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阴如傻了一般,呆呆地看着两人扑倒的地方,毫无动静。突然之间,胸腔里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嗝得她生疼,让她有着窒息的难耐。
他就这样死了吗?
这次可是粉身碎骨了,还有期望他再活一次吗?
眼前滑过少年灿然的笑颜,自信的眉眼,放肆的话语,轻佻的举止。这一切,都还那般熟悉,如在眼前,可是人呢?
“噗——”,心若被剜掉了一片,一口鲜血狂奔而出。花阴的眸子里突然出现了玉石俱焚的狠厉。被风吹得生疼的面孔上,也没有了往日的淡雅如漠,青丝飞扬,略显凌乱,被无数的残花落雪所附,让人生起无端的疼意。
落尘,你先行一步,花阴的命是你给的,待我为你报仇雪恨,我会随你一道了却今生恩怨的。
伸手抹去唇边的那抹触目的血红,花阴一声清喝,“风行听令,今晚之人一个不留,都必须给我拿掉,履行你们此生最后的任务,如有逃脱,定不轻恕。”最后的几个字,是花阴咬破了樱唇,带着点点血迹,一字一顿而出。眼眸中划过决一死战,是的,落尘死了,那风行还要之何用,他们本就是为了他才存在的。
没有应声,可是却都是整齐划一的行动。每个人都在行动间,表现出来了巨大的力度,那就如同一种与他们与世俱在的东西在逝去,而他们,却在为之进行着最后的救赎。每个人此时,都成了嗜杀的血罗,听从命令地全力击杀黑衣之人。
一直在一边全力御敌的王征,看到那惊心一幕,铁血汉子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他跟宫离钥身边数年,除却了忠心护主之心外,对于宫离钥他有着一种灵魂上的膜拜。可眼下,宫离钥居然——
目眦欲裂,仰天长吼一声。王征反身掂起一把长刀,飞身就跃进战圈,狠命劈向对面的人。像是一种渲泻般,完全失了控,就发了怒的狂兽。
跟王征的禁卫军,虽然数量已剩不多,可眼下也都是拼命起来。一时间又是一片血海刀山,不死,不休。
呼啦啦吹来的风,虽然被重重的高深宫墙滤过,可是还很是阴冽,也像被今晚的巨大变故渲染,赶来凑热闹般。长风倒卷,百物齐折,吹在脸上身上,如刀割一样,可是眼下,却无人能理会得到。
形势一下子倒转,怒在极点的禁卫军和风行之人,也都是下了决心要全部击毙那些人。
惊慌,也突然在今晚的参与谋叛之人的心头升起,第一次,他们对于今晚的行动没有了胜利的概念。
不管是伏击之人,还是禁卫军还有风行之人,都是在拼了命地战斗。黑衣人本来就是为了今晚之事才特意训练出来的死士,接受的都是最后严酷最为惨烈的魔鬼般的训练,是啃着无数同伴的累累尸骨活下来的工具,铁与血早已麻木了他们的神经,他们就是一群极具杀伤力的杀人工具。
可是眼下,他们灰白的瞳仁里,浮出一丝丝名为恐惧的东西,在对方全力的击杀之下,不怕死的多惨,只是被他们当中的势所惊倒,一时,有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鲜血飞溅,残肢乱弃。花阴也是咬着牙,手起刀落。
悲愤怒生的人们,被自己的巨大情绪塞满了心房,却忘了,该去看一眼两人,是否还有一丝生机。
梅林一侧,地上传出一阵哼哼唧唧地声音,躺地地上的女子,正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身上的人护得很紧,两个人之间没有半点空鏬。上面男子的胳膊还垫在下面,显然是为了护着女子不被摔伤。
半天都没有起来的落尘头脑发晕,却并没有被摔得怎么样。就是那火药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却是炸得她头脑轰隆,有些发晕。
在地上躺了一下,才渐渐回神的落尘,却蓦然发现身上怎么还压着个人。大惊之下,借着火光,定睛一看,原来竟是宫离钥!
“喂!喂!你起来了。”使劲地叫着,却了现身上之人像是没有反应一般。迅速回过神的落尘这才想到刚刚她丢那堆东西之时,被宫离钥护着,该不会是被炸死了吧。
落尘念头一起,从宫离钥的怀里抽出一只手,使劲在他本俊美无俦的脸上,啪啪地拍了几下,却没有见半点反应。
“宫离钥,宫离钥,你给我醒醒。”见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落尘心里有些慌了,伸出手抓着他用力遥着,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如小兽般惊恐不安。
“你可别真的挂了,我还要找你算账呢。你骗我那么惨,怎么能这么死了。”落尘情急之下,对着宫离钥数落着,声音打着颤音,连她自己都无法发觉其中,她在害怕些什么。只是知道,这个人今晚不能死的。
紧要关头,平常爹爹所说的话,也一一在耳中传响,
“你还真是本性不改,什么时候都会吵吵个不停?”宫离钥慵懒的声音,还着丝丝沙哑,有说不出的疲惫。
听宫离钥终于开口说话,落尘才放下心,长吐一口气。
“那个,你,还好吧?”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翻了个白眼,也不管这夜里,落尘是否能看得到,宫离钥凉凉地来了一句,“还死不了。这下不能如你所愿了。”
“你——”瞪着眼,好气地顶了一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宫离钥头部还有些晕乎乎的,再加上一个晚上的都在斗智斗力,极耗精力气神,火药爆炸之时,他虽然带着落尘避得快,可是还是被波及到了。现在知道了落尘是安全的,倒在地上,也不想再起来了。
一时有些静谧,两人都不说话,空气里流淌着莫名的情愫。
见宫离钥也醒了,落尘原来推着他的手,一下子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安静下来的她,才慌然发现,宫离钥他,他,他,他,竟然是趴在自己身上的。
落尘吓了一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差点跳了起来。
张口就要叫起宫离钥,却很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疲惫与无力,他的手还垫在她的背下,应该是护着她不被摔伤吧,只是,他干嘛抱得那么紧?
难道是?——
落尘的心里猛地蹦出个念头,吓了自己一跳。又立即摇头,赶紧否定掉。
现在要紧是先让宫离钥这家伙爬起来,“他”堂堂风三少爷,岂能被人占了便宜?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