩地一年到头下来所得,也就勉强够生活罢了,根本就存不下多少钱。
而从李东柱的话里推测,事情也再清楚不过了,李东柱赌博输了3万多,心有不甘又借了一笔钱想翻本,毫无疑问,他再一次把借的钱输了个精光。
赌徒永远也不明白十赌九输的道理,多年後我才明白,赌的真意永远不是赌的本身,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概率学的生意——赌的核心在于「骗」。
我在旁边感觉到心凉飕飕的,心想,他现在就是那案板上的鱼罢了。
那边的房玉莹听到自己老公的话,身子先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指着李东柱,嘴唇颤抖着,然後两眼一翻,居然当场晕厥了过去。
「妈——!」班长李俏娥大喊一声,就欲扑过去。那边光头大喊一声「严林,拉住她——!」我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大东反应却是很快,三两步抢上前去,一把拉住了班长的胳膊,然後一用力,就扯到怀里抱着。染了一头黄毛大东抱着班长不单止,手还很下流的直接朝班长的胸部摸去,隔着那衣衫就揉捏了起来。
「你干什麽……放开我……救命……救……唔……救……唔唔唔……」
班长挣紮不止,但她一个女孩子力气本来就比不得黄毛这种精壮的成年男子,不担没有挣脱掉,反而被大东肆意地在她的胸部摸捏着。她喊着救命,在一边的马脸却从兜里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黑色的橡胶球,两边有两条带扣的皮带。马脸将橡胶球塞住了班长的嘴巴,然後两条皮带在她脑後扣紧,班长立刻说不出话来了。
「挖槽,胜哥你还带了这玩意啊?」
「嘿,晓得啥叫有备而来不。」
那边李东柱看见女儿被欺辱,放下怀中的昏厥过去的老婆大喊一声就想冲过去,但人还没站起来又被光头一脚再一次踹翻在地上。
「东柱啊,我们给过机会你的,当初劝你别再借了,就是怕你还不上啊,结果你不听。我们的钱也不是变出来的,也是兄弟们的血汗钱啊。现在好了,搞成这样了,你说怎麽办?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光头一边假仁假义地说道,一边转身给了马脸一个眼色,马脸会意地走了上前,拉起倒在地上的李东柱就是又踹了两脚,李东柱抱着肚子立刻像一条熟虾一样蜷缩在地板上,马脸走到院子的角落拿起一条搁置在地上的麻绳,三两下就把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李东柱拉进了一边的竈房里。
「你要干什麽……放开我……你要……唔……」
竈房里李东柱那公鸭嗓很快就消失了,留了一头过肩长发的马脸拍着手掌上的灰尘走了出来,然後扶起倒在地上的房玉莹,手从腋窝穿过去,环抱起她然後就往里屋拖去。
那边哭花了脸的班长只是唔唔地叫着,身子已经放弃了挣紮,任由大东在她胸部肆意地猥亵着,她突然转头看向我,眼神中那种凄楚和求助,让一直沉默不语站在边上的我内心一颤。
大东也往我这边看过来,手也停了下来,那神色居然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班长那抽泣的声音,我的心从刚刚就一直狂乱地躁动着,所以我额外地讨厌现在这甯静下来的世界,这份安静让我加倍地烦躁起来。
一边的光头什麽话也没说,瞥了我一眼,就进了屋子里。
我想起他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
我那会不知道,今天有多麽的重要,那是人生的一个真正的转折点,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以爲转折点在那个偷窥到母亲和姨父上床的那个下午,一直到很久以後,我才发现,今天,才是那个重要的日子。
我终于心一狠,所以的犹疑思虑一扫而空,我沙哑着嗓子对班长说道:「班长,要怨就怨你爹吧……」
然後,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大东把再一次踢着脚挣紮起来的班长,往屋子里拖走。
我很快就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
因爲我知道我什麽都改变不了。
就像我第一次在养猪场发现母亲和姨父苟合,我除了躲在一边,爲满足自己那贪婪扭曲的欲望外,就只是爲了自己那虚假的自尊而愤怒,实际上我只是愤怒,然後把欲望宣泄出来,我什麽都没争取过,也什麽都没抗争过。
我终于清醒地再一次认识了自己——我只是个彻头彻尾自私成性的家夥。我的愤怒,从来不是母亲遭遇到了那些悲剧,而是来源于自己感觉到被冒犯了,被侮辱了,我从来就没有正视过这个家庭。
如果我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挽救,那麽我又如何挽救得了班长,我现在其实也是一条鱼,区别只是在于我还在盆里,而班长已经被摆上了案板。
这是她早就被注定了的命运,除了那把刀,或者说握刀的人,谁也改变不了。
既然无法改变,那麽,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能是顺应它的发展。
我走到窗边往里面看去,昏厥的房玉莹横卧在紫色的绣花被上,上身衣衫的纽扣被完全解开了,被扯到被毛巾捆绑起来的手腕上,上身就剩下一条解开扣子的乳罩无力地挂在圆滚滚的奶子下面。
在靠窗的这个位置,刚刚从车上搬下来的摄像机已经被架好在那里,而把它架起来的马脸此时站在床边,刚刚在方玉芬那饱满的奶子上过完手瘾的他,此时脱下了房玉莹的裤子丢在一边的地上,又俯下身子去脱她的内裤,手里一边嘴巴里唠叨着:「操,老大,下次应该三局两胜,这些日子好处全被黄毛占去了,操他妈的,我看准了他出剪刀的,这家夥是个龟儿子,偷个钱包摸个手表什麽的玩儿似的,手贼快,猜拳对我不公平。呦!有现成的家夥,待会还能用来开後门啊,老大,我跟你打赌,别看这老逼四十多了,我担保她那里还是处的。」
话说着,马脸扭开放在床头用来防止天气干燥皮肤爆裂用的凡士林,涂抹在胯下那根硬邦邦的肉棒上,将房玉莹两条腿架在肩膀上,屁股扭了几下找准位置,猛地一个挺动。
这个时候我离开了窗子,身後很快就响起了「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音,等我走进里屋时,房间里面又传出房玉莹的嘶喊哭骂声。
我突然想起了那段影片——母亲在那地牢里被光头强奸的片子。其实我已经不知道用强奸这个词语合不合适了,那会她的身子已经被姨父玩得差不多了吧,但此时房玉莹那哭喊声和当时录像中的母亲口中喊出来的,又何其的相像。她们的命运看起来又没有多少差别,都时因爲一个「钱」字,都是爲自己丈夫的过错结账。所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可以想得到,今天不会是最後一次,要麽她因此喝农药或者上吊或者别的什麽,否则她就会像母亲一样,在这个泥沼里挣紮翻滚,却只会越沉越深。
我长吁了一口气,这麽想着,另外一个房间传来的那清脆的哭喊声就没那麽刺耳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凭啥我什麽都没干就会遇到这样的事?凭啥别人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我用这样的歪理欺瞒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
光头出奇地没有参与进去,他待在大厅里,坐在边上那张破浪的旧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手里拿着一本相册在翻看着。
「爲啥非要录下来?」
「跟合影留念一个道理啊。要不你哪有机会看到你妈那麽精彩的表现啊?」
我怒视光头,光头也微微擡起头,斜着眼睛看着我,满脸期待,似乎很想我冲上去给他一拳,仿佛这样一来他就能凭借他身体的优势把我教训一顿。
「我说真的,你这样不是主动留下犯罪证据吗?」
「嘿,所以说你还是个小毛孩啊。等我们真的被查了,有没有这些证据都救不了我们了。我听你姨父说,你把我们当流氓了?那我就再劝你一次,我们干的是杀头的买卖,你要是怕,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一言不发。光头嗤笑了一声,却没有进一步挤兑我,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很好,那麽说你是打算继续咯?我告诉你,小子,证据无处不在,你要是临时起意,并且就此收手,说不准警察还真的抓不到你。但犯罪这玩意,其实也是一种瘾,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所以,证据始终会存在的。例如说,那些受害者本身就是一种证据,我们能怎麽样呢?把她们都杀光埋掉?」
「又想当婊子卖逼赚钱,又想要竖贞洁牌坊拿街坊邻里的尊敬,自古以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这种道理我这种没怎麽读过书的人都明白。所谓罪多不压身,一件死罪是死,两件死罪是死,一百件死罪也还是死,既然都是死了,干嘛不死的有价值一点,你说对吧?」
光头指了指他右边的那个房间,那是班长的卧室,我曾和几个同学来这里玩的时候进去过一次。从里屋的大门到那个房间的客厅里,一路丢弃着衣服、胸罩、裤子。大东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在拉扯着班长进去的路上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脱班长的衣服了,他拖着班长进房的时候,踢着脚哭喊着挣紮着的班长那娇小的身躯上,仅仅剩下一条被脱到小腿的底裤,我能清晰地看到班长那毛发稀疏的阴部。
把班长拉进房间一把丢在床上後,大东就开始脱裤子,并且抽出了裤子上的皮带开始抽打光着身子的班长。暴力是短时间内攻陷一个人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尤其对象还是一个未踏入社会,仅仅是因爲成绩好听老师话而被选上班长的中学生。班长很快就屈服于这样的毒打,在我不忍看下去离开的时候,班长已经在大东的喝骂下,跪在地板上给大东舔起鸡巴来。
此时光头手指指过去,里面正好传出班长一声凄惨的悲鸣和哀求:「别再打了,我跳,我跳……」
「小少爷,放弃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摇摆吧。不过万事开头难嘛,我理解的,刚刚虽然说过给你机会退出,其实在刚刚撞门进来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了,大家都看到了你和我们在一起。现在呢,要麽跟你姨父和哥们一条道走到黑,自由自在的,吃香喝辣,大把女人操。要麽就缩起卵蛋,任由别人在你脑袋上撒尿。这并不难选择,对不?」光头吸了一口烟,弹掉烟头继续说道:「待会大东弄完,你进去再弄一把。本来想让你打头阵的,但最近那两个家夥立了功,不过呢,你放心,以後这样的机会有的是。说好了,我不要那些应付式的,你想加入我们,就得拿出诚意来,那以後我们就是兄弟了。」
「我没有摇摆,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少年总是输人不输阵。
************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大半个小时後我再进到那个房间里时,里面的情景还是让我心里一抽。
班长背靠着大东躺在大东的怀里,歪着的脑袋上,哭肿的双眼失神地看着前方,脸上湿哒哒地被糊了一层精液,赤裸的身躯上布满了被皮带抽打过的痕迹,那刚发育起来的椒乳被大东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尼龙绳在胸前或横或竖捆绑着硬是挤大了一圈,并且因爲气血不畅已经带上了微微的青紫之色,敞开的双腿间,那明显看到被撕裂了一道小口子的阴道狼狈不堪地和大腿一样敞开着合不拢的口子,混合着血丝的精液正从里面缓缓流出。
班长的表情有些奇怪,没有想象中那样的痛苦与绝望,更多的是一种茫然。
见到我进来,大东一把推开班长,班长的身子往前瘫倒下去,而大东那根还硬梆梆的肉棒居然是从班长那粉嫩的屁眼里滑出,几分锺前我在外面听到的那些悲鸣哀求大概就是因此发出。
「林少,真不好意思,这小妞两个处女穴都被哥们要去了,好久没开过荤了,这下实在是忍不住啊。」大东咧着嘴巴贱笑着,之前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有些玩味,现在大致是真的把我当自己人了:「不过这个小扭我已经帮你驯服得服服帖帖了,接下来你可以尽情的玩了!」
大东从床上跳下来,捡起丢在地板上的裤子和衣服,往外嚷了一声:「高胜——!你那边搞完没啊——!?过来帮帮忙——!」
「没你东哥耐力那麽好啊,早就折腾完了。老骚货还挺配合的,省了不少力气。」
那边穿好裤子的马脸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嘴里还叼着根牙签。
「来,帮忙擡出去洗一下。」
虽说喊着帮忙,但大东自己就把班长抱了出去,这一洗又洗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锺,期间在外面不时传来班长的痛叫声,不用问,那是马脸又搞上了。
我原以爲我是拣二摊,没想到经过了两手才回到我这里。
「林少你慢慢玩,我们出去教育教育那两个老东西。」
班长被抱回来时还是光着身子的,饱受淩辱的身子上还布满了水珠。此时虽然太阳还没下山,但毕竟已经是入冬了,班长冷得打着寒颤,靠在床头双脚摊开着,一对乌黑的眼眸子沾着不知道是水花还是泪花,用一种陌生而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大东和马脸他们的行径传染了我,之前母亲被王伟超上了的郁结,其实一直深藏在内心底处,此时也一并爆发了出来。因此,班长这样的眼神没有让我内疚,反而让我的心坚定了下来。
我扭头看了可能身後架着的摄像机,上面亮着一盏红灯,就像一只独眼的凶兽在冷冰冰地凝视着我。
木已成舟,错不在我。这是她的命。
************
一切崩塌下来後,只剩下一堆颓垣败瓦。但很快,新的事物会在废墟中再次耸立起来。
车子摇摇晃晃地开在坑坑洼洼的乡道上,我将脚撂到仪表台的上面,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笼罩着我,那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畅快感,那是一种,再也没有约束的自由感。我终于明白了,爲什麽从古到今,那麽多严刑峻法都没有杜绝犯罪的发生,一方面是社会不公平逼迫的,一方面是,人内心的阴暗面始终在蠢蠢欲动……
「她这样放在那里,不会有事吧?」
光头嘴里叼着烟说道:「能有啥事,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干。」
我没有想到,我弄完後,大东居然进来用一条毛巾捂住了班长的嘴鼻,上面应该倒了药,十秒锺不到的时间,班长就闭上眼睛整个人瘫软了下来。期间班长也没挣紮,不知道是因爲被淩辱得筋疲力尽了还是根本上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心。
把班长迷倒後,大东将班长的底裤塞进她的嘴巴里,用大卷的透明胶布绕着脑袋捆了几圈,然後就把她塞进了马脸提进来的大号行李箱里,摆弄好後两人再合力把行李箱塞进了大东他们开过来的小面包车後尾箱里。
李东柱是个懦夫,他老婆是个胆小鬼,所谓性格决定命运,这一家子就是最好的写照。
李东柱被光头在竈房放了後,回到房间里看着自己的老婆给马脸吞鸡巴,而大东扶着她老婆的腰肢在操逼,居然都不敢吭一声,耸拉地站在一边扭过头去,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只鸵鸟。
然後两夫妻被马脸和大东演了个双簧戏吓唬了一下,说是事已至此要杀人灭口,看着马脸不知道什麽时候拿出来的一把手枪,当着他们的面咔嚓地拉了一下,房玉莹居然就怕得直接尿了,然後抱着马脸的大腿哭天抢地地哀求着……
最後,光头掏出了一张合同,用枪管子拍打着李东柱的脸蛋说道:「这钱我看你们也是还不上的了,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吧?不过,也幸亏你有个女儿,这样吧,你女儿去我们宾馆那里做服务员还债,嗯,工资就1500一个月,我再另外给500元你们,一直到还清债务爲止。没意见的话,这张合同你签一下。」
我在一旁听着,算是明白姨父宾馆的「服务员」是怎麽来的。李东柱欠了7w8,而且这次肯定是要算利息的,我光算本金,班长至少要给姨父做3年多小姐才能偿还。而且我知道姨父接下来肯定有後手,不会那麽轻易就放她走的。
房玉莹哀求了一番,没想到马脸真的朝天开了一枪,我至今尚且记住那耳朵嗡鸣的声音。屋顶上掉落几片瓦碎在两口子面前,她们立刻就又怂了下来。最绝的还是当爹的李东柱,居然冒出了一句:「哎,你哭哭啼啼的干啥子,反正这女儿就是赔钱货,以後不还是得送人去,还得贴钱置办嫁妆。我早让她出去打工了,读书有啥子用……」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她爸妈要是告到上面去怎麽办?」
「就这两个怂逼我晾他们也不敢,不过保险起见,我让马脸盯着他们一段时间。我也不怕告诉你,镇里面的警务系统全是自己人,告到镇里就是自投罗网。如果他不开眼要到市里面去告,我们也有的是应付的手段。不是我们吹的,在这片地方上,我们就是皇帝!」
「我不管你怎麽看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自己弟兄了。虽然你只是通过了第一次考验,但我已经决定了,我和弟兄们,以後就不碰你母亲了。」光头淫笑了一声「当然,要是你要求,我们也很乐意效劳的。我们兄弟的女人,你看上谁了,直管弄,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组织文化就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你要弄就弄,反正做儿子的管不了母亲的事。」我嘴上赌气地说道,其实心里颇不是滋味,立刻转移了话题:「我以後就跟着你们干这种事?」
「啧啧,说真的,不是你姨父开声,你想管都管不着,你都不知道你妈被我调教得多服帖了,我让她主动勾引你都可以。其他本事先不说,对于女人,我不是吹,我有一万种方法整治她们,让她们乖乖听话。」光头语气中充满得意地说道:「看你姨父怎麽安排吧,接下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姨父说啥你就照着做准没错。我们从一穷二白到打下这麽大的基业,全靠你姨父。」
「等等……」
我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了:「你刚说什麽?」
「什麽?」
我强行按耐住内心的骚动,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淡一些:「你说……你能让我妈……勾引我?」
「哈哈哈哈哈——!在我面前你装什麽,怎麽样?这样的情景是不是只是想想就觉得很刺激啊?身爲母亲的,不知廉耻地勾引自己的儿子,啧啧……」光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踩停了车子,转过头来看着我,那眼神在就像一把锋锐的刺刀一样「虽然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兄弟的女人就不一样了,我们必须尊重自家兄弟的意愿,李东和高胜那是自愿把自己女人分享出来的,你要是不愿意,我们自然不会再碰你妈一根手指头。」
光头顿了一下,抽出一根烟递给我,见我不要自己叼上,继续说道:「但说真的,我挺舍不得的,你妈有种独特的魅力,我在她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这样行不行,我们来做个交易,你想怎麽做,我就能让你妈配合你。至于我,每个月只要你妈半天时间就够了。怎麽样?」
「你也别觉得难堪,有些事你阻止不了,不如在上面找点好处。我可以再额外答应你,你看中哪个女人,哥们帮你搞定她。最近你姨父让我帮你搞定你那小女友的母亲,想不想母女花一起上?哥有的是办法。」
光头一个好处又一个好处地抛出来,我沉默了下来。实际上对于母亲,我是哀莫大于心死。我那时想当然地认爲,女人嘛,要是你坚决不从,总有许多办法的,母亲那纯粹就是自甘堕落。反正光头上了母亲肯定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姨父说着不让他们碰,到头来他自己肯定是要碰的。光头说得对,我根本阻止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什麽我不愿意就……我愿不愿意都没用,我发现我这个做儿子的根本就无法约束母亲……
想到这里,又联想到母亲主动对我宽衣解带的那种刺激的禁忌快感,我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要是真的能做到,我就答应你。」
「好兄弟——!」光头喝了一声,刚点上的烟才抽了一口就扔出了窗,再次发动车子往前开去。
「但我有个条件。」
光头立马又把车刹停,皱起了眉头。「严林,你可别太贪心咯……」
「我想知道你是怎麽让我母亲答应的,我要亲眼看到。」
「嗨,我还以爲是什麽呢,那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