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的身影才消失不久,魏相的府邸里,传出的两声堪比杀猪的尖利叫声,瞬间响彻宽阔的相府之内。立时便是一片人迎马翻的动荡不安,来来去去奔跑着的下人们成了魏相府里新年清晨里最鲜明的一线风景。
因为事情特殊,一般人都不敢去一看究竟,只有少数的几人硬着头皮,进到了相府里最为得宠的蝶夫人昨夜服侍相爷所在的内室,齐齐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傻了眼。
平日里优雅无比,高贵雍容的蝶夫人,却是披头散发衣衫裸露,眼眶乌黑一片,关键是她的怀里竟然是抱着一只纯浅黄色的猫,毛色油亮,眼如琉璃,透着幽幽的光。
来人当即倒抽了一口气,蝶夫人惧猫,这在府中都是人尽皆知,所到之处,皆不许有关于猫的一切东西,否则后果不堪想像,相爷很是宠爱这位夫人,就是处死几个下人,都不会轻皱一下眉头。
可难的事,魏子光别外的一房夫人,殷氏其出身高贵,是弦郢东南的氏家大族殷家的长女,早些蝶夫人来魏府,却是个爱猫如命的主子,一生以养猫为乐,各地的名贵种猫都被她搜罗而来。有这么两位夫人,还不说其他各房,这魏府相要相安无事,那才叫绝了。
那只猫,不用说,一看就知道血统高贵,不是一般的种猫,除了财大气粗的殷夫人,别人也怕没这功夫和气力来养它。只是眼下的夫人和相爷的情况都不好,是谁造成这种局面的?找出那人才是关键。
相府的管家,擦着汗头的冷汗,挪动着自己发福的身子赶来的时候,蝶夫人因为受刺激过度,神经承受不住,竟然给疯了。衣襟不掩,胸前一大片的春光尽露,一道深深的雪痕那是触目可见,眼下不再雍容,不再高傲。只是抱着那只高贵纯色的名贵猫,吃吃笑着,一个劲儿对那只高贵如斯的猫的叫“相爷”。声音娇媚如往,可是让人听了却再也不能血脉膨胀,只有冷汗涔涔。天呐,不要再开玩笑!管家身上的汗擦都擦不尽,只恨自己爹娘没把自己生成了瞎子聋子。
魏子光的衣衫都尚未穿好,睁开眼就突逢巨变,纵然是他久经弥练,可也止不住这翻折腾,再加上前夜本就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压力才有此一夜。眼下,爱妾疯了。目光犀利一转,还看到一张徵州宣纸上,泼墨般的书写着几个大字,“乱臣贼子,心怀不轨;恶贯满盈,报应自到;三年之期,吾来索魂。”下面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夜兰花,还有张逼真的笑脸。
字体潇洒不羁,画功可见一斑。可是更可怕的,是他竟能在自己府中重重守卫的情况下潜行入府,还做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无一人发现。
沉着脸,对着前来的管家冷声命令道。“昨夜何人当值?把他们全都给我换掉,再用他们,本相爷也不用再保护了,脑袋直接就叫人给取走了。”
“是,是”管家连声应道,挪着身子赶紧往外退,先处理了这事再说。
“慢着,记得速给我查清此人。”说着,魏子光随手就丢过一张纸,管家胆颤心惊地接过后,只看了一眼,就小心收起来。
心里在想着对那批护卫的处理,心里一边叹道,可也只能怪昨晚那班人倒榍了,壮士十年,连抔掩身之土都没有。
管家的手段不能说不老练,没用多久,那昨夜上百相府护院便齐齐一个不留。
再回去之时,就看见魏子光两眼发直,眼珠不动,管家吓了一跳,叫了半天都没人应声。赶紧命人去找大夫来,还有身边只有一个疯了的蝶夫人在满屋子的乱窜,抱着那只自己忌讳了一辈子的猫,死不放手。
造孽呀!心里轻叹一声,管家自动地处理着一切。眼见着这一幕的那些下人,不能留;这疯了的夫人,还有待相爷发话,可眼下相爷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呀,不能动不能说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想着等下还有那十几房的夫人们的轮翻查探要应付。无奈的摇摇头,命呀!魏相府里,在这本该喜气洋洋的一年的第一天,却乍逢突变,全府上下一片混乱,可谓是古今少有。
相府里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不得安宁,而这一起的起源,风落尘却大摇大摆的返回风府里,在风院里浅睡了一个多时辰,便被四下里热闹非凡的新年鞭炮给叫醒。
这一年,终于在不平静中完结,又开始了新的一个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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