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浓妆艳抹的机车女,正是舒梅。@wwW..cOm她将那残片上的功法改动一番,虽然无法透视石头内部,但是透视张纸不成问题。眼眸的发光和变色却变化成运功后两眼三小时内变蓝。
无论是为了保护自己,躲避危险还是引诱猎物,成功的伪装只有两种方式:一是泯然于众人,如同是落叶中的枯叶蝶,雨林中的竹节虫;一种是虚张声势,比如猫头鹰张开翅膀上的眼睛,拟态章鱼扭曲为有毒的海蛇。一个陌生孤身女人出现在赌场,很打眼,加上赢得巨款,简直令人无法忽视。她就势在脸上涂脂抹粉,借来大头的进口机车,打扮成骄狂的国外混血儿。
赌棍里向来不缺亡命之徒,赌红眼就敢冲上前去捅一刀,警察也甚少理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没头案”,若披上一张洋皮,执法力度立刻不同,意图不轨者事前也会掂量几番。
走出赌场,舒梅并没有立刻找银行将车座后的现金存起,而是如一个真正空虚无聊、钱多的没处花、到处寻乐的浪荡子一般,在新修的高速公路上飚车。再三从后视镜确认没有跟踪者后,她将车开到一家酒店没有摄像头的停车场。十分钟不到,停车场出来一个戴口罩黑眼清洁女工,推着满载垃圾的垃圾车在门口与一群凶神恶煞的混混们擦肩而过。
舒梅烧掉了支票,钱够用就行,她并不想盲目地进行扩张,只是以香榭大道为中心,买下九个考察已久的店铺,买了一辆小货车,让人统一装修,小货车车厢外打上四叶草的广告。她不知道开制服式珍珠奶茶店是否算一流的创意,因为这种创意易于模仿、没有技术门槛,却清楚地认识到十个店是个人管理的极限。@wwW..cOm
没有企业文化,没有足够的人才储备,没有细致到鞋带绑法的规章制度,舒梅在一张白纸上不断地摸索前行:给所有的店装上电话,却只开放总店一家外卖的外卖服务,只为出现问题第一时间解决;取消底薪和一切补贴,拿出五分利,每卖出一杯,店长三分,卖出的店员两分,月薪改革后总店的一个店员第一个月挣了三千,比外企中层管理阶层挣得还多,这使四叶草的成员都十分受鼓舞;将秋妮提拔出来当“流动店长”,协管这十个店铺,临时店长基本是乡下妹子,配置的三个店员却都是城里姑娘,两拨人相互监督挟制;又将十个店粗略地划分成两个区域,香榭大道附近和火车站的店列为一区,其它店列为二区,一二区每月要求的营业额不同,有三个月销售额最高的店员可申请当店长,连续三个月的营业额没有达到要求的临时店长将被辞退。
做完这些还剩下二十几万。福兮祸依,大意告诫人们天降横财要赶快散掉,不让就会招祸。舒梅又在香榭大道附近的老街区买了一排旧平房,把钱花光,将挤在家里的八个女孩安排妥当。不出意外,这八个女孩加上秋妮,就是以后企业团队里的核心力量。舒梅时常到平房处走一走,谈谈心,倾听和解决她们在工作和生活上遇到的困难和问题,同时集思广益,结合在现世企业经营的只鳞片爪,不出一个月,企业文化和规章制度的雏形就出来了。她将备忘录里的所思所想装订成册,分发到四叶草每个成员的手里,努力做到有章可依有规可范。因为舒梅觉得店越小就越要有特色——人无我有、人有我好、人好我精,大家统一了认识,才能劲往一处使,才能把事情给做好。@wwW..cOm
不出所料,在市政府那条街挂满欢庆国庆的红灯笼前,各式各样的珍珠奶茶店如雨后春笋般开在鹏城的大街小巷。另舒梅感到悲哀的是不仅是店面的装修,连店员的衣服都跟四叶草的制服如出一辙,大家似乎都领悟到了“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的真谛。所幸她在事前已经把功夫做足。光临过四叶草的顾客在其它店买奶茶,不是看来不够卫生,就是口味不够好,店员MM也笑得不够甜,感觉总是差一点。虽然四叶草的价钱贵那么一点,但味道就是好、新鲜,店员MM笑得很甜,感觉时尚又有面子。“自我羊群效应”使得四叶草十家奶茶店的营业额稳步增长,月总盈利二十万以上。
这几天静好也学会走路了,一切步入正轨,舒梅终于结束了前段混乱无序的生活。可钢琴小王子吴凡那边又出了幺蛾子。他在市政府举办的大型文艺晚会里有段长达三分钟的独奏,特地邀请妈妈来看演出(妹妹太小、外婆要照顾妹妹、秋妮姐要考试),至于爸爸那边是提都没提。舒梅有些犹豫。她自看到那张“大头成年版”的脸就有点不祥之兆,但听着儿子控诉那边对他的冷酷无情和舒梅在暑假期间对他的疏忽漠视,只能心怀侥幸地硬着头皮去了。
事实告诉我们,心怀侥幸是要不得滴。虽然舒梅在现场只见大头和大头妹妹,但一散场就跟来接人的彭建军碰上了。大头和大头妹妹还特热情地把她半拉半拽进车里,说是顺路送他们回去。其实这一切都是大头的预谋:他想让舒妈妈做自己的妈妈已经很久了。可舒妈妈前段时间那么忙,老爸又不上心,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晚他和妹妹威胁老爸不许让手下的叔叔来,一定亲自来接人,不然就翻脸。
在前排驾车的彭建军只来得及看到一双黑白分明、清如泉水眸子,心微微一动,搭话道:“你是斌斌常常提起的舒妈妈吧?”
“嗯。”
“我是斌斌地爸爸。”
“你好。”
“谢谢你照顾我地儿子和女儿。”
“应该的。”
彭建军看着前方挂着的镜子里低垂的乌发中微露的一抹洁白,无端地想到少年时代隔壁知青念叨的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一时竟无语起来。在旁的大头急得吹鼻子瞪眼。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在车里静静地流淌。
很快到了家门口,舒梅简短地道了声谢谢便匆匆带着吴凡溶入了夜色。
大头很不满意地抱怨道:“爸,你真没情趣。”
大头妹妹应和:“就是,爸长得这么凶,肯定把舒妈妈给吓到了。”
彭建军听罢哈哈大笑:“丫头,我这不叫凶。这叫男人、霸气,搞不好你们的舒妈妈是看得害羞了。”
兄妹俩一致做了个鬼脸。
国庆放假那几天,彭建军呆在家里,那对清明的眸子不时浮现,有种奇妙的违和感。某个下午在车房,他忍不住向正在摆弄摩托车的儿子叮嘱道:“虽然帮你搞了驾驶证,但这车重得很,路上开慢点,小心出事故。”
“哦。”大头头都不抬,随便敷衍了一句。
彭建军摇头,刚要踏出车库,突然神差鬼使地问道:“这车借出去过吗?”
“哦,舒妈妈借过一次,好像是要送货。”
“什么时候?”
“刚开学那阵吧。”
彭建军立马驱车到新马泰的监控室查找当天神秘女郎的录像带,堪堪截在带子被洗的前一天。他将拍有神秘女郎正面的画面定格、放大,记忆中的眼眸和录像带的眼眸瞬间重叠。
他开始派人调查舒梅。
不知道是人对弱者的怜悯心态还是舒梅平时做人太成功,回馈的信息一律是正面的。唯一奇怪的地方是舒梅前夫再婚后从学校辞职开了一家奶茶店,扩大集资时被本市知名企业家侯公子阻扰,却开了十家分店,数额约为六七十万,来源不明。
彭建军看着照片里蓝衣黑裤难掩的明眸皓齿,嘴角勾起饶有兴致的笑容:他和对头侯公子斗了近三年了,一只地头蛇,一只过江龙,双方势均力敌。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对手。不用查,他肯定侯公子的色瘾和公子癖又犯了。
且不说舒梅勾起了他的兴趣,单是挖侯公子墙角的成就感,就足以推动彭建军采取行动——反正孩子们也喜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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