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瘦竹的“蛇头”未到风先到,一前一后两股锐利的冷风,不但把“戳死牛”突出的眼珠硬硬的塞回眼眶,更是把一个骨架般的“戳死牛”给变成了苇篾扎成的纸鹤,荡出两丈多远。
“戳死牛”虽然被荡出两丈多远,可是他的眼睛,却怎么也躲不开朱瘦竹那两只如影随形,蛇头般的小手。
“‘双龙戏珠’!”
“戳死牛”一声惊叫,突然拔地而起,一式“怒鹤冲天”上升三丈多高。双臂“扑棱棱”一振,如同一只寻找小鸡的鹞鹰,定定的停在空气之中。
“好!长江后浪推前浪……”虽然是自己的儿子,朱老爷还是不得不赞叹,毕竟朱瘦竹不但青出于蓝,如今更是胜于蓝了。只是他才赞叹了一声,就像被别人卡住了脖子,而说不下去了。其实,并没有人卡他的脖子,只是他的腿被陈老六紧紧的抱住了。
“朱老爷,朱老老爷,求求您老人家给说个情,让戳大老爷和朱小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女儿。可怜她自小没有娘亲,好不容易长大……”
朱老爷的眼睛虽然盯在陈香泪水后面的脸上,却是和声细语的对陈老六劝慰道:
“老六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香儿长大了,能够被人看上这是她的福气。难为我儿子看得上她,这更是你脸上的荣光……”
“朱老老爷,香儿她命薄福浅,哪里能配得上朱小老爷,这门不当户不对的……”
他未说完,朱老爷就叹了口气道:
“唉!是呀,这确实门不当户不对,至于香儿她能不能配得上瘦竹,那就看她日后的造化啦。”
“朱老爷,朱老老爷,您老人家开开恩,香儿她哪里能有什么造化,您就替朱小老爷拒绝了这件事。只要放过香儿,我情愿给朱老爷做牛做马,就是让我现在死在您老人家面前,我也心甘情愿……”
空气到处都是,若想在空气中找个落脚点,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不用说“戳死牛”不是一只鹤,就算他是一只真鹤,也不会在空气中停留太久。他停在空中,是想看看朱少侠到哪里去了。
因为在他升到空中时,诺大个朱瘦竹,忽然就平地消失了。他知道,朱瘦竹既然修炼的是“灵蛇惊世”,现在无论自己落到什么地方,朱瘦竹都会像毒蛇一样,出其不意的出现他的面前。
“戳死牛”实在是不想落到地上,却又不能不落到地上,因为一口真气已经耗尽。他双臂一荡,飘飘然向一处空地斜斜落去。同时,一招“蛇打七寸”让他松垮垮的十指又变成了钢钩般的“仙鹤指”。
他虽然练的是“仙鹤冲天”,在他的脚刚一触地的时候,便立刻后悔为什么不先来上一式“金鸡独立”。
鸡,与仙鹤相比,确实是天壤之别,但在对付“游龙戏凤”时,还是比较实用一些。
后悔总是于事无补的,“戳死牛”的眼睛刚刚看到朱瘦竹长不盈尺的胳臂,从一头牛的后腿间探出时,自己仙鹤似的纤纤长腿,就像被蛇缠住了一般。不但是腿,就是臀、腰、背,也瞬间被一条冰凉的东西箍了结结实实。他的眼球开始暴突,这让他清晰的看到朱瘦竹像蛇尾巴似的小脚,才刚从牛腿间滑出,就忽然发现,高不过牛头的朱瘦竹,像一条又细又长的毒蛇,竟比两头牛加起来还要长。
“戳死牛”后悔今天不应该打草惊蛇,当他被箍的快透不过气来时,艰难的说了声“游龙戏凤”,在那冰凉的感觉将要滑向咽喉时,一个“白鹤亮翅”,双肘猛曲,向后一提,一条又软又凉的东西,在自己的双臂被锁定的同时,便被牢牢的卡在两肘之间。
如此精彩的“游龙戏凤”,朱老爷虽然不能全神贯注的欣赏,但也没有感到丝毫的遗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