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蜻蜓”忽然双臂环背,两脚并拢,手中的雪剑就像两扇透明的羽翼,在簌簌的振动声中,袅袅飘起,俨然一只碧波上的红玉蜻蜓,横悬空中,向那朵莲花冉冉飘落。
“哇……太精彩了……”
雷鸣般的喝彩声中,“红玉蜻蜓”就停在了莲花上方半尺高的地方。
也许是她胸前的第一枚纽扣不太结实,也许是这枚纽扣不堪她一双丰胸的重负,居然善解人意的慢慢滑开了。胸前的玉肤,迸发出的光泽,犹如剑刃上的剑气,飞雪中的雪光,瞬间让排山倒海般的喝彩声嘎然而止,代之而来是气壮山河的“咻咻”喘息声。
这“红玉蜻蜓”的表演,不能不让每一位鹅颈、鸡脸、牛声的观众为她倾倒、为她折服。
如果这“红玉蜻蜓嬉莲花”稍微掺杂上一些江湖中骗人的伎俩,少年一定会对这空前绝后的表演,叹为观止。更不会说出一句让谁听了都大伤感情的评语:
“笨拙死了。”
虽然这“红玉蜻蜓”剑刃上的剑气,足以让江湖中的三名一流剑客毙命于顷刻之间。
少年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从半掩的窗口收回了目光。
“哐当,哐当。”
“哐当……哐当。”
第四声窗子开启又关闭的声音,与夹杂着伙计对风恨之入骨的咒骂声同时响起:
“该死的风!”
是风把窗子突然的关上又突然的打开,这只是伙计的感觉。少年知道,这窗子的关闭与打开,却与风一点关系都没有。
风,没有罪,所以,风并不该死。该死的只是那红玉蜻蜓剑尖上的剑气,和剑气中热情的邀请。
那红玉蜻蜓虽然远在十丈之外,就像知道少年对她的表演不屑一顾。所以,为了让少年不要错过她精彩绝伦的表演,而用剑气发出了热情洋溢的邀请。
如果这种邀请的对像是“火龙剑客”霍少天,那么不管她的剑气有多么热情,其得到的后果,就是她的脑袋不掉到地上,她那两把化作羽翼的雪剑也会早已跌落尘埃。
因为剑气就是剑气,是轻则使人伤残,重则要人性命的剑气。
所以,这红玉蜻蜓的举动,毕竟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少年却笑了笑:“看来这‘步家班’的表演,想不看都不容易。”
剑气掠过,此时正对窗口的是一张娇艳的笑脸。这张笑脸虽然让伙计的喘息,如同一头耕了三亩地还没有休息的公牛,然而在少年的眼里,就是她的笑掉到地上即刻会生出一朵美丽的莲花来,也同样让他的感觉别扭至极。因为在少年的眼里,这“红玉蜻蜓”就是真的变成了一只蜻蜓,她也绝对不会是一只雌的蜻蜓。
忽然,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让伙计脱口骂道:
“这个赖少爷真是个无赖,他不是回家了吗,又跑回来干吗?”
如果在往日,伙计不但不会这样骂,肯定还要笑容可掬的迎下楼去。现在,他实在是忙不过来,因为“红玉蜻蜓”的脚尖缓缓的向地面落去,弯腰弓背的他,眼睛也随着她*的下坠而下坠。
伙计能够骂赖少爷,并不仅仅是色壮英雄胆,更是他对赖少爷多年来真情实感的抒发。只是他疏忽了一件事:在南面窗子关闭又开启的同时,为什么会传来北面窗子开启又关闭的声音。还有赖少爷虽然骑着马,却并不坐在马鞍上……
所以,他的骂,让赖少爷本来就走形的五官忽然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但是,他手中的大砍刀还在手中,刀刃,就悄无声息的滑向了伙计的脖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