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汴京,城区街坊巷陌,川流不息人潮,太阳恣意横行,挥舞着它的铜盾横立在充满黄色烟雾的天空中。
走在大街上,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无精打采的低着头,唯有路旁几株向日葵迎着当头烈日,开得正艳。远处的皇宫,重重厥台远远的高耸在极目之处,身姿伟丽,如同挂在天边。
乘坐奢华软轿的官家小姐轻掀车窗细竹帘一角,柔风轻拂,薄如婵翼的纱帘下,隐约可见玉脸红唇,眸光流转,带起一阵扑鼻香气,真真是凌罗缤纷,姿态翩翩。
“哼,得瑟,官家小姐了不起啊,不过是上辈子投胎好一些罢了,出来显摆什么,还不是给人家当老婆的命,有本事去考个功名试试。”
走在街上的夏青一袭珍珠白长衫,头发束成一缕,系一根同色的方巾,腰间一条朱色的丝带,从背影看怎么都像是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这是她最好的一件衣衫了,平日里可都舍不得穿,谁知心上人压根就不来见她。
摔得鼻青脸肿的夏青拉了拉领口,垂目看了看裹了一层又一层已被汗水打湿的棉布裹胸,再轻蔑的斜眼目视那顶软轿离开,顿时怒发冲冠,心里又堵上了。
低头看着裹得一点都不舒服的胸部,恨声骂道:“枸杞这死丫头,让她别弄这般紧,真是的,热死了,可怜的地方,本就小到可以无视了,居然还要备受折磨。”
今日早已向各掌柜的告了假,就在夏青琢磨着是继续在街上流连还是回家睡觉的时候,一个黄衫女子策马从前方飞奔而来,街上的人群纷纷往两边散去,同时不忘骂几句这个莽撞的女子。
夏青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黄衫女子的长相,只觉得一阵风刮过,她的头发便被吹得乱七八糟的。
片刻后,前方女子娇弱的惊叫声,马嘶声,行人的嚷嚷声轰然灌入她的耳朵,夏青马上向人群集中的地方挤去,方才在山上吃了亏,可她就是改不掉从小到大爱凑热闹的毛病。
“有没有人死啊,死了人没有啊,我是仵作。”当然能看热闹又能挣几个小钱,那就是人生最大的乐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