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不是在颠簸的马车上也不是在地府黄泉或者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更不是在火车上困到脖子支不住脑袋啄米而醒来的。。
我确认我是真的穿了,可能一不小心还穿成主角了,这次醒来的房间甚是宽敞明亮,家具也都看着很不廉价,莫非是到云府了,然后念在我救孔先生一命的份上打算好好招待我……正当我感慨着身下柔软的垫被比那地铺和颠簸的马车板好不知道多少倍的时候,听到了紫秋的声音。
“回小姐,她该是醒了。”
然后是掀帘子的声音,我抬眼看着云飘然仍旧笑得温婉可人的站在床头:“你可醒了。”
“呃,小姐啊——”我想我该起来意思一下,结果一动,全身就传来阵痛,痛的我呲牙咧嘴毫无形象。我不是就挡了肩膀上一箭吗?这么全身都痛?难不成我昏死了之后还拿我当盾牌了。
“别起身了,你伤重着呢。”
“我这是……”嘴巴干涩,我听着自己的声音是闻所未闻的公鸭嗓子,稍稍吓了一跳。
“别担心,我们已经回到南诏。”
“南诏?”啥地方?我一头雾水。
“是的,南诏,我们回到自己的国家了,已经安全了。”
“呃,那我们之前是被追杀吗?”
“只是强盗贪图钱财。”
强盗?呵呵,我在心里不屑,面上却要装无知了:“强盗,那么多的强盗。小姐家很有钱吗?”
“我们云府虽不敢称天下首富,但在南诏也算富可敌国。”
“原来小姐是这样的富贵人家啊。”看来我真穿成主角了,这么大户的人家让我赖上,以后的日子定不好过,是不是趁早开溜的好?我在心里打着小九九,脸上却装的一脸崇拜。
“今次你忠心护主。回去后定会好好赏你,今后你就做我二哥的丫鬟吧。”
“呃?”我愣了。我啥时候这么英勇去护主了?我记得我明明是被阿勒给踢去当人肉盾牌的,这主人我到底是救了谁啊?怎么突然成二少爷的丫鬟了?
“丫鬟?”我诧异。
“你一女孩子家在外是该防着点,但是我家小姐都要收留你了,你怎么也不说明你是女儿身呢。”云飘然但笑不语,由着紫秋这丫头尽职的给解释,“我家小姐人好,是不会追究的,这下你可跟着二少爷了。”语气里有着些许羡慕。这我倒是可以理解,先生和少爷那自然是少爷呃身份高,跟着比较有前途,但是看那少爷冷冰冰的,也不必那阴阳怪气的孔先生好相与的。哎,都是看人眼色的命啊。
“那个?因为我是女的,所以才让跟着二少爷吗?”
“噗!”紫秋一听乐了,弄得我一头雾水。
“虽然你是女孩子,但无半分姿势也长才,本是不会让你跟在二哥身边的,只是念到你忠心可嘉,救我二哥一命。所以会府后二哥会安排你学习,你可要勤奋些,不要辱没了二哥的身份。”
得,搞清楚了,看来是我摔死在地上后还拿我当盾牌救了那个二少爷一命。这样我还没死,果然是主角命啊。
“郑却,虽然眼下是不需赶路,但也耽搁不得,过两日我们便要启程了。你趁这两日好生休养。”云大小姐讲几句软话,就打算把我人生都安排好了,接着就示意紫秋走人了。绕过帘子的时候我还听到她在嘀咕:“郑却这名真绕口,得让二哥重新取个。”
人红了果然是挡不住啊,待云飘然走了没多久,我还想说得一个人待床上熬着那痛熬多久呢,孔先生就到了。
我佯装还在昏睡,只听得桌椅响动,想必是姓孔的坐下了。
接着又是茶水声,莫非是要给我端茶送水陪不是?
可是等了大半天,却没动静。我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去,狭隘的世界里有个家伙坐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品茗。这是来探望伤员的态度吗?
我正想拼着一身伤残好好质问一下,那那厢却先开口了。
“既然醒着,那就是没事了。”说着就要起身走人了。
“你……痛痛痛……”一个火大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痛?是有点痛的。三处箭伤一处刀伤,代价有点高的,不是吗?”
什么莫名其妙的?我怎么只记得我就中了一箭,眼下那么多的伤是都哪来的,难怪我动都动不了。看着那掀帘子离开得潇洒的身影,我在心中愤愤不平,却没法动弹只能龇牙咧嘴,你好歹自个喝了那么久也给我喂点水啊。
于是我就这般可怜的在床上度过两日,期间不仅其他人都没出现过,连咱新上任的主子也完全没出现过,只有紫秋来给我换过一次药,让我了解到什么是壮烈。想我从小到大的折腾也没少伤过,身上不见好的疤也不在少数,但是这么惨烈的却是绝无仅有的,右肩上穿透的一箭外,腹部也有两个箭窟窿,每每换药的时候血还是止不住往外冒,更别说背上那道我看不到的刀伤到底有多长了。
更凄惨的是紫秋给我换完药就消失了,两日来我只见店小二给我送饭喂茶稍加照顾。其余的人不知道都去干什么了。想必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我只有在小二口中才知道,我身处的是南诏边境最大也是最繁华的泺水城,而我自来之日到醒,已经是昏迷三日有余了。
我这辈子最多也就睡过48小时,这下子破纪录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痛的是在睡不着,想着不过穿来才五六天的光景,就已经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眼下动都不能动,无人问津也就算了,那帮子还不知道怎么猜疑着我呢。
一阵心酸涌上,这穿越的,就算是穿成主角我也不要,又不是来当小强的。不知道老五嘎子有没有找我,是不是报失踪了,不知道爸妈有多伤心,我都还没给过家里一分钱呢,我妈肯定郁闷这女儿果然养陪赔了,她的晚节不保,老爸搞不好……
窗外泄进的月光流淌在窗棱上,却淌不进我心里,四周静的发黑,连屋外都没有一点的虫鸣。
穿越又怎么样,既然我来了,我定要在这世界好好生活。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啊。既然穿了,那就穿吧。既然有人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给我站岗,我就安安心心睡个好觉。
我可要养精蓄锐好见招拆招。不知道在这古代对伤残人士有没抚恤金……≈shy;
次日一早,我又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搬上马车。只是今次换了辆车,宽敞舒适,底下不仅垫了厚厚的褥子,铺了柔软的丝锦,车厢里还有凿壁的小屉,以及嵌着茶具碗碟的矮几。
这待遇也太好了吧,感觉突然被奉为上宾了呢。只是干吗不把我放好点,挪到边上的软垫子上去,而是陈尸一样的放在角落。
是自力更生忍点痛自己挪过去呢?还是叫他们把我挪一下,难感觉真跟废了没两样。正在我就接着呢,车门又被打开,二少爷被人扶着进来了,脸色冰冷且苍白,怎么看都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做少爷的理所当然地斜靠在那软垫上了,扶着的人该是他的随侍,还很细致地给调了下靠垫。
我果然水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