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的梦魇弥漫成撕撕绕绕的暮霭。夕阳已经退了,还有一些血的印记来不及被巨大的黑暗吞噬,沱江,清澈婉转的水流,从西南方绕着寨子流向别处。瑶寨南口的青石板路,像某个多舛女子坎坷湿酸的生命轨迹,从村头挣扎着延伸到幽密的河岸深处。
每当日薄西山,就有一群浣衣的苗寨姑娘和媳妇,她们一边捶衣,一边肆说惮笑。
无聊的男人们,请睁大你们发亮的眸子,借着西天那抹欲死*霓彩的*,江岸边裸露的石壁上,舞动着你们的*――一条条新笋般女人们白嫩的腿。
姜正民的媳妇长相好看,经常一脸笑意,也在这群女人中间。
她是瑶寨翠竹一样朴实美丽的花。
小说刚刚拉开帷幕时候,姜正民的媳妇正抓起手里的槐木杵子奋力捶着石壁上的棉布衣服。她的劳作中绝没有后文中三女儿姜心瑶的愤怒。因为她是幸福的女人
前方一群滩鱼借着金色的夕阳腆着白肚子往水面上翻腾,她跟所有浣衣的苗寨女人一样,把那条微微发白的旧蓝花裤子高高的捋到膝盖上头,她这样做纯是图干活方便。不像某些女人,只为让水花溅满两条好看白嫩的大腿好方便勾引男人。
体力消耗令女人们觉得疲惫,汗珠子从头顶上涔出来,跟迎面吹来的风撞个正着。大家七嘴八舌,谁家男人长、婆婆短,谁家好生生的娃子长成歪瓜劣枣,哪个娃的爹跟谁家黄花闺女搞在一起,跟紧接着一阵浪笑,乱鸭子一样搅和得半个江面不得安宁。
姜正民的媳妇捶着三女儿心瑶的小棉蓝布夹袄,她早没了爹,又像是倒插门,说话向来声小,长着嘴也不好不说,于是仰起头看着前面那位身材苗条姑娘,“小芹,我姨家侄子阿刚,要是个再高点我就给你做媒娘了。前儿为天他妈不是给你说个婆家吗?说是上庄她大姐夫的亲侄子,小伙咋行,这媒成了吗?”
“驴子朝天八字都没一撇呢,初二那天吴婶带那男的来了,到现在都没回信儿。”
“炮仗子憋尿上了”。立在左边浅水里荡衣服的梅嫂是远近出名的八婆精,于是争着跟她们抢话,“哟、哟、哟,小芹,看把你急的,跟猴屁股似的,想学我们当媳妇了吧,想男人作一回事――”
大家不等听完笑做一团。
小芹这年十八,大闺女一个,一脸嗔怒,弯下腰撩起一把凉水,泼到不及躲闪的梅嫂身上,“梅嫂,你烦人。看我不把你推到江里喂鱼吃。你才想野男人呢,你家的刚哥还不够你用呢。我爷养的那头撒欢的公驴牵你家去。”一边说,一捧接一捧撩江水使劲泼过去。
壮实的梅嫂怎敢示弱,“你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两个人隔着一弯江水,你拨我撩,溅起一河岸的水花和一群女人肆无忌惮的欢笑,连过路的鱼群也被吓得魂飞魄散。
“你们两个疯够了吧,溅的满头满身的水。” 谁嗔吼着,“那就*了洗澡呗,都是不带把的,露大*也碍不着事。”又是一阵笑。
女人的喧闹似一锅沸腾了的油炸糕,跳跃在暮霭笼罩下静穆的群山碧水当中。
片刻的安顿之后,二蹶子家的媳妇扒拉着手下的衣服,顾不上抬头,接过她们刚才的话:“小芹,我可听为天他妈说,她大姐家有一条摆渡的大蓬船,屋子有十几间,家底可厚实着呢,多少寨子的姑娘想沾他。要是你真能嫁过去,那还一辈子就不愁钱的事了,过年的衣裳去到城里,想置几样置几样,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喝辣的,喝醋呢?喝多了小心*给填了根火棍子,拉不出来,憋死你。”小芹接过胖媳妇的话。“什么蓬船大屋子,都破的不成样子了,我才不稀罕。唉,哪比得上姜嫂子家。人家当过县长当过大官的公公临走前给姜老师留下一堆的银圆金子.。姜嫂一直藏着掖着不敢用。谁要是能嫁给姜嫂家的男人,我看呢,给孩子当亲妈都有人争”。
周围的女人跟着起哄,也顾不上姜正民媳妇羞怒了脸。
“小芹真是不要脸,别人家的男人也想要啊。现在就想当妈了?”
姜正民的媳妇的确气恼了心,“我家哪有什么金子,小芹你说什么呢,怎么这么说话?”
姜正民的媳妇是我的母亲,我是她的三女儿姜心瑶,我有一个孪生的姐姐叫姜瑶心,我们后来都过着无比伤痛艰涩的人生。只是在我,生活,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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