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将手中的长枪投掷而出,若闪电一般射向远处圆木标靶。
锵~
长枪透过靶子,余力不减,直接插在了后方的地面上,入土三分。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在黑龙军中不是没有大力士,能搬起数百斤石锁长跑的人也有。
只是,没有陈桥那么恐怖,数十丈的距离,一杆长枪,直直的穿过圆木靶子的正中,并且扎在后面的地方上,枪尖直入泥土。
而这仅仅只是陈桥随意的投掷出罢了,看得周围心中无比震惊。
暂且不说力度,就说随意击中数十丈外的木靶,还直接正中靶心,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纵使会黑龙军的士兵都是经过基因提升的,但他们提升的水平远远没有那么高。
目光回转,陈桥看向眼前的黄覆,看到他依旧低垂着头颅,不由的目光一蔼。
是啊,自己好像对他的要求过高了。
也太严苛了。
之前他被自己斥责,自己当初也没有关注到他的感受。
这就算了,在对方通过了考验之后,仅仅只去提醒了他一遍。
陈桥沉思,自己好像有些太自私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变得不再关注他人的感受了。
“你还觉得委屈吗?”
黄覆浑身一颤,沉声道:
“卑职不敢!”
不敢,也就是说还在委屈了。
想想,自己和瀚哥儿两人私自考虑的考验,只是站在了自己这一方来思考,却从未问过黄覆是否想要更进一步。
甚至在斥责过后给予他的却不是对下属的关注,而是无视,估计当时他也是很绝望吧。
换做一般人,心都凉透了吧。
陈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
“陪我一起走走吧。”
黄覆沉默的跟在后面,两人就绕着军帐,漫步了起来。
一路上,陈桥和黄覆两人都保持着同一表情,就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欠两人几百贯钱似的。
“你是不是觉得本帅错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陈桥忽然问道。
黄覆好忽然听到陈桥的声音,为之一愣,随即摇头道:
“主帅都是为了黑龙军,不振军令,维护军法,黑龙军将会成为一盘散沙。”
“主帅没做错,是卑职错了,不该目无法纪,不该为郑昂求情!”
话毕,前方走着的陈桥忽然一顿,旋即转头,眼眸深沉的看着黄覆。
深深的看了黄覆一眼,陈桥自顾开口道:
“你有一位好妻子啊。”
黄覆闻言,脸上泛起尴尬的神色,讪讪一笑,便不再言语。
陈桥岂能不知道,就黄覆这傻大个,能认错么,能说出如此般正式的话么?
显然不能,陈桥很了解他。
毕竟黄覆是陈桥看着培养的。
焉能不知道他肚子有多少花花肠子,这些话估计也就只有言冰说出他能听的进去了。
幽幽的呼出一口气,陈桥抬头仰望星空,忽然说出一句话:
“的确是本帅错了啊!”
后方,黄覆浑身一怔,双眼一突,他差点以为眼前的陈桥是别人伪装的,真正的陈桥已经被掉包了。
只是,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他只能木讷的脱口而出,“主帅……”
陈桥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直言道:
“你也别反驳我的话,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次,的确,本帅承认,是本帅错了。”
“届时,本帅也会让瀚哥儿给你道歉!”
黄覆完全蒙圈了,这是什么操作,为什么主帅要给自己道歉?
他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若是言冰在的话,估计早就气急想要打他了,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给主帅台阶下啊。
这样的话,你自己的起复契机不就到了?
可惜,黄覆考量的方向完全不在于此,陈桥也不觉得意外,他就不对黄覆的为人处世抱有期待。
“黄覆,你知道为何本帅要和瀚哥儿一起打压你吗?”
黄覆疑惑,“卑职不知?”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展的好好的,忽然两个尽力培养他的人忽然无视他了,并且给予了他最严厉的斥责。
陈桥双手环抱于前,目光直视着前方道:
“瀚哥儿他太年轻了,所以一些待人处事的方法他还不知晓,看人的水准也是如此。”
“还是让他接任的时间早了,其实本帅也曾后悔过可……”
“卑职知道,是主帅要留下充足的机会给年轻人!”
黄覆对自己的回答很是满意,只不过,陈桥的下一句话,让他面色一囧。
“不是,本帅只是单纯的不想再待在军中了。”
“即便本帅年纪并不算老,可本帅也想陪着家中的妻儿。”
叹出一口气,陈桥接着道:
“唉,这些年,本帅对亲人的亏欠实在太多了。”
这句话也让黄覆感同身受,即便他与言冰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但相比两人分开的时间,还是太长太长了。
于是乎,黄覆也在思念着刚离开不久的言冰了。
陈桥又说了几句话,结果没有得到后面的反应,他不由的转过头去看看环股份听进去了没有。
结果转头一看,黄覆双眼中带着满满的柔情,简直都快溢出来了。
看的陈桥心中一紧,不是吧,呀到底想的是哪方面?
看他这样子是巴不得马上回去配着言冰吧,这也才刚离开一会儿,要不要那么粘?
怎么忽然起到了舍得其返的效果了呢?
不管如何,陈桥都要将他的想法纠正过来,黑龙军配培养了你,结果你还没来得及发光发热,就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那瀚哥儿这个主帅,岂不是麻爪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陈桥咳嗽了一声,将黄覆惊醒。
眼看着他眼神恢复清明,陈桥满意的点点头,郑重道:
“黄覆啊!”
“主帅!”
黄覆恭敬的听着。
“本帅年纪大了,所以才能无所顾忌的回家陪着妻儿,可你不一样啊,你还年轻!”
陈桥的表情很严肃,就好像之前那个一谈到回家陪着妻儿就露出些许猥琐笑容的人不是他一样。
让黄覆深感社会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