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抬头向那劫云看去,只见天上原本浓黑的劫云竟然在刚才的那一声巨响中给炸的干干净净,天空中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的残留痕迹,而原本叱咤风云的那条金龙也随之消失不见了,可能真的如张果老所言,被武则天自爆掉了。。
以刚才那劫云的威势,如果不是金龙自爆的话,恐怕真的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使它在一瞬间里面变得烟消云散,真龙元神逃逸,金龙之身自爆,那武则天跑到哪里去了呢?
吕洞宾极目远望,终于发现在西南方向有道暗淡的白光一闪而逝,看那遁光倒是很像武则天的天狐之身,难道武则天真的厉害到这种地步?击散了劫云之后竟然能够安然逃遁?不过看她遁光暗淡,并不像是全身而退的样子,想必在击散劫云之时她自己也吃了不小的亏,又担心吕洞宾他们在对自己不利,所以便匆匆忙忙地逃之夭夭了。
雅菲在四人中的法力是最高的,眼力自然也要高出他们三人,只看了一眼便道:“这个女皇帝恐怕命不久矣了。”
吕洞宾有些怀疑地看了看张果老,他自己现在经验不足,所言不能从武则天的遁光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张果老人老成精,见识广博,眼睛相当的毒,所以吕洞宾习惯性地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就去问他。
张果老点了点头道:“公主所言不错,武则天逃走时的遁光散而不凝,可见其体内的真元已散,连这简单的遁光都难以驾驭,以老夫看来,可能是她在自爆金龙之时自身也受到了冲击,而且刚才她强运真元凝聚金龙,消耗了极多的真元,就算是不自爆金龙,也必然元气大伤,此时更加是岌岌可危了,只怕她不但阳寿将尽,肉身不保,就连元神也不一定能够保存啊。”
神秀在一旁叹息道:“武则天一生不服天意,誓要逆天改命,其志可敬,其情可悯,但其行却是可叹呐。”
吕洞宾也道:“为了她们天狐族能够在人间称王称霸,享受人间供奉,武则天几乎付出了她的一切,儿子,女儿,丈夫,姐姐,还有她自己,真不知道是应该怎么评价她才好,只不过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她的种族,还是为了她自己的私心**呢?”
张果老和神秀二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过了良久才含糊地道:“应该是二者都有吧。”
他们回答的虽然含糊,但是确切,没有为天狐族张目的信念,恐怕武则天不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去做这么逆天之举,但是若没有她个人的私心**在内,她也不会狠得下心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这二者究竟孰轻孰重,怕是连武则天自己都不能分辨的清楚。
一旁的雅菲从刚才吕洞宾的解释中也大略知道了武则天的事情,她虽然对武则天的野心颇有不以为然之处,但是对她的决绝和智慧却大起钦敬之情,此时忍不住道:“不管是为了天狐族,还是为了她自己,这武则天都称得上是个人物,让人好生相敬。”
吕洞宾三人闻言都为之侧目,雅菲一连肃穆地望着武则天远去的方向,一双好看的眸子中流露出无限的崇慕之情,吕洞宾忍不住笑道:“雅菲公主不会是也想尝尝当皇帝的滋味儿吧?哈哈”
雅菲冷冷地白了吕洞宾一眼道:“别把每一个女人都当成必须要依靠男人生活的人,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当皇帝?女人当皇帝有什么可笑的吗?”
吕洞宾顿时为之语塞,他虽然在后世接受的是男女平等的教育,但是男尊女卑思想在中国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在后世,也表现的很明显,使他心中不自觉地便有了些许大男子主义的倾向,刚才的话在张果老和神秀耳中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对于个性坚强的雅菲来说,却不啻为一种羞辱。
吕洞宾心中一阵后悔,张要开口道声抱歉,雅菲已经一顿足落下云头回到了东海中,吕洞宾张了张口,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雅菲已经消失不见了,使他心中生出了些微的挫败感。
重生之后,自己还算是颇有女人缘的吧,先是苏婉君,后世牡丹仙子,都对自己一往情深,使他凭空生出了许多的自豪,认为自己还是蛮有魅力的嘛。今天见了雅菲才知道原来事实并不是这样,苏婉君和牡丹仙子都是与他有着宿世渊源的女子,就算是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想必她们的感情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能得到她们的芳心只能说自己命好,代表不了什么。
这些微的挫败感使吕洞宾对自己的认识更加清楚了,论法力,刚刚见识过青阳、武则天和雅菲的神通,比自己都要高出甚多;论阅历,比起张果老来,自己只能算一个毛头小子,毫无能力可言;自己所依仗的不过是手中的雌雄宝剑,龙虎金丹和吕洞宾的身份而已,论起实质来,自己还是后世那个普通人而已。
有了这一番思考,吕洞宾忽然有了些感悟,自己虽然已经重生为了吕洞宾,但是性格上仍然摆脱不了后世的影响,后世的自己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但是因为家庭和环境等种种原因,使他从小就有一种浓浓的自卑感,不敢与人打交道,从而过早地失去了年轻人的蓬勃生气,整个人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但是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了,自己拥有了一切令人羡慕的因素,为什么还要像后世那样窝窝囊囊地活着呢?上天既然给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又让他成为了吕洞宾这样一个他在后世顶礼膜拜的人,为什么自己不把握机会,痛痛快快地活一场呢?
吕洞宾忽然感觉到心中大畅,在后世他就是一个生性懒散,胸无大志的人,重生了之后虽然看似一切顺利,他也混得风生水起,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值得追求的事情,所幸他刚下山就碰到了雌雄宝剑和何仙姑,后来又遇到了张果老,被卷进了武则天之事中来,总算是使他忙活了一阵子,要不然的话恐怕他现在正在某一座山头上无聊地坐着发呆呢。
现在武则天一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自己要干点儿什么呢?对了,青阳还被他困在天罗帕中,先把他解决了吧。
吕洞宾拿出天罗帕,对张果老二人道:“这个青阳你们看要怎么处置才好?”
张果老皱眉道:“按理来说这青阳其实才是武则天妄图长据人皇之位的罪魁祸首,现在真龙的元神虽然逃脱,但是要想恢复真龙之气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人间恐怕不就就要有一场大乱呐。此人实在轻饶不得。”
神秀也点头道:“此话不假,如果没有青阳在武则天背后支持,她就算是有此野心,也没有办法炼化真龙之气,现在真龙之气衰微之极,肯定已经镇压不住人间的气运了,人间大乱恐怕已经迫在眉睫,如此罪魁祸首之人,确实当诛灭。”
吕洞宾有些犹豫地道:“可是斗姆元君有言在先,言道借此法宝与我,只能生擒青阳,切不可伤他性命,若是当真杀他,恐怕有些不妥。”
张果老和神秀二人都沉默了下来,同时想起了吕洞宾转述斗姆元君之言,青阳能有如此修为,还有那些厉害的法宝,想必定是大有来头之人,斗姆元君也说他的后台不是吕洞宾所能惹得起的,难道要就此把他给放了?又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吕洞宾心中也是非常的矛盾,杀了他来解恨吧,又怕惹上麻烦,不杀他吧,又感觉心中难平。忽然间他心中一动,刚才不是还不知道以后要干些什么吗?不如杀了青阳,他身后的势力必然震怒,想要找自己报复,自己有了这种压力,岂不是以后再也不用愁没有事情干了吗?
这一念头一升起,吕洞宾便觉有些好笑,为了这个理由杀死青阳,惹上一个在斗姆元君口中都不愿惹得人物,似乎是有些想要找死吧。不过此念一转,他的心中竟然有些兴奋和刺激的感觉,不管了,就当自己是放任一回吧,循规蹈矩了这么些年,实在是想做些刺激点儿的事情。
吕洞宾打定主意,大声道:“此人不除,我心难平,我修道之人当为人间除害,岂可计较个人的安危?我念已决,今日定杀青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