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球,大个脸上挂不住,悻悻地离开了。戴舒怕柯晶晶受到牵连,走上前关心道:“那个…我是不是输掉了比较好呢?”
“怎么会,你表现得很好,谢谢你给我的男友上了一课。我想,有了这次挫折,他会慢慢成长起来的。”
眼里满是柔情,哪有一丝的责备啊,戴舒看不惯柯晶晶这么护着大个,苦涩道:“晶晶,我真的比他差好多吗?”
“不是的,戴舒的理想远大,而我却只想过一种普通的生活,所以相对来说,大个更适合我一点。”
不就是嫌我空有一身抱负嘛,戴舒明白柯晶晶的深层含义,尴尬一笑,准备离开。这时,柯晶晶突然拉住他的胳膊,讲了一段私事。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原来,刚开学的时候,大个就对柯晶晶表白了。那天上课,她拿出一个鲜红的苹果正要品尝,但见大个傻傻地盯着自己,疑惑之际便假装把苹果递给他。柯晶晶以为大个不会吃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毫不客气地接过去吃了。事后,她虽然不生气,但心里仍然觉得挺奇怪的。
第二天,大个提着一袋苹果递给柯晶晶,笑道:“本来一直想请你吃点什么的,可总找不到好的理由。不过,昨天你给了我一个。”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昨天会吃掉那个苹果呢。”柯晶晶扑哧一笑,毫不含糊地接受了。之后,大个时不时地想点小聪明逗柯晶晶开心,这样,就算戴舒才华横溢、一往情深,她也不想变心了。
“戴舒,你应该还有喜欢的女孩子吧,那么早点表白,再晚点恐怕就没机会了。”临别前,柯晶晶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她想,这也算是自己对眼前的男人的一点补偿吧。
傍晚,戴舒独自走在小道上,一路想来,越发地觉得柯晶晶的话有道理,于是暗暗激励了一番,决定第二日向唐丽表白。
听到我的话,她会是什么反应呢?戴舒坐在位子上,忐忑不安,等到唐丽出现,他的额头上隐隐都有冷汗在冒。
唐丽柳眉微皱,道:“你有点奇怪哦。”
“是吗?”
“别那么紧张,有话就说了。”
“那个…你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我们不是一直坐一起嘛。”
啊?戴舒也不知道唐丽是装傻,还是真没听明白,低声道:“我说的是恋人关系。”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戴舒,别没事逗我玩了。”
戴舒何等聪明,眼看唐丽避而不答,顿时心里空荡荡的,他知道,不久之后,唐丽这座城池就要被人攻破了。果不其然,一周后,唐丽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坐到戴舒身边,反而与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了最后一排。
“哟,唐丽找了个财大的老公呢。”
“哎呀,是挺不错的,就是可怜了某些人了。”
人言可畏,戴舒每听一句这样的议论都像被刀剑猛刺了一般,那股疼痛,恐怕就是死上十几次都难以消除。他内心惆怅,也没心思再听马列老师念字了,暗想:“美好的爱情是需要自己主动争取的,但是,你如果没有实力,那也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远处,夕阳隐没,一堆堆乌云失去了光泽后,立刻变得丑陋不堪。没过多久,天空竟飘下了绵绵细雨。这时,不知哪位同学喊了一句:“下雨了,回宿舍收衣服了。”大伙被他逗乐了,也没人再说戴舒和唐丽的事,四散而去。
戴舒没有与老贵等人一路,独自缓缓地朝食堂走去。几粒雨珠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它们仿佛眼泪一般,渐渐地刻出了一道道伤心的直线。上楼后,就见一个红毛怪摊着身子坐在位子上。戴舒原本还想笑话他一下,但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生竟笑眯眯地端着饭菜过来喂他,顿时无语了——他觉得上天太不公平。
没了胃口,戴舒吃着米饭就跟咬石子一样,纠结异常。他苦涩地摇摇头,丢下饭碗徒步回宿舍。天空布满阴霾,大道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此刻,雨水越下越大,好似针尖一般朝着他受伤的心灵乱注。柯晶晶撑着红伞,远远地看着戴舒逝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浩瀚宇空,是谁在哀婉叹息?为了那不经意间的冷落吗?为何泪水竟止不住地滑落?难道这就是真爱?韶光易逝,分离之后何时才能重逢?在这过眼云烟般的人生里,又有多少人只能独享悲痛……
“怎么还没到啊?”失落似乎能将路程拉长,戴舒筋疲力尽地走到六栋后,望着蜿蜒而上的楼梯发呆。此刻,他每走一步都倍感吃力,就像一个几天没有讨到饭食的乞丐一样可怜。好不容易推门进去,却发现寝室里静悄悄的,只留下一束冷漠的灯光作陪。
“没想到,要找个说话的人都这么难。”戴舒神色迷惘,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长叹了口气。他从柜子里随便挑了几件衣服后,朝着浴室走去。北风萧瑟,寒水无情。戴舒站在喷头下,全身打着哆嗦。
“要是这么冷死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为我流泪呢?”他想了很久,可是却找不出一个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戴舒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哗啦哗啦地随着流水滚落下来。
“呼呼呼……”窗外,大风声嘶力竭地吵闹着。可是,704寝室里面却依然一片死寂。
戴舒缓缓地爬上床铺,准备看一会儿书来缓解心情。不过,他刚一翻开书页就瞧见了这样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往事历历在目,戴舒捂住胸口,差点没吐出血来。“哼!像我这样孤苦的人,爱情还没开花结果就早早地凋谢了,还谈什么沧海、巫山?”他绝望地把书砸到桌上,然后躺下睡了。
“阿赫!阿赫!”晨风凛冽,老贵几个被一阵猛烈地咳嗽声吵醒。他们极不情愿地穿好衣服,然后问道:“戴舒,好晚了,你不起来吗?”
戴舒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咳嗽着。
“那我帮你请个假吧。”老贵摇摇头,走了。
傍晚,戴舒感觉好些了,便一个人无聊地四处走走。
“快看,草坪上有人情不自禁了。”
“走,我们过去瞧瞧,呵呵!”两个男人色咪咪地望着前方激情的男女,暗自偷笑。
几米开外,戴舒就像空气一样,迅速地被他们甩到了脑后。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被人需要呢?难道我真的是个多余的人?”戴舒双脚无力,慢慢地向前移动步子。远处黑魆魆的,他站在一盏孤灯下,瞅着自己单薄的身影黯然神伤。
“轰轰轰!”天空响起一阵喧闹声,戴舒心底泛凉,无力地抬头望去,没多久就感慨道:“爱情对于我而言,大概就和高空的飞机一样,可望而不可即吧。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