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等人躲出数里,远远望见阳不语同那妖物斗得不亦乐乎。.原来那头巨蟒只是露出头颈,数里之外还有一条巨尾擎起,竟有三四层楼高,直指穹天。
众人看得骇然,突然听到阳不语在前方喝道:“谁人助我拖上一拖,我好释放法力?!”
秦广言道:“刘武举,借你长刀一用。”
刘寒山点点头,有些虚弱的说:“你们带上箭矢,都去助阳道人一臂之力,这边只要房捕快留下照看即可。”
这般安排却是用足心思,照顾到了两边,若是留下徐家的人物,张武一方不会放心,反之亦然。若是两边都留人,那就没有几人去帮阳不语。现下张武、张泰、刘捕头、吴宗还在昏睡中,某人疑似昏睡,房捕快留下照看却是最为公平。果然,双方都无异议,秦广、柳汗、张岳、刘斌听罢也觉得此法对自家虽不是最为安全,却可以接受,便各自带了弓箭上前方助阵去了。
房捕快扶住刘寒山,由衷说道:“我虽在官家营生,却少见刘武举这般处事机敏之人,老房今日见着实在是佩服的紧。”
以刘寒山的身份倒是不太需要一个捕快恭维,他谦虚几句,面露忧色道:“我平日里只当这世上有恶人、恶畜、恶鬼,却从不相信有妖魔。今日见着才知自家见识浅薄,惭愧之至,这头蟒虫身长只怕有数十里,不知吃了多少人畜,活了多少年月才有这般头身。”
徐长空平躺在地上,听得心中直痒痒,差点忍不住要蹦起来同二人讲个故事:在杭州,有一头千年白蛇,和一头五百年的青蛇,不止能化**形,还能嫁人生子,生出来的还是状元,这才叫赞呢,眼前这头,恐怕连化**形都不够吧?
“咦?”徐长空突然想到:“这个世界便是宋朝,居然有练气的道士,不会真有青白二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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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成都府。
一名全身素白,美丽至无以复加的女子静静站在青城山下,微风吹过,衣带不惊。
“我刚要去成都府耍耍,怎么突然生出奇怪的心思?”
这女子秀眉皱起,雪袖微扬,露出白皙的手指掐算起来,半晌之后,她摇了摇头,言道:“罢了,罢了,居然算不出来,看来是我出世的时候未到,我还是遵从师父法旨,回山修炼去罢。”
言罢,裙带飞扬,化作一道如雪般耀目的白练,投入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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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老道将一叠金色符纸分发众人,附在箭枝上,众人曲臂弯弓,一时间箭矢如蝗,火符不要钱般的满天炸开,徐长空远远看到这群家伙败家的举动差点气得蹦了起来。
这些火符迎风而燃,触物而爆,除此之外别无它用,威力比起徐长空怀中的符箓差的太远。徐长空亦是瞧见两种符箓在纸张以及符号、图形上千差万别,显然不是一个档次的物什。
“蚊子腿也是肉,浪费便是犯罪啊。”
这位少年虽然处在“昏迷”之中,却忍不住痛心疾首起来。
正在此时,一道黑影自前处走来,被火光影射的摇摇晃晃,眨眼便来到跟前,居然是张岳。
“张岳!你怎么来了?”房捕快满心惊讶,忍不住问道。
张岳道:“箭矢不够,人手也不足,有些顶不住。房捕快,你须得与我们一起才好。”
此时众人皆已虚脱,无丝毫战力,若无人照顾,遇到猛兽便要全军覆没。房捕快有些犹豫,转头看向众人,却听到刘寒山忽然喊道:“小心!”
“噗!”
一柄寒光摄人的短刀自房捕快的胸口透出!
“你……”
刘寒山双目圆瞪,眼见房捕快无力倒下,怒声喝道:“张岳,你好大胆,连官家捕快都敢杀,难道不知大宋有王法,有天理吗?”这一吼便有一股浩然正气凭空生出,呵斥起来使得张岳亦不禁顿了一顿,望着手中沾血的匕首,略有些失神。
房捕快是唯一存有力气的人,刘寒山安排他照顾众人,一是防止蛇虫猛兽偷袭,另一面亦是防着徐家或是张家庄有人转来报复。这一安排本万无一失,却不想张岳居然转了回来,而且在房捕快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其杀灭。形势立转,再愚蠢的人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何止一个捕快,连你都不能活!”张武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说话了,他双手一撑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阴恻恻地笑道:“这老道士果然邪门,若不是我察觉气力流失,早早停了念诀,只怕此时还在昏睡中。倒是刘寒山刘武举你果然武功不凡,居然能坚持到现在,我张武也算佩服你了。”
刘寒山满心惊骇,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低声问道:“为什么?”
张武哼了一声,冷冷道:“进斗哥哥与徐家小子有仇,我本只想羞辱他一番,此时却改变主意了,你们都得死!”
刘寒山心中一冷,暗道:“这几人杀了房捕快,已是没有退路,前方又在打斗,即便我大声呼喝,只怕也不能被听到,反而激怒了二人。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拖延时间,希望前方能尽快结束。”想到此处,他故意问道:“难道你就不怕被官家通缉,被徐家报复么?”
张岳嘲笑道:“前面那群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哩,况且你们死了以后谁还知道是我做的,到时再来个苦肉计,瞒天过海……”
虽然已猜到张家庄四人打算杀人灭口,可他们亲口说出,还是让刘寒山忍不住心中一冷。
“别说了!”张武打断道:“把短刀拿来,我要亲手了断徐家这小子!”
徐长空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暗道:“若不是我将道力输出,只怕今日便要再穿越一遭了。”眼光一瞥,见张武已经握了匕首,踉踉跄跄行了过来。
刘寒山面容发青,冷冷道:“张武,你可要想好,官家没有证据奈何你不得,可徐家会不会中你的苦肉计?徐胖官岂是那么好骗?!”
“别说啦,我同这小子不共戴天!”张武大喝一声,似是为自己壮胆,双手使力将匕首递出,出手便是杀招,竟直接扎向徐长空的咽喉。短刀刀口上血水犹在,却掩不住一片寒光,徐长空此时再也按捺不住。
“王八蛋!”
空手夺白刃!背身擒拿!
一声呵斥,徐长空十分麻利的腾身而起,使出后世警察制服歹徒常用的招式,一把抓住张武手臂反手一转,便将短刀夺在手中。这少年已是引气入窍的修为,对于各种武术动作有了新的理解,几乎力尽的张武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轻而易举便被制服。
“怎……怎么会?!”张武忽然间失了匕首,被人制住,心头惊讶难当,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徐长空将短刀架在他喉口,附耳轻声道:“对不起,我是修真者!”
“噗!”
血光四溅,一颗头颅飞起一人多高,无头的身躯软软倒了下去,血水犹自喷溅不止。
“原来杀人是这般感觉!”
徐长空略微呆了一下,并未因杀了一人而产生心理负担,原以为自己会像电视剧中所演的疯疯癫癫吼着“我杀人啦,我杀人啦!”可这少年望着满身血渍,心中却出奇的平静。
“杀该杀之人,何来负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