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十八回
老五一副大难不死的德行奔进房来,还做贼心虚的小心张望了下门外,看没追兵赶紧把门阖上。.
“怎么,偷听又被逮了,你也忒米天分了吧,FF~”(注:FF~乃咱抄咱家老大的独门笑法。)
“这个是时运不济。咱比你这个混成伤残的好多了。”
“伤心。”我故作哀怨。“得,听到啥了?惊成这样。”
“这地方是黑店,住不得。”
“恩?”
“那个花月也不是好东西。”
“只这看得出他是妖孽,说重点。”
“就是……花月和云府好像密谋要刺杀什么大人物。”
“大人物?有多大?”
“不知道,应该是皇宫里的,和皇子什么的有关系的吧。”老五仔仔细细得把听到的只言片语都复述给我听。我心下觉得奇怪。
这谋划的不是小事吧,怎么就这么轻易在宴会上说了。该不会是故意说给谁听的吧。
“然后我赶紧跑啊,不敢直接回来在外面绕了会,都已经被花月追上了……你专心点听啊。”
“听着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说是要用什么招拼一下,结果有个人比我先出现,跑给花月追去了。”
“好运气,那么你有看到那人什么样子不?”那么巧,感觉就是故意出现跑给人追的。
“黑呼呼地谁知道啊,看着应该是个男生。”
“男生啊——”我拖长了尾音一脸调侃。这说不定又是桃花哦。
“想什么呢你。”老五轻轻招呼了下我脑门。“对了,小狼呢?”
“那白毛狗?不是跟你跑去做贼了?”
“我不是让它留着吗。”
“哎,宠物都是有脾气的,哪那么听话的啊。”
“嗷——”一声不满的底嚎。那只小白毛出现在窗台上,逆着月光看着居然有些狠厉。
果然,这是头狼。
“你去哪了,真让人担心。”老五开心的上去将小狼抱回怀里,使劲的揉了揉那蓬松的毛。“怎么弄得这么脏,给你洗洗去吧。”
“狼,你早点睡,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就叫我。”
“去吧去吧。”这个米良心的。我朝老五摆摆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去。
被窝很是柔软,可人必须强大起来。这浑水是难免要被泼及的。
还有那只狼,要登基的是头狼吗,还是老五弄错了暗指。如果真的是这小狼……我回想起那白毛狗的素行不良,那神情简直跟人似的,而且颇有灵性,能听懂人语。我和老五能穿来,狼也可以不是狼……我越想越心惊,室内的灯明明没有灭,却觉得有黑暗袭来。
“谁?”那遮在床边的黑影分明有人的气息。
“我以为你睡着了。”
“那你还进来。现在就撤宴了?”
“有点小插曲,现在少主和惜花月去谈正事了。你不招待一下。”
“我是伤患。”我背朝外动也不动。
“这不是待客之道,看来需要我动手教你一下基本的礼仪。”
“你不是客人。”虽然这么回嘴,但是我还是不得已转过身把自个的脑袋露出被子,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有些酒气,一脸虚伪笑容的孔先生。
“孔先生你枉为读书人,深夜进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我以为你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哦?”这算好话嘛。
“郑逍遥不在?”孔陵在床头坐下,虽然目光是飘向床尾的,但就压在床边还是让人感觉压迫。气势啊!
“你进错房了。”找老五干吗?有多少人知道老五是“钥匙”?孔陵知道吗?
“他是你什么人?”
“朋友,很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他是什么人?”
“这个……”我决定要挽回气势,想要从被窝里爬起来却是有心无力,被角被人按住。
他俯脸睨着我,我不得正视,只得眼观鼻鼻观心,但是那嘴里呼出的气带着微醺的酒味,扑在我脸上让人有些无力。怎么就喝了这么多呢,他家少主爷又没有找他挡酒。
“不管他是什么人,被花月缠上的,定不是普通人……那么……”
“恩!”靠太近了,可我窝在被子里实在不好挪动,怎么到这世界后我最最钟爱的被窝老是成为我的绊脚石啊。
“那么你,又是什么人?”
“我……嘿嘿……”我干笑,“您离太近了。”
“近吗?”自言自语的声音,却是毫不客气的把脚搁上床沿,鞋子都不脱,还让不让人睡啊。
“今日里,你和他的距离,好像比这更近吧。”
“他?谁啊?”老五吗?管太宽了吧。
“你说呢。”孔陵将我抓着被沿的手一把拽出了被窝,手指扣在我腕微微用了点力,鸡皮疙瘩立即布满手臂,冷啊。
“罢了,你现下是少主的人,自己掂量着点。没指望的事不要多想。”扔下意义不明的话,孔陵旋即走人,掀起的衣摆刮来一阵冷风,让我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少主的人还限时间的哦;什么是没指望的事还要掂量啊;我要做的,必然要成的,谅你孔陵再怎么神也猜不透我和老五。
翌日,我睡得迷迷糊糊中觉得耳边噪音不断,我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把被子蒙上脑袋。
“老五,带你的白毛狗一边玩去。”我露出个小指头冲着被子拉扯的方向挥了挥,“别吵我,我还困。”
“姑娘该起身了。”
谁尖着个嗓门在我耳边嚎呢。
“阿却啊,你起来了没?”
谁大清早的拍门板呢……阿却?
我突然意识到这眼下睡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屋檐,边上扯被子的不是老五也不是那白毛狗。
“你谁?”我惊觉的起身,看着眼前翠裳短髻女孩子,松下口气来,是云府的丫鬟。“你干嘛呢?”
“主子让来我帮姑娘梳洗呢。”
“不是吧?我可是伤患,基本就窝床上了,不用起床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主子要你赶紧起了午膳去南园花厅伺候,你能动不?”
“啥?”伺候,“你看我这样子,满身的绷带纱布,你说我能动不?”
“呃,我瞧着也是,可是……”
磅磅磅——拍门板的声音持续不断得敲打我脆弱的骨膜。
“敲个鬼啊,吵不吵的。”
“阿却你醒了就赶紧弄弄出来,我都等大半天了。”
是阿勒,他等我起床干嘛?
“吵P,外边呆着。就我这伤重得能起来吗?也不想想是被谁折腾的。”我大声嚷嚷得抱怨,门外半响没了声,我正想着可以打发眼前的小丫头然后继续睡我的大头觉了,阿勒的声音又隔着门板响起来。
“先生说你的伤没大碍了,要是太虚走不了,让我把你架过去也行。”
切!该是昨晚被摸了脉,知道我伤好得差不多了。该死的孔陵!
“你慢慢等着。”我没好气的回话。
“慢不得,这都什么时辰了。”眼前的丫头见我默许了,也不待我点头就帮我掀被子穿衣梳洗,快手快脚的折腾了会就让我打扮停妥开了房门让阿勒进来了。
古人手脚都这么麻利吗?才一会功夫就给我层层叠叠的套上了一套鹅黄纱裙,繁复的对襟小袄里面套上湖绿的广袖裳。这衣服的穿着难度绝对是之前小厮装的三倍以上,古代女人,这世界的女人不容易啊。
“这头发?”阿勒进来把我打量了番,终归是看出哪里别扭了,忙拦着收拾好东西要出门的丫鬟指着我脑袋问,“这头发就这么散着?”
“这我也没办法,姑娘的头发太短,只能扎娃娃的小辫子,实在是使不得。所幸地是剩下那截还长点,干脆就披着比较充场面。”
“呃,这样啊,那就这样吧。”
“怎么会这么短呢?”阿勒不明所以的嘀咕着。
切,懂不懂欣赏的,咱这发型可是咱留的最久了的,这长度,已经是有史以来难得了。
“阿却,你是打算自己走还是让人架去?”
“阿却?咱有这么熟吗?”
“呃呵呵,咱多少交情,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好歹这大半月的路上我没少赎罪,尽给你找好吃的了。”
“哼,那是应该的吧。想我刚刚被折腾的,嘶——”我吸着凉气装疼。“都谁害的啊!”
“这还真不是我折腾的。你还是赶紧去吧,花厅那边的宴都摆的差不多了。”
“为什么叫我过去?”
“这我就不清楚了,先生让叫的,该是少主的意思。”
“老五,呃,逍遥在哪?”老五该是被拖去了。
“逍遥小弟和花二当家的都是贵客,少主正陪着逛园子呢。你,能走了不?”
果然,边上肯定还有云飘然和孔陵,不知道这云府的大少爷会不会现身。
“远不?”
“啥?哦,近的,南园和这就隔着三个院子。”
古代是没人口问题不知道地价贵哦,没事建这么大干嘛。
“你们架我去吧。”我懒懒得往床上一倒,凉凉开口。那么远,忒为难我这重伤初愈的伤患了。坚决不走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