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凯踏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张桌子边。
他每走近一步,他的心脏都在被一刀刀的割破,锐利的刀尖深深的刺痛他,每一缕呼吸都参杂了凄苦的滋味。
这是他的女儿,他和小柔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儿女!
终于,他走到裴捷身旁,他艰难的站立住骨瘦如柴的身躯,他消耗了全部的力气,不让自己又一次无用的跪倒在裴捷眼前。他告诉自己,他是一个男人。
“裴……裴总,我……”废物,他在心中如此的咒骂着自己,他连与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肖凯的声音传进裴捷的耳朵里,可裴捷或许是刻意忽略他的存在,他搂着肖兔的肩膀,将食物硬塞入肖兔的口中。
此时的肖兔,只是深埋着脸庞,紧紧的抓扯住自己的裙侧,她难受的咀嚼着裴捷喂给她的菜肴,食之无味的吞咽而下。
她没有抬头,一直都没有。
于是有些事,就那么错过了。
“小兔,这家店口味怎么样?好不好吃?”裴捷放下筷子,他勾勒起肖兔的下颚,俯身轻啄她的嘴唇,他稍稍的离开她湿湿的瑰瓣,却又立即的贴覆上去,他没有停止,就这么细细的啄吻着她,“瞧瞧你,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吃的满嘴都是油?”
他低暗的声线很温柔,也很宠溺,这让肖兔顿时陷入了迷茫,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是无力承受这些的,她脸颊上的酡红染出了绚丽的韵味。
肖兔舔润着自己被他吻过的唇瓣,羞涩的伸手抵在他的胸膛,“裴捷……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这还是他吗?那个总爱欺负她,让她尴尬,让她难堪不已的男人?
当看到女儿的反应之时,肖凯煞那间面色惊惧。他握紧拳头,加重了几分音量,他的声音起伏的很厉害,“裴总,可以……借一步说话吗?裴总?裴……裴捷!”
裴捷无谓的睨了肖凯一眼,他轻细的抚着肖兔的后背,挨近在她耳边,“自己慢慢吃,嗯?我离开下。”
肖兔没有说话,她始终不敢抬头,只是将面孔埋没的更低垂。餐厅的服务员可都看着,这种事,真是羞死人,也不知别人会做何感想……
不过方才那声音,她似乎觉得似曾相识,朦朦胧胧的有那么些记忆在心坎间乱涌。
她怎么会料到,她的爸爸,与她,近在咫尺,可就这样错过了,而她的思绪全都牵绕在裴捷身上。
蓦然地,她猛地惊觉,裴捷吻她的时候,她甚至于都没有反抗。是忘记了?还是陷入了?她竟是闭上了双眼,放任自己逐渐的融化在他的温柔之下……
肖兔,你不该这么糊涂的!她在心中懊恼的怨恨自己。可有时候,心里的感觉是任她如何也控制不了的。
餐厅后门,四周幽静,灌木丛边,两个男人相峙而立,可这高低之分,太显而易见。
裴捷先是一声冷哼,他两手插入裤袋,对于肖凯,他的坚硬的脸庞表露出了一贯的傲慢和蔑视。
“裴总,我,我……”肖凯语塞。
这时候,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求他?求他放过他的女儿?那是绝不可能的,他永远明白这一点。裴捷要是还有一丝慈悲之心,当年就不会如此的迫害他和小柔,像裴捷这样高傲的男人,若没能得到他想要的,他是不会罢休的。
“噗通——”响彻耳际的一声……
肖凯两膝跪倒在水泥地上,他像个奴隶一般低着头颅,“裴总,求求你,你不能这么做……求你放过我的女儿!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对你来说还不够吗?我的妻子已经死了,不够吗?还不够吗!?你要恨,就恨我吧!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一起杀了!?求你饶了了我的女儿……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有什么错?”
一股强烈的快感流窜在裴捷的体内,他微眯眸子,“肖凯,刚才你可都看到了?你女儿那副怀春的摸样,真是个十足的小淫娃,够男人垂涎的!我只要一碰她,她不知道有多享受……”
“够了,住口,你住口!”肖凯冷冷的抖着身体,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比死亡还要残忍,这些年,他逼迫着自己的忘却,他苟延残喘的活着。
“这就听不下去了?”裴捷丝毫没有想要放过他,他的语言愈加的恶劣和粗鄙,他要彻底的击溃他,“她和我睡在一张床上,整整十二年,早被我碰遍了。我承认,你女儿的身子真是越长……越有味道,实在很难让男人不心动!”
裴捷硬狠狠的刺激着肖凯,可他的内心,不知为何,很不好受!
“裴捷,你这个混蛋,你还是不是人!?”肖凯无法再继续忍受,一个父亲,最悲哀的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甚至这一切,完全拜他所赐!
肖凯嘶叫一声,握住拳头向裴捷的脸孔砸去,还未碰及到他,就被裴捷一手拽住他的手腕,反摔在地上,“就你这样的?窝囊!肖凯,你的女儿……我很有兴趣,我还没玩够,你欠我的也还没还清!”
“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大发慈悲放过我们一家!?”肖凯的身体在抽搐。
“肖凯,我和你女儿生出来的种,你觉得会比较像谁?”裴捷冷冷的看着跪倒在他脚边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击溃了他。
裴捷冷漠的瞥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肖凯,他又是从鼻翼中哼出几声轻笑,转身回到餐厅里。
肖凯畏怯的跟在裴捷身后,他贪恋的远望着自己的女儿。
但他,没有资格再走向她。
裴捷从上衣口袋里抽出几张鲜红的人民币,随意的往饭桌上一扔。他望向肖兔,“小兔,过来。”
他将肖兔从座位上拉起,一手极为自然的搭住她的后腰,她则一直低垂着脑门,直到两人坐进了车子内,肖兔依旧恍恍惚惚的发愣。
过了很久,肖兔才微弱的出声,她伸手抚摸住自己炙烫的脸蛋,仿佛是不愿被他瞧见她这羞赧的模样,“裴捷,为什么对我做那种事情?我不小了,你不可以再……再胡作非为的。而且刚才,还有别人在的。”
裴捷含笑,将车子停在路边,他粗大的手掌摸上她的发顶,忍不住摇首,很轻佻的道,“亲个嘴,碰几下,你以为算得了什么?”
在他眼里,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小孩子扮家家罢了,对于一个成熟的男人而言,这些微不足道的占有根本不值一谈!
肖兔听了他的话,心头涌上一股怒意和感伤,这对她来说,几乎已经是全部了。从来没有被窥探过的身体和内心,都被他一点点的挖掘,难道这还不算什么?
她从小就怕裴捷,现在仍旧惧怕他,可思绪却总是被他牵绊着。她喜欢裴捷?可又不敢承认这份爱意。
她把自己弄乱了。
她几欲啜泣了,语气带着细微的恼怒,“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都被你……都被你……”
他不以为意,失笑道,“被我怎么样?一个男人要是真正的得到一个女人,你以为这样的完事了?小兔,你还小,不了解男人。”
“有差别吗?你对我做的够过分了!”肖兔的心倏地抽紧,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如此的对她为所欲为,他当真是那么的毫无所谓?
她始终都记得十五岁那一年,那时她的身体才刚开始发育,某些女性的特征也逐渐的有了变化。可就是那个夜晚,她睡意正浓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掌窜到她的睡衣里,在她的胸口慢慢的攀爬着,这不是他头一回这么碰她,却是他第一次将床上的她褪的一丝不挂……
那个夜很沉长,她一直听到他低重的喘气声,她吓得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她甚至一动都不敢动。可后来,他就这么抱着她睡着了……
有些事,她慢慢懂了,关于男人,和女人。
回忆,只能更加深刻的冲刷她。
“小兔,你以后就会知道差别,或者……你这是在暗示我做的还不够吗?”裴捷意味深长的望着她,心里也跟着翻涌了起来,她从小跟在他这么一个放荡的男人身边,却依然是保有这那一份幽幽的纯真,真是难得了。又或许,是他太保护她了?
她当真不会有这意思!
可这一刹那,她的舌头就像是被勾扯住了,说不出半句回击的言语,“没,没……没有!”
裴捷调整着自己的紊乱的吸气,他总是一看就能看破她的心思,“小兔,你这小脑瓜真是越来越不干净了!”
“我才没有呢……你真讨厌,不理你了!”肖兔娇嗔,这是她未曾察觉的,在裴捷面前,她变得愈发像一个女人……羞怯,娇柔。
有时候,他会用极其溺爱的口吻和她说话,可有时候,他又像极了严酷的恶魔,让她不敢靠近半分。在这场漩涡里,谁都看不清彼此,谁都迷失了方向。感情,本就是一场局。
裴捷的眼眸深深迷离,果不其然,一无所知的小兔儿,动情了。
暧昧,窥觊,征服……他要的,只会越来越多,以至她无法承受。
却不知到最后,痛了谁?伤了谁?谁才是最落寂的那个?
“肖兔,别随便在男人面前做出这样子。”他庆幸,他只是唯一一个能看见她这副娇柔姿态的男人。
“什么样子?我哪样了嘛?人家从来都没怎么样,要怎么样,也都是你!每次都是你欺负我,你讨厌,讨厌!”她神色自然,还朝他微噘了一下莹润的娇唇,她大约,是某根神经抽搭住了!
车厢内沉寂了,肖兔仿佛这时候才从混沌中回到现实,她从来都不会用这样的口吻和裴捷说话,可刚才……连她自己都觉得那是俨然一幅小狐狸精的模样!
抽了。
疯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肖兔已然没有脸面再出声。
妖魅,酥麻,软绵绵……
裴捷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浪荡惯了的男人,怕也是被意想不到惊住了。
沉默了很久,他才猛然的重新发动车子,引擎作响的时刻,他对着前方低咒道,“小兔,我真想立马上了你!”
肖兔如梦初醒般,恍恍惚惚,八成是听错了……
“小妖精,别那么看着我!”裴捷蓦地侧过脸,肃然的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