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话叫“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不相信明星的巧嘴。”而江新月却以为是世人对明星的偏见,起码她认识的郑奕航、锺雨桐就不是这样,她很相信他们的人品。而让她纳闷的是:两个好人为何却相处不来呢。
在拍摄间隙,她对郑奕航循循善诱:“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麽这样对雨桐,我一直认为你是专业演员,可这次你的情绪早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常拍摄了。你对她好一点会死啊?哪怕就是为了拍摄进度,能不能缓和一下你们的关系呢?”
一提到锺雨桐,郑奕航就嘴巴撇上了天,也不知道他为何就看锺雨桐那麽不顺眼,他还狡辩:“是我的问题吗?没忘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怎麽说我也是前辈,碰面应该要有起码的礼貌吧,她怎麽样?眼睛都不夹你一下,鬼才想缓和……”
江新月苦口婆心,大道理讲了一箩筐,他大少爷终於松口,赌气说:“姓锺的是你同胞妹啊,你这麽偏向她?被你烦死了。”嘴上抱怨,脸上却没有一点烦了的迹象,好像还很受用,“好了,就算为了拍戏吧,你说要怎麽缓和?”
江新月立刻献计:“刚刚不是有粉丝探班吗,她们送的果篮很漂亮,反正你又不爱吃水果,让陈小姐把它送去给锺雨桐好了,我保证雨桐会很感动的。”
郑奕般摸着下巴想了想,转头叫助理:“elon,把果篮给姓锺的送去,就说我送的。”
陈英俊看了看江新月,江新月笑着向他点头,他撇了下嘴:“我就是跑腿儿的命。”说着拎起果篮走了。走到卫生间,他停下了步子,自言自语:“脑子被狗咬了吧,居然给那个脸长得像死尸的女人送水果?还不如丢进垃圾筒呢。”,他拐进了卫生间,把包装纸打开,水果都倒进了垃圾筒,拍了拍手:“妥了。”
这边厢,郑奕航凑近江新月:“别跟我提那女人了,我们说点别的,我上传的照片你看了吗,怎麽样?”他扬着眉期待地看着她。
江新月噗地一声笑了,郑奕航眼睛也亮了起来,他就喜欢看她笑,牺牲自我形象博她一笑也是好的。笑够了,江新月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呀,就是x+2>4的解集。”
郑奕航摸摸脑袋:“什麽意思?”
江新月也不理他,跑去看摄影记者的照片了。
陈英俊回来,看以往休闲时喜欢玩植物大战僵尸之类脑残游戏的郑奕航正趴在椅子上写着什麽,不禁大为好奇,凑近一看,什麽x、>号、4、2啊之类。
“陈景润上身啊,1+1=2要不要证明一下啊?”
陈英俊随便惯了,郑奕航根本不在意,他随口问:“果篮送去了吗?”
“送了。”陈英俊大言不惭。
“怎麽说?”
“也没说什麽。”陈英俊望望天,“不过过两天也许会有所表示,说不定会回送个更大的果篮给你。”
郑奕航一笑:“哎,快给我看看x+2>4的解集是多少?”
“算它干什麽,有病啊。”陈英俊翻翻白眼。
“那丫头说的,说我就是x+2>4的解集。到底是什麽意思?”
陈英俊突然大笑起来,拍着手叫好:“妙啊,妙啊。”
“你猫啊。”郑奕航给了他一记白眼:“快告诉我。”
“二到正无穷。”陈英俊指着郑奕航又笑起来,“高,真是一物降一物,人家骂你都不带吐脏字的,你还在这儿算呢。”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江新月就接到了中心医院的电话:“对,我是江新月,什麽……好,我马上过去。”她取了包就要出门,於玮哎了她一声:“怎麽了?心急火燎的。”
江新月一脸焦急:“边姨喝药自杀了,正在抢救,我得赶快去看看。”
“哪个边姨?”於玮突然想起来,“是不是那个边玲?你被她害得还不够啊,还管她那摊子破事儿。”
江新月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她早冲出了报社。边玲是她前一阵时间认识的,边玲唯一的儿子在矿难中死了,而煤矿却试图隐瞒矿难,连赔偿都没有,边玲在求告无门的情况下找到了报社,正碰到了江新月,江新月给她四处奔跑,上边却有人压此事,叫江新月不该管的不要乱管,听说是某领导在煤矿中入了股,林南都因为这事找江新月谈了好多次,而江新月却是硬脾气,越不让她管她就越要管,而结果却让她挫败,事情是私下解决的,边玲只得到2万元赔偿,她觉得自己并没做什麽,而且远远没有达到她心里想的目标,而边玲这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却对她千恩万谢,她只觉得愧疚,而因为这件事,她更认识到了社会的灰暗地带,记者的责任和路途艰难。
k叔的车就停在报社对面,南宫祭就坐在後座。江新月对他冷淡几次以後他不再自讨无趣,而能见到她的机会不多,想见她的时候他就让k叔开车缓缓跟在她坐的公车後面,直看到她走进报社,通常情况下他都多坐一会儿才会离开。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南宫集团下属公司麒麟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打来的,他接听进来:“西大园的拆迁进行得怎麽样?”
对面李经理毕恭毕敬地回复:“大少,拆迁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就是……有几个钉子户很是棘手,我怕硬来会出什麽乱子,所以请示一下大少。”
南宫祭哼了一声:“难道这种小事还要我亲自出马才能解决?李经理不是对付钉子户最有办法的吗,不管用什麽手段让他们尽快搬走,我要的是结果,明白吗?”他收了线,看向对面,本来要吩咐k叔开车回返的,却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了江新月正从报社里走出来。
不知为什麽,平时看到出租车满街跑,随招随停,而真有急事的时候,每过一辆都是满员,江新月急得跺脚,不停地看腕上的手表,这时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徐徐滑过来,南宫祭摇下了车窗:“姐,上车吧。”
江新月已无暇多想南宫祭怎麽恰好会在此时出现,她什麽都没说就上了车,向k叔报出了要去的地址,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到了医院,江新月问明了情况,知道边玲已经脱离危险才放了心,她拿着单子去办住院手续,南宫祭取过她手里的资料:“我去吧。”江新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她回去陪还在昏迷中的边玲。
南宫祭从小到大哪里做过这样的事,k叔伸手:“少爷,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办。”南宫祭向他摆手,自己抬步去了院长办公室。
手续很快办好,边玲也被移到最好的单独病房,而且得到院长亲自慰问。在病床边守了一个多小时,江新月多次让南宫祭先走,南宫祭都摇头拒绝。最终边玲终於悠悠醒来,一见江新月就哭了:“还救我干什麽?让我去见小生和他爸吧,我一个老婆子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麽意思?”
江新月握住她的手,帮她擦眼泪:“边姨别这麽说,不是还有我吗,你这样我心里多难受啊,有什麽想不开的就跟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你千万别再走这一步。”
江新月耐心细致地劝解了半天,边玲情绪才稳定下来,之中,南宫祭一直没插话,就在旁边看着江新月。後来边玲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原来是她住的西大园小区要拆迁,而她住了几十年根本就不想搬,再加上房地产公司强迫住户签定霸王条款,以低於市场的超低价给予赔偿,边玲的房子只能得到几万元赔偿款,被迫拆迁後就意味着流离失所。
房地产公司不仅给停了水、电,还有墙上泼红油漆恐吓,边玲再也忍受不住,才服药自杀。
在边玲谈到西大园小区拆迁时,南宫祭和k叔对望了一眼,在江新月忿忿然地骂那些黑心开发商时南宫祭一脸的不动声色。
“江小姐,上次的事我就麻烦你了,这次不想再给你添堵了。”
“边姨,你这是说的什麽话,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啊。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帮您解决的。”
“真的?真的能解决吗?”边玲无神的眼睛亮了一下。
“嗯。”江新月重重地点头,这是她的承诺。可是她心里根本就没底,她知道凭她的力气根本就帮不了边玲,可是她还要装作很笃定的样子答应要帮她。她想,不管费多大力气,找多少关系,她也要硬着头皮去做。
从医院里出来,江新月一脸的愁苦,话答应得痛快,可是她从哪里去找关系啊。做记者几年她的确认识了不少人,可大多是泛泛之交,即使是些泛泛之交她也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才发现她根本不认识官员,甚至连和房地产沾上边的人都不认识。
这时南宫祭开口了:“姐,我倒是认识几个房地产行业里的朋友,或许他们能帮上一些忙。”
“真的吗?”江新月的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