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惜。”风清扬不悦地唤了声娇妻,“你不能再一直这样纵宠着他了,慈母多败儿,这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娄子。”
“慈母多败儿,那又怎么着,尘儿是我的心头肉,我宠着纵着她,那又怎么了。尘儿以前倒是好,什么都依着我们,可最后呢,还不是被人暗害。这好容易尘儿才从鬼门关里回来,你就忍心还让她活得兢兢战战。”柳无惜一发飙,说着说着这美目里立时就涌满盈泪,看得风清扬一阵心疼,下面的要说出口的话,也只好打住。
万千言语,只有一声叹,“不是我不疼尘儿,只是这风家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要是再不多回教养,这往后,风家的名声,怕是难保呀。”风清扬说出心里的实话。
柳无惜凤目一挑,立刻不满的埋怨起来,“名声,是那些虚名重要,还是我们尘儿的命重要。我不管,我只要尘儿活得开心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不是吗?”听着风清扬的叹息声,柳无惜也做出让步,把娇躯偎在他坚实的怀里,柔声道“你也说过,尘儿正是玩的年纪,一旦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难道你真的想让以后尘儿的人生里,再多一桩憾事?再说,尘好是你的儿子,是好是歹,你能不知道。他就这么个半大的孩子,能玩得多过火?”
终是敌不过娇妻的泼横,这又是软语,又是柔情的,风清扬只能无力地软下来。虎目一瞪落尘,“还不回去好生歇着,非要你娘亲担心,都这么大的孩子了,咋就恁不省心呢。”
一听就知道是老爹不再追究,落尘心里高呼一声万岁,嘻笑着“那,爹娘您两老就在这多叙叙感情,尘儿就不打扰了。”回身之际,趁着风清扬没注意,偷偷对着柳无惜竖起大拇指。
咱这美貌娘亲就是厉害,老爹虽然是一国将军,威名传遍弦郢各地,却独对自己的如花娇妻毫无办法。
终于,雷声大雨点小的,这场纷争的肇事者,落尘也总算是安然躲开这护国将军的一关。不是怕被爹爹责罚,只是想到还要让他们再一阵的担忧,心里就是一阵堵。
见到落尘的小小身影渐渐消失,风清扬只是无奈地一句,“这尘儿,但愿多福吧。”
想到早上朝臣同僚们议论纷纷,说的莫不是自家的宝贝儿子昨夜的光辉事迹,还有那些大臣或怜悯,或漠然,或幸灾乐祸的各式嘴脸,风清扬就一肚子是窝火。谁家有儿不想风光。
还是察觉到丈夫情绪的轻微变化,柳无惜轻轻环住风清扬的腰,安慰道,“扬哥,这尘儿自来都不能当成一般人的。劫后余重生的他,相信一定也不会让我们失望。只是现在还小,就不要再逼着她了。”
爹爹,娘亲,尘儿一直不会让风家一直处于众人鄙视之中的。
在不远的一条小道上,一个无声的宣誓,也以无比坚定的姿态响彻苍穹。
天上本来有着的淡淡的薄云,却呼啦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天地一片澄明。
云城城内,风家三少青楼争风,霸抢花魁不惜冲冠一怒为绕道迅速地传遍朝野庙堂,乡村荒野。
流言飞起,如雪花一般传遍了云天城,风三少再一次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不过,这一回,却让人大失所望,聪颖不在的三少爷,只成了一代败家子。
有人欢喜有人忧,少不了有人在扼腕长叹,亏了一代英杰终逝去。
也有不少的人在心头暗喜,云天城看似平静无波的繁华之下,又将掀起怎样的风起云涌。那些高座朝堂之上的各家都在暗自盘算着,这一局,又将会带来何种朝堂之势,又会给他们带来哪种切身之利。
本来做为皇后娘家一脉的风家就权势滔天,风晚晴身为一国皇后,执掌六宫,其子宫离钥也是出色优秀,身为皇室的嫡出长子,比起其他兄弟也是出类拔萃,更为太子的不二人选。风清扬身为护国将军,位极人臣,其子也都继承风家的优良之势,个个可敌一方。怎奈天妒英才,长子次子纷遭不测。这终得的三少爷,本就惊才艳绝,名声震天下,又一向随侍大皇子左右,这意味着什么,怕是每个朝臣,心里的那份明帐,早就算得个清清楚楚,不用想都可以得知其结果。
自古君王多猜忌,臣子的权力影响力太大,始终都是一块病,不除,不快。
宫烨也是寻常帝王,也只是一个凡人。终究能不能真的做到虚怀若谷,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这闹得满城风雨的荒唐事件,就像是一个契机,终使得他找到了平衡其中的中介点,攒了许久的眉头,也松开了些。
话说魏家长公子公然吃了风落尘的亏,自然是吞不下这口气,屡次相对相争,这两家恩怨,更显剧烈,怕再难调和。魏子光多次上书,言风家本公子顽劣不堪,嚣张跋扈,为京城一害,请圣上尽早处决。魏子湘几番哭诉,风落尘一伤她儿子,再伤她侄儿,这口气实难隐忍,请皇上做主。
最后的宫烨,只看着公案上一份份参劾的奏章,却是惊人一笑而语,“此黄口小儿之争,何需挂意。”反而斥责了前去哭诉的魏贵妃。魏子湘委屈不已,便手书回魏家,把皇上置之不理的态度悉数告诉了兄长魏子光。
其余众臣,也为皇帝昧晦不明的态度而极为张望,难定心思。表面上都是不动声色,可这心底的波,却是荡一了圈又一圈。
魏府之中,接到魏子湘信函的魏家父子,相对而坐。魏群卓仍是一幅鼻青脸肿,在看到其姑姑的来信后,顿时一蹦三丈大吼到,“不行,爹,我这亏绝不能白吃。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回来。”说着,便不顾自己再在的模样有多滑稽,便往外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叫来自己的贴身跟班来吩咐事宜。
“慢着,”一直看着宫中信件半天不语的魏子光沉声喝止了自己的儿子,他的手中还把玩着西域进贡的七彩温玉养心球,却有着不一样的光彩在他的眼中闪过。
“爹,不行……”魏群卓不甘心地吼了一声,还没有说完话却被魏子光的下一句生生打了回去。
“风家,快完了。”低沉的话语,却如一声响雷。
“什么?”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很自然,魏子光的这句话明显地挑起了他的兴趣。
“风家快玩了,卓儿,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等下去,风家就完了。”
魏群卓不解地问了下去,“为什么?”
“因为宫里的那位,不想让风家再继续下去了。”魏子光轻轻阖着眼,半躺在躺椅上。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淡淡说了一句。
“没搞错吧。”惊愕地回问道。“皇上不是不打算追究了吗,怎么会?”
“就是因为圣上不追究,所以——”
“我不懂?”摇摇头,魏群卓不认可自己父亲的话。
“你不必懂,只要等着,你的仇,终有会报的一天。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忍。”
“不行,我不能忍。”额角的青筋浮现。
“卓儿,你必须忍,只有学会了忍,你才会也才能坐得更高。你知道吗?”魏子光倾授自己为官多年的经验给儿子。
看了眼仍旧固执不化的魏群卓,魏子光气得说了声,“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呢。这朝堂之势,岂是你一下子就能参详得透的?皇上不追究,那就是让风家那小子就这么荒唐下去,你也用你的脑子想想,风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是个骄奢淫逸,四处惹事的败家子,最终的风家还能支起来吗?到时候风家气数一尽,就那个小子,你觉得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这道理这么简单你都不懂,简直罔为我魏子光的儿子。”
惊呆了半天的魏群卓,终于在魏子光的点拔下,理通了当中的关节。
随大喜“哦,还是爹爹您看得远。只要风家一垮,那小子还不是我的案上俎肉,任我处置?”一想到此,魏群卓便不由得两眼放光。
“你总算通了。”长舒了口气,不过还是为儿子的眼光有些沮丧,他要的,可不单单是风落尘一个。“所以,以后那三少爷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要怎么荒唐就让他怎么荒唐,切记,你都不能再去动他。”一边眯着眼,严肃地嘱咐着儿子的魏子光,也像是忘了自己也不至一次地对人家下手。
“来人,即刻送信到宫中,回复贵妃娘娘,就是卓儿伤势无碍,我们不能小题大做,免得显得肚量狭小,在人前失了气势。”
自此以后,魏家也稍改前状,这宰相和将军之间的关系,在众人眼中,虽然并没有比往日缓和多少,可是也没有他们预想中的交恶。形势瞬息万变,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参透,群臣大惑不解之下,也跟风示好。
凤翔殿内,听着王征回报着关于此事后况的宫离钥,清扬的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小小小看的绝色面容上,终显出一丝凝重。
他,到底不愧是自己的父皇呀!这前途的路,竟一时有些看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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