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业诩安排好训练事宜,一身闲时的装扮,带着苏定芳和李成、李万两名亲卫,出发前往终南山。李靖的一名贴身亲卫李林,一早就来到训练营外等候着,在李林的带领下,一行五人朝终南山疾驰而去。
终南山在长安城之西南约七十里,峻拔秀丽,如锦绣画屏,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为道教发祥地之一,因唐宗室认道教始祖老子为圣祖,大力尊崇道教,特别是因终南山楼观道士岐晖曾赞助李渊起义,故李渊当了皇帝后,对楼观道特予青睐。武德初,在终南山修建了规模宏大的宗圣宫。
也因终南山离长安不远,且地形险阻,唐初时曾在此设过军营,驻军把守。至武德末,天下已定,民心渐安,一些军营也就废弃了。
长安到终南山,是宽阔平坦的官道,因是盛夏时分,官道上来往的车以并不多。
李业诩来唐后还是第一次来到乡间。没有后世宽阔的公路,没有大片的高楼厂房。道路两旁,只有间或散落的民居,阡陌纵横的田园。虽然不是农忙时节,田间还是有忙碌的百姓在耕作,溪流清澈,满眼绿色,一幅异常美丽的自然画卷。
就连空气也是异常的清新,比后世不知好上多少倍的自然环境。
五人在官道上飞奔,雄伟的终南山一直就在前方视野中,渐行渐近。
快接近终南山,李林领着他们离开官道,沿着一条不算太宽的路往一处山谷而去。这条路行走的人不多,有些荒废了,路中间的草都已经长的很高了。
越往山谷走路也越小,行了大半个时辰,已经是上山的路了,一会,骑在马上已经不能通行,只得牵着马步行。
行到一陡峭处,有军士把守着。
几名军士如临大敌般把他们拦了下来。
李林说明来意,并呈上李靖的手令,领头的一名校尉模样的军士接过,仔细看看,把手令还给李林,挥手放行。
守卫的军士让他们把马儿留在了此处。
一路往山上走去,到营地竟然过了五处军士把守的关卡,看来李靖做事异常谨慎,安排这营地修建时也设置了众多哨卡并派遣军士把守。
又上了一陡坡,一大块平坦的地方,赫然看到林木中间有一道围墙,围墙里面即是原先废弃的左卫训练营地。
掌管秘密营地修建的是左卫军中一名中郎将,名唤周彦,原是跟随李靖多年的帐下一名校尉,因战功而被提拔为中郎将。
这次李靖提出以兵部名义修缮此处营地,另作他用,并责成由左卫军来完成。
自然,挺得李靖信任的周彦被指派来负责此次的修缮工作。
营房的前期整理打扫已经结束,军士们正在修建营地四周的围墙。
李业诩把一份营地修建的图纸交给周彦,嘱其按上面所画的修建方案布置各营房,训练设施等的方位。并仔细地讲解了几个修建时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个是各种训练器械的安置装配,一个是营房的结构及房内设施,再有一个是厕所问题。
李业诩在修建计划上面画了很多以后需要用到的器械装备图例。单双杠之类的简单器械,还有一些攀爬训练用到的单面墙及城楼模型等大型设施都有详细的图示和设计方法。
李业诩相信这个年代的人并不比后世的人智商低,看到图纸他们也定能制作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营房的设计以方便队员快速进出为主,多设门窗,以备队员训练或应急反应时可从各门窗进出。
且营房和训练器材都必须着伪装网,以藤蔓枝条之类的自然装饰遮掩各类修建的设施,要让人走近了如果不仔细看,不知道这里是个军营。
厕所也是这次李业诩此行重点交待的事。现在的训练营茅房臭气熏天,到了天气热时候,那味道更是让人受不了。如果新的训练营里也是如此,若有人过来,即使营房伪装设计的再好,这味儿也就露馅了,人家用鼻子就能找到地方。李业诩设计了化粪池,排泄口,蹲坑,并设计了水箱,可引水进来冲洗。
与周彦讲解了半天,交待好各种修缮事项,并嘱有不明白之处,可使人告知李靖。
李业诩几人又在营地四周仔仔细细转几个圈,熟悉一下地形,察看周边的情况。
训练营占地面积很大,四周林木森森,稍远处即是临悬崖,营地两侧有小溪流过,在前方汇成一条稍大的溪流,流到悬崖下成一瀑布。
两侧高处山头上,还有几间似观察哨样的小屋。小屋挺破败了,也必须得修缮好,大有用处。
这训练营的位置非常让李业诩满意,隐蔽且不易被人攻击,营地里面又有这么大块平坦的地方,非常适合进行李业诩心中的秘密训练。
李业诩有些不明白,想不出当初是何人在此选址修建军营,但又因何原由废弃。
按理说,这么一处极隐蔽的地方,不会是一般的军士训练的场所,应该是特殊部队的训练地方,但唐初时候有过什么性质的特种部队呢?看来还是要去问问李靖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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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周彦,李业诩带着苏定芳和三名亲卫走下山。取了马,沿来时路出了山谷。
路上,苏定芳提马赶到李业诩边上,说道:“公子,时候还早,能否去一趟宗圣宫?”
“宗圣宫?宗圣宫是什么地方?离这儿远吗?”李业诩有些疑惑地问苏定芳,“你有何事?”
“不太远,就往前边去,约三十里地…”苏定芳看着李业诩奇怪问道,心想,宗圣宫这地方李业诩怎么会不知道,“前些日子恩师差我到此寻一人,但都没遇上,估摸着这些日子应该回转了,今日刚巧来此,定芳想再去看看”。
“那好吧,我们去宗圣宫看看!”李业诩转头对李林说,“你先回去,把今天的情况禀告我祖父。”
“是,少爷…”李林在马上抱拳施一礼,即策马离去。
李业诩和苏定芳拨转马头,往宗圣宫方向跑去,李成、李万也跟着打马飞奔。
不远处,宗圣宫屋檐隐约可见。
宗圣宫也是位于终南山北麓,原名楼观,相传是老子《道德五千言》著述地,武德年间,李渊降诏改楼观为宗圣宫。占地极广,坐北向南,自南向北沿中轴线依次排列有山门、宗圣宫、玄门、列祖殿、紫云衍庆楼、三清殿、文始殿、四子堂等建筑。
只是李业诩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青瓦灰墙,走进山门,李渊手书的宗圣宫的牌匾高高的地悬挂门楼之上。
宗圣宫前,两座巨大的青铜香炉地冒着青色的烟气。远处隐隐有钟声传来,浑厚而悠长。
“定芳,你带路吧…你来过此地好几次了?”李业诩对身边的苏定芳说道。
“公子请跟我来…此次出征归来后我来过这里两次了。”苏定芳在前面带路。
已经是正午时分,天气炎热,来此处道观中的人不多,走了一会竟没遇上一个人,连观中的道士也没见到。观中道人也可能因天气炎热而偷懒,躲在什么地方休息了。
四人很是悠闲地在道观中穿行,穿过前殿,不远处,终于看到有人了,一个小道士走了过来。
四人朝着小道士走了过去,小道很自然地停住了脚步,举手施礼,“小道流云有礼了,几位施主这是要往哪去?是找我家师父吗?”
小道士头戴道冠,年纪和李业嗣相仿,十二三岁模样,很清秀的模样。
李业诩笑笑。边上的苏定芳上前说道,“我等今日正是来寻孙道长,道长今日可在观中?前些日子在下来找了几次竟没遇上。”
“师父刚刚昨天才回观中,正在后园殿内,几位,小道领你们去吧。”可能观中清静,这小道士正想找几个人说说话,看到有人来,又看李业诩他们几个气度不凡,竟是非常高兴和热情。
“定芳,这小道士的师父孙道长是何方神圣?”李业诩问道。
“你不知道啊?这孙道长道术高深,而且医术更是精湛,定芳前些日子受恩师差遣,前来问讯军中兵士医治之术,但都没能遇上。”
“哦…孙姓道长?!”李业诩想了下,猜不出是谁。唐代有名的道士只记得一个袁天罡,其他的没印象。
走了一会,来到一处殿前的庭院,门关着,“师父,有贵客来访……”小道士就在门外大声喊。
“是谁啊,”一个听似中年的声音问道,接着“吱”的一声,门打开。
走出一位容貌气色、身形步态皆如同少年的道士,看上去只比李业诩稍大一些。
李业诩有些疑惑,这道士声音虽然听起来却很是沉稳,但容貌看上去却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怎么看都不象一位法术高深的老道。
“孙道长有请了,在下李业诩,这位苏定芳,前来拜访。”李业诩上前施礼道。
“哦,你是李业诩?”孙道长上下打量了一番,“就是那位以一首《出塞曲》而名震长安的李靖将军的孙儿,李业诩李公子?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常人儿…快请进内说话…”又命小道说,“流云,上茶…”
“不敢不敢,在下也只是随感而吟。”李业诩淡然一笑,和苏定芳随请入内,在一茶几边坐下。
李业诩心里有些惊讶,自己什么时候闻名长安了?!好象记得前些天郑仁泰也曾说过,长安街头都在传唱着那首《出塞曲》,当时还以为只是郑仁泰奉承自己的话,也没太在意。现在连离长安百里之外的道观中这位看起来很年轻的道士也知道,那许是真有这一回事,只怪自己好久没上街溜达了,这长安城内刮什么流行风根本不清楚,更不用说去了解时下什么东西最出名。
只是有些愧对那个历史上著名的边塞诗人,兴许现在连父母还不知在哪儿的王昌龄王大侠了,盗用了你的诗作,也没有机会先打个招呼…或许你跟后世的我还是同宗呢,咱就不客气了…李业诩心里在打哈哈。
小道端上茶站在一旁。
“贫道与李靖将军相识几十年了,还有些交情,也曾去府上几次,只是未曾见到过李公子…”孙姓道长异常有神的双目注视着李业诩。
“啊?!...道长和我祖父相识了几十年了?”李业诩心里很是吃惊,眼前这孙道长看着才二十岁左右的年龄,竟然和李靖有着几十年的交情,即使从娘胎里开始算也不可能啊?
“我师父已近花甲之年了…”边上小道流云抢着说道。
“啊,这…怎么可能?”边上的苏定芳张大着嘴巴惊叹道。
这太不可思议了。李业诩面上虽然没有表现惊异的神情,但心中的吃惊程度已是不轻。这道人莫非是神仙不成,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了?
“恕在下冒昧,不知可否问请道长法号…”李业诩一惊后也是异常冷静,眼前这道人定非一般人物,得要了解清楚来。
“不愧是李靖的孙儿,公子不仅一表人材,气度不凡,心境也如此沉稳,大异于常人,难得难得…贫道孙思邈,法号妙应…”
“什么?…你就是孙思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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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时在起点翻看一些大作,发觉很多都是一天好几更,但正文内容都在2K字左右,有些甚至还不到2K,俺们疑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