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府花园的梅园之后,是一大片竹林,竿竿竹子都差不多有成人手臂般精细,枝叶苍翠,蔓延了一园子,里面碧阴阵阵。(
里面一个不大的孩子正以竹作剑,演练着一套剑法,虽然只是演练,并不是真刀实枪的打斗,可是少年一身真气逸出,剑风凌厉,真气所到之处,必有纷纷扬扬的竹叶落下,一时间,残叶满天,把少年裹得个严实。
双掌合心,抱剑在心,少年宛如冲天之箭飞身而起,全身旋转如陀螺,在到达竹林之峰时收身而下,最后一个完美的劈腿落地,竹剑所指之处,一竿粗粗的竹子应势而倒,砸在地上,哗啦啦的竹叶响起一片,竹子落地之时却是不起半点灰尘。
稳坐在地上的少年,一个跃步翻身而起,定定地站稳在地上,这才一把丢了手中竹剑,吁了口气,拍拍手,看了竹林一眼之后满意笑笑,“唉,总算把这招龙吟细风练成了。”
说着一撩衣摆,翩然出了竹林。
在竹林与梅林的交界的地方,一张石桌上已摆好了两盏新茶,一架轮椅早就摆在一旁,风无痕早就一身磊落如风,手指轻动,一杯茶已被他抬起,悠然下喉。眼角处可见细细的纹,历经沧桑之感。
“风先生。”远远地便听到一声唤。听到喊声的风无痕只是眼稍轻抬,微沉的脸上,带着浅浅浮出的一抹浅笑,一闪而逝。低着头又喝了口茶,才缓缓地看了对面过来的素衣少年。
落尘跑了几步到石桌前,也不招呼,拿起杯子就大喝了两口,还用手扇了两下,表示自己自己此时极度口渴,要这时被静芷几个看到了,恐怕又是吃惊不已,大叹这个不同以住的风度翩翩万事讲究的落尘公子三少爷了。
“嘿嘿,师父,尘儿今天先练到这儿了,这会子回房去了。”喝完茶后,落尘把杯子往桌子上放着,对着风无痕打个招呼。
“嗯,去吧。”淡淡地应了一声,就由着落尘去了。
风风火火到了自己住的别苑门口,落尘才止步慢下来,擦擦脸上的汗意,这才大摇大摆的回到别苑里去。别苑里天天在房里的几个丫头,落尘不习惯,嫌着碍事,一顿回了柳无惜,放到其他院里。只剩下静芷和明辉几个留在里面。
一进门,静芷就先打好了水给过来。
“三少爷,宫里皇后娘娘刚刚让人来旨说是明天让三少爷进宫一趟。”见落尘也洗完脸之后,静芷便给她说了这件事。
进宫?还有什么事?自己的将军老爹不是已经把宫里的事都推了,怎么还有?也不知道这皇后娘娘还找她有什么事?
“好了,我知道了。”随口应道。
第二天早上,落尘照例来到竹林里练功。昨日初成的龙吟细风是那位花阴姑娘留下来的一套功法,落尘这段时间把那几本秘籍都看了一遍,有了原来落尘的内力和功夫做底子,在初练那些功夫之时,倒也容易不少,又有风无痕在一旁看着,虽然他一脸冷漠,鲜有开口,可是有时随意的一两句醒人之语,再有悟性极高的落尘,对这些武功练习之法也掌握很快。自己独自练功的时候,再加上前世所学所见的各种武学,自学自练,竟也成了自己的一套武功。
练完功回到别苑时,静芷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在等着她。简单地洗过之后,又见她们全副执事的摆出来,落尘先摆摆手,“算了,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弄。”
“呃?”静芷有些惊愕,“少爷,今天是宫里面来人接少爷进宫。”她自己弄,能行吗?
“呵呵,没事了。”落尘随意朗笑。便不顾她们的吃惊和反对,还是简单地把满头青丝用一方乌巾系住,找了套白色衣衫换上。
“少爷,您就这样进宫?”看着眼前白衣翩跹,乌发如墨,素衣胜雪。好看是好看,只是也太简约了些,这幅样子进宫,能行吗?
“有什么不可以,不就是进个宫嘛,你们至于怕成这样。”
见与落尘也说不通,静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由着他在那里自己折腾。
“三少爷,宫里派来接的马车也到了。”明辉又跑进来回道。
不是吧?听得落尘一脸惊愕,还有人来接她进宫?算了算了,难得这么风光一回,以前想接近个政要,还不是要自己费多少功夫来矫装,虽然对她来说不算难事,可毕竟都不能说是正大光明,而这次在个不知名的王朝里想不到竟有这般际遇。管它是鸿门宴还是绿门宴,她都去赴了。
收拾好了来到府外,就见一辆颜色素淡,极为简单的马车在等在府外。瞪大了眼,落尘看着那辆马车。
“静芷,你说那辆车就是宫里来的?”有些不确信地问问身后跟过来的静芷。
“是呀。”静芷见问,也连忙点头应道。随后又苦笑了一声,“三少爷,这马车是宫里来的没错,可是不是皇后娘娘所派的就不知道了。”说着,小手护在前面,身子就开始往后退。
啪的一声一扬手中折扇,俊眉一挑,如玉的脸庞上邪气一笑。“管它呢,还不都是是宫里来的,一样的一样的,本少爷坐了就是。”
嘻嘻一笑,“走喽。”扭头对着静芷摆摆手,做个再见的手势,乐呵呵钻进了那辆“宫里来的马车”里。只是嘴角那抹突然而起的弧,却昭示着主人不容人看轻的张扬与骄傲。
还没等她坐定,马车就吱吱呀呀地哼着掉牙的曲儿,离开了风府,向着皇宫方向而去。一路下来,那辆宫里人特意为接她而准备的会唱歌的马车,差点没把落尘给摇晕掉。在别苑里那种悄生的优越尊崇感觉荡然无存,拼命地忍住胃里排山倒海的恶心,几乎不把五脏六腑给巅出来。实在受不了的落尘扬声对着外面喊了声,“师傅,能不能快点呀。”
外面赶车的太监哼了一声,“老妈这赶车的都还撑得住,怎么三少爷这小小年纪坐车倒累了?”
一听这话,落尘终于相信今天是“特意”来接她进宫了,看看人家费尽心思的这番准备就知道了。居然拿一个快掉了牙的奴才来凌辱她!
“那公公您就慢慢赶车,本少爷哪会受不了。”邪气地笑笑,下一刻,马车里就再也没了人影。
东大街上的李记茶肆的二楼里,上来了一个十二三岁大小的少年,一身白衣,手持折扇,墨发高束,面如冠玉。一双眸子里笑意浅浅,闪过几缕戏谑的光。对着上来招呼的伙计吩咐道,“来一壶好茶,再上几般上好点心,放在那个桌子上。”落尘伸手指向靠着背街那面的窗口的地方的一张桌子。
“好嘞,公子您稍等。”见小二去了,落尘才摇着扇子,晃悠悠地先去看看街上那辆走得比龟爬还慢三分的马车吱悠吱悠朝皇宫大门爬去,嘴角的笑意更深,然后才到自己所定的那张桌子走去。
落尘刚一坐下,对面的位子上也飘然落下一人,落尘不由得瞪大眼,噘着嘴不满道,“花阴姑娘,我能给你提议一下吗,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不打招呼就来行不行,人吓人会死人的。”
“你会被吓死?”花阴反唇一问,“不过这么久不见,你的功夫也总算有点长进。”当然是指她刚刚逃离马车时的轻功来说。
“哼,你跟踪我。”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落尘心里却并不否认,三少爷的大好底子,练功时不用费功夫来练那些基本功,其它功夫也好上手,但她练得最多的就是轻功,她喜欢那种自由,那种可以翱翔九天的无拘无束的感觉。
“没兴趣。”淡淡地摆出一句,花阴先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我说你还赶得真巧。”若有所指的撇撇嘴,花阴也没有理她。
“进宫小心点。”喝完手中的那杯茶,花阴突然说了一句后,人,又不见了。
看着花阴忽来忽去的身影,气得落尘在后面恨恨地咬了口点心,小声嘀咕着“武功高有什么了不起嘛,等再过段时间,我非超过你不行。”
这间茶肆两面临风,落尘坐的这个位子很容易便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知道花阴来找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斗嘴,也不过是玩笑。渐渐的赌的气也顺了,便扭头看向窗外,不比里街里的繁华热闹,外街里倒是清静了不少,还能看到远处一片荷塘里荷叶片片,粉荷已开的景,夹岸柳条更加柔软,阵风袭来,还送来浅淡的香气萦鼻。
就着和风,赏着美景,几盘点心加上一壶清茶,落尘倒也优哉游哉地过了半天,看看估计时候差不多了,这才一展身形,倏的一下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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