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就来招惹她。
苏莞简直想咬他。
她红着脸上前将他手上的衣裳抢了过来,然后伸手推他出隔间:“休想,出去出去,让你换我就不用出门了。”
他倒是没再与她争这个,任由她推着出了隔间,转头去了内室,然后在床上躺了下来,抬头看着帐顶。
苏莞脸红了一会儿,然后小心地将衣裳给换上,这一套是三件套的衣裙,小衣(抹胸),长裙,还有一件对襟大袖长衫。
她先是穿了小衣,然后再到长裙,将腰带系好,这才穿上大袖长衫,她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伸手捂了捂胸口,脸色微红。
她不爱穿红衣,其实也真的不爱,姑娘爱俏,素色的衣裙有素色的温雅美丽,而红色也有它的贵气和美丽。
未出阁之前她是真的瘦弱,整个人的气质偏柔弱,而且还是一个没长开的小姑娘,穿着红衣颇有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裳的感觉,气质没突显出来,反而让她看起来脸色更加苍白瘦弱一些。
如此,还不如穿的素一些。
如今调养了两年,她身量高了一些,身上也长了些肉,并且颇有一种往前凸后翘发展的趋势,平日里穿的衣裳宽松,平日里穿的宽松,她倒是没注意,如今换上了这一身,瞧着就大不一样了。
而且她脸上也长了一些肉,整张脸也以右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精神也是极好的。
故此,她如今穿着红色的衣裙,非但没觉得有什么瘦弱苍白,反而脸色她脸色白皙红润,再添上眼稍的柔媚,颇有几分小妇人的妩媚风情。
她伸手摸了一下腰身,觉得要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她脸色有些发红,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羞耻,早不该听孙湘的话,吃她安排的那些吃食汤水,她分明娇柔娇弱,如今竟然有向祸国妖姬发展的趋势。
她在镜前看了许久,犹豫来犹豫去的,心想着要不要换一身。
“怎么还没好?”
“就来了。”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犹豫了三个来回,还是决定要穿出去,她也想自己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再说了,反正这院子里,除了某人,都没有别的男子能看得见。
这样一想,她便没有纠结,转头便出了隔间的门,她出来的时候山雾和竹萃已经来了。
山雾在收拾床铺,竹萃在整理梳妆台上的东西,李临坐在一旁洗了脸又洗了手,这会儿正在擦手,听见脚步声便转头看去,见苏莞穿着一身红衣出来,目光在她身上看了看,微微顿了一下。
少见她穿红衣,如今这么一穿,倒是显得娇美妍丽,娇艳妩媚。
他心思微动。
苏莞注意到他的目光,脸色微红,她快步地上前来,然后在他边上坐下:“我这般,这般好看吗?可是觉得别扭?”
“好看。”他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拉着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这才含笑道,“夫人这样好看,看了夫人,再去看别的,瞧着就是庸脂俗粉。”
苏莞闻言便笑了起来:“你倒是越来越会哄我了。”
未成亲之前,他虽然也会哄她,但是还是比较含蓄的,但自从成亲之后,就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什么话都敢说。
“承蒙夫人夸奖。”
苏莞轻轻地哼了一下,也不管他了,转头去了边上洗脸架子边上拿着牙刷去洗浴室刷牙,这牙刷是她让人做的,用得比较舒服刷牙的牙膏则是用现有调制漱口水的膏体,洗簌完了嘴里还有一些桂花的香气。
刷牙洗脸之后,她便坐在梳妆台前让竹萃给她梳妆,等弄完之后,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李临闲着无聊,便拿了一本书坐在临窗的木榻上看,茶几上还有婢女送上的热茶,茶盏之中有袅袅茶烟升起。
等苏莞梳妆完了,两人便去用早食,之后便去了一趟景平苑后面的花圃,平日里供着景平苑四季的花,苏莞见今日院子里的花开得好,就想着剪一些回来插花摆设。
但是院子里的花她又舍不得剪下来,便想着去花圃,李临见她高兴,自然便陪同她一起去了。
院子后面的花圃不大,占地也不过半亩,边上还有一处三间房舍,两间用作冬日的养花,还有一间是留给养花的花农居住所用。
府上专门请了一个花农照顾这些花草。
苏莞去的时候提着一个篮子和剪刀,然后在花圃里挑挑选选地剪了不少,李临陪在她的身边给她提着装花的篮子,听她问哪个好看的时候,也尽心尽力地回答并且提出建议。
苏莞剪了一篮子的花,心满意足地回到了院子里,然后又去挑选几个插花用的瓶子,开始剪切插花。
院子里的人也开始忙了起来,小桑将府中的婢女喊了好几个过来,将原本的纱帘床幔换了下来,换上昔日成亲所用的纱帘床幔,最后还将红绸挂了上来。
床铺、桌子上的垫子以及临窗木榻上的垫子毯子都换上了喜庆的红色。
不过一个上午和一个中午的时间,整个景平苑都焕然一新,满堂喜庆的红瞧着像是成亲所用的新房似的。
苏莞站在院子里看着李临踩在长椅上挂灯笼,心中触动,像是有什么情绪从心底慢慢地弥漫出来,让她心中感动且欢喜。
这个人,是她所嫁的郎君,是她这辈子要相守一生的人。
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觉得他很好很好的,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可是偶尔又觉得他很烦,总是爱招惹她,让她生气。
生活的日常是很琐碎的,未成亲之时,两人的感情大概只有风花雪月,可是成亲之后,要面对的是生活的琐碎,夫妻相处的磨合,亲戚朋友之间的往来。
她与他成亲两年了,偶尔也会闹一些小别扭,不高兴的时候也能吵起来,不过大多数都是他让着她的,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他对她都是很包容的。
昔日她曾说,过不下去就要与他分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是似乎,她实在是太舍不得他了,好像没有了他,人生也没有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