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实在先声夺人,站在这三个士兵周围的士兵皆被这旋转而来的气流冲撞地七扭八歪地难以站稳,等他们终于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时候,又被眼前惨死的同袍惊出了一身冷汗。素来无往不胜的拜占庭士兵,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彪形大汉怒不可遏的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大吼一声:“哪里来的宵小之徒!”
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不过片刻,黑龙军便出现在了拜占庭将领和士兵的目及之处。
彪形大汉急不可待的举起手中的长刀,高喊一声,“冲啊!”便身先士卒地冲了出去,在他身后,是整整二十万杀气凛然的拜占庭士兵。
“大人!来了!”跟随在陈桥身边沈勇达露出一个嗜血的笑。
陈桥冷笑一声,随即高高跃起,不等拜占庭的士兵看清他的动作,陈桥便已经问问落在了那正横冲直撞的彪形大汉身前。
拜占庭素来是一个以身材强壮而为上的国家,那彪形大汉看着眼前身材与他们国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一般的陈桥,眼中尽是蔑视,“找死!”大喝一声,那彪形大汉便举着长刀朝着陈桥当头劈下。
他的行动相当迅猛,可在陈桥面前却仍旧不值得一提,脚尖轻挪,陈桥便堪堪闪开了那带着丝丝寒气的长刀。
一击不中,那彪形大汉看上去更加气急败坏,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那轻而易举便躲开的陈桥,怒从心头起得继续朝着陈桥劈砍而去。
眼见那彪形大汉愈发恼怒,陈桥却只是左躲右闪并不出手,如猫抓老鼠一般逗弄着那早已经失了理智的彪形大汉。
就在陈桥还在优哉游哉的戏耍着那彪形大汉的时候,紧随在他身后的雷虎营和乾狼营也冲了上来。
刚开始,看到对方不过几万人马的时候,拜占庭士兵还心生不屑,觉得黑龙军凭着这区区人马便想打败他们的二十万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可当两军终于兵戎相接的时候,拜占庭士兵才真正感觉到了黑龙军的可怕之处。
相较两军而言,拜占庭士兵人数更多,身材比起黑龙军那些只能算是正常的身材来说实在要壮实很多,整个黑龙军之中,只怕也唯有沈勇达的块头才能与拜占庭士兵相提并论。
所以,拜占庭士兵便信心满满地以为这场战役又将是他们轻而易举获得胜利的一场。
知道两军真正刀剑相向,他们才终于知道黑龙军有多可怕。他们每一个都像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魔鬼一般,身在战场,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手起刀落间便收割了一条条人命。
很快,拜占庭的二十万大军便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或宽阔或狭窄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黑龙军和拜占庭士兵拼杀的场面,几乎每一个黑龙军身边都围着十来个拜占庭士兵,可即便如此,活到最后的仍旧还是黑龙军士兵。
一道道鲜血从一个个拜占庭士兵的身上喷薄而出,宛如下着血雨一般的吐火罗街道上,身着金黄色铠甲的拜占庭士兵一个个倒下,有得甚至至死还都睁着眼睛。
很快,拜占庭的士兵节节败退,等他们推到吐火罗宫城的城门外时,原本的二十万大军早已经剩下不到一成。
“老沈,可杀尽兴了?”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辛志诚兴致勃勃地问了一句站在他身旁的沈勇达。
沈勇达大笑两声,提着刀看着那些早已经是残兵败将的拜占庭士兵,转而又将刀横在了胸口,“自然是尽兴了!”
“那这剩下的两万小虾米不如就让给我吧?”辛志诚对着沈勇达露出一个挑衅地笑来。
沈勇达白他一眼,再次将刀举起,落下一句“各凭本事吧!”便又率领着雷虎营的将士冲上前去。
仿佛侍从血水里捞出来的沈勇达在那些拜占庭士兵眼中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恶魔,他所到之处简直就是寸草不生的无间地狱。
“你!你!”
距离两军交战之处有一些距离的地方,那彪形大汉气喘吁吁地看着陈桥,原本能够轻而易举举起的长刀此刻也变得沉重起来。
陈桥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就凭这样的本事便想图谋我大唐?”
“你等着!兰格斯将军一定会将你撕成肉泥的!”彪形大汉双眼充血地说道。
“哦?”陈桥终于没了戏耍那彪形大汉的心情,将一直提在手中的昆吾刀举了起来。明亮的月光下,坤无法赤红的刀柄发出一阵阵摄人心魄的妖冶红光。
直至此时,那彪形大汉才终于察觉到了一丝恐惧。他的瞳孔瞬间扩大,战栗地看着那个正一步步朝着自己的走来的男人,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哆嗦的嘴唇却让他几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见那彪形壮汉已经说不出来话,一阵红光闪过,那彪形大汉的身体便轰然倒地,飞起不知多少尘土。陈桥冷冷看了一眼他逐渐被血水浸泡的尸体之后,提着刀离开了这个漆黑一片的树林。
“大人!”一直等在城外的王义终于看到了陈桥的身影,他从马上下来,快走几步来到了陈桥面前,“那色进城去了。”
闻言,陈桥扭头看向城中。只听城中震天的杀声已经几乎消失,陈桥只是冲着王义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报仇心切,他也实在不必硬是叫那色在城外等着。
没过多久,沈勇达和辛志诚便分别带着雷虎营和乾狼营回到城外,唯有独自冲入城中的那色,一直不见人影。
“大人,不如我去寻他?”王义有些担心地问道。
陈桥摇摇头,“这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你初来乍到如何寻得到他?”说罢,陈桥这轻叹一声摆摆手,“不必寻他了,待他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自会回来的。”
毕竟已经进行过基因融合,陈桥可不信那色会临阵叛变。
想来,那色应该是去寻找拉农和那个为他而死的替身的尸体去了。夏末的夜里已经有了些寒气,带领着黑龙军进入吐火罗之后,陈桥便让人去将柯章带到了他的面前。
“接下来无论波斯还是吐火罗,想必都会不太平一阵,我且先派人将你送去东女国,待此战结束,你便跟随黑龙军回长安去。”温和的烛火下,陈桥淡淡地对神色激动的柯章说道。
听到这番话,柯章便径直跪在了地上,“小人谢将军!谢将军!”
陈桥上前将人扶起,又道:“怀王殿下早已说过你当年不过是代人受过,实在不必谢我。”
因着陈桥的力气实在是大,柯章只得顺从地站了起来,闻言也只是苦笑一声,说道:“无论是否代人受过,愿意带小人回长安的也只有陈将军,小人如何能够不谢。”
陈桥笑了笑,随后便传来两个黑龙军将士,连夜将柯章送去了东女国。
一夜未归的那色终于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回到了黑龙军所在的地方,他脚步沉重神情悲痛的一脑袋扎进了一个房间。
陈桥远远看到了那色,只见他眼眶微红还微微有些肿胀,显然是狠狠哭了一场。
直至中午时分,那色才终于神色如常的从房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