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世乾的嘴角一阵苦涩,曾几何时,他也是在燕京叱咤风云的顶级人物。
连家虽说在九大家族里无法排名第一,但跺跺脚也能让燕京震三震。
即使是面对蒋志强这种玄级巅峰高手,要灭了连家满门的情况下,连世乾也没见得有多恐惧。
可在秦风面前,他根本提不起任何其他心思,只有震惊到麻木的满脑子空白。
连家没了。
今晚之后,燕京九大家族就剩下八个了。
不,蒋家、余家一个都跑不掉。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风!
想到这里。
连世乾的身形摇摇欲坠,他已经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的头骨被那恐怖的一掌拍碎。
只是,近半分钟过去,他发现自己还活着。
秦风站在不远处,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且,没多久,他听到秦风开口了。
“刚才蒋家这个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很好奇,你们连家那座地牢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秦风抬头,看向连世乾。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动手吧!”
连世乾摇摇头,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任何想回答的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要杀你只是瞬息之间。按理来说,你们连家想要我的命,我应该把你们连根拔起。但,这件事的主谋不是你们,加上你们也付出了代价。”
“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杀你,杀蒋家这些人只是顺带着收一些利息罢了。当然了,你可以拒绝告诉我地牢里有什么秘密,以往的恩怨我也不会去追究了。”
“不过,我想蒋家既然能知道地牢的存在,想必其他势力也有知道的。如果你认为以你们连家的现状能守住这个秘密,那就当我没来过好了。”
秦风的目光落在连世乾身上,十分平静地说道。
他说这么多,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
连家几十名高手,在平砀山的确是想要他的命。
哪怕那是因为连家人被蒋家算计才导致的,却也是事实。
连家有些人是秦风杀的,这一点他从来不会去否认。
只是由于连君洁的出现,他没有打算对连家斩尽杀绝。
连君洁有没有走出无人区都不知道,即便是出来了,秦风也不认为自己能再和她产生什么交集。
所以,刚才秦风根本没有提到连君洁。
他知道连家现在的处境,恐怕已经没几个人了。
连世乾想守住地牢的秘密,也得看燕京其他势力答不答应才行。
闻言。
连世乾沉默了。
足足一分钟过去,他都没有开口。
秦风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跟我来吧。”
连世乾的嘴角不停地蠕动着,似乎在做剧烈的思想挣扎,当秦风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了。
说完,他迈动步子,步履阑珊地朝着后院走去。
“我连家的确是有一座地牢,确切地说这地牢的历史比我连家还要悠久,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
“三百多年前,我连家的太祖在朝廷的太尉府供职,他发现了这里有一座地牢非常适合关押犯人,一直将这里作为重犯羁押的牢狱。”
“后来朝廷被灭,我连家受到牵连,太祖被削职后索性在这座地牢之上建立了府邸,一直传承到现在。”
“这座地牢,时刻都有阴冷的气息充斥整个地底,几乎所有知道地牢存在的人都以为那是湿气,实则不是。”
“具体这阴冷气息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以及它的用途和来源也无人知晓……”
连世乾一边走,一边缓声说着。
他的语气很慢,说话时头都不回,似乎心里肯定秦风一定会跟过来一样。
对连世乾来说,他之所以愿意把这些秘密说出来,完全是因为他已经想通了。
连家现在除了他,几乎已经是名存实亡,以他的实力根本无法护住连家庄园。
如果燕京其他势力也觊觎连家这座地牢的话,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阻挡。
与其让别人占了这个庄园,还不如告诉秦风。
不是因为秦风说双方的恩怨一笔勾销,连世乾就能对秦风没有恨意了。
他愿意说出来,只是想让秦风把地牢里的连君洁带出来,然后他带着自己这个孙女从此远遁燕京,这样好歹还能保存连家的一丝血脉香火。
“哦?”
还有这种事?
秦风闻言,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按照连世乾的描述,这座地牢确实非同一般。
且,连世乾还能说出地牢里有一股阴冷气息,这更让秦风好奇了。
他跟在连世乾后面,走入了后院。
“就是这里了。”
很快。
连世乾走到了后院的花园,站在一座假山前面,伸手在假山的一处凸起的石头上用力地按了一下。
咔咔咔……
之前的机关密室出现在秦风的面前,密室里摆放着一部电梯。
“地牢就在下面,我连家还有一名嫡系被关押在里面,我想恳请你把她带上来。至于这个庄园和下面的地牢,想怎么处置都是你说了算。”
连世乾终于看了秦风一眼,沉声说道。
“好。”
秦风点点头,答应了。
话音落下。
电梯打开,他身形一闪,同时神识扫入了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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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江海市。
尽管已经是凌晨十二点,棚户区的一处门房里灯光依然亮着。
这里是宁家,与之以往不同的是,一向破旧的平房门口停着一辆恢宏大气的宾利车。
这辆车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停在这里,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开走。
不仅如此。
宁家栅栏门口,站着四个身形高大的保镖,身体素质极为过硬。
宁雨晴削瘦的身影蹲在不远处,她纤细的玉手握着半截短短的树枝,在地上乱涂乱画着。
尽管她人在屋外,可心思全部飞入了房间里。
因为此时,她和妈妈住着的平房里今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大约五十岁出头的模样。
对方带着四名看上去凶凶的保镖,从那辆宾利车上下来以后,就直接走进家里。
宁雨晴清晰地那个中年男人叫了她妈妈一句“幼霞”,妈妈正在做饭的勺子就掉在了地上,竟然就这样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