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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近午,阳光一扫早上的温柔,变得毒辣起来。。火辣辣地太阳直射下来,连小草也失去了水分,无精打采地低下了头。
宋王寨的战士们也没有精神,一个个都躲到了寨墙下的窝棚里纳凉。现在是大白天,最令他们恐惧的旱蛟是绝对不会出现的,需要防备的只是龙眠谷的偷袭。
但是龙眠谷的敌人是人类,他们没有旱蛟那种变态的速度,想躲过这里这么多好猎手的眼睛,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作为除了强之外当仁不让的老二——大牛默许了兄弟们的偷懒行为,但是他也有一个底线,那就是必须有不少于两个哨兵监视远处,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两个年轻的战士阿龙和阿松被那些老战士们推出来了,他们两人一个十五岁,另一个十六岁,属于“新兵蛋子”,自然所有的辛苦活都要这两个小家伙来干了,比如现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岗哨。
十五岁的阿龙长得高高大大,虽然他才刚举行了成年礼,但是他的武技却相当的精熟,一柄猎刀在他手中使得出神入化,与他对战起来,就算是成年的战士一般在他手里也讨不了好去。但是现在身为新兵蛋子,就必须有新兵蛋子的觉悟,苦活累活都得抢着干,好在他的身体强壮,性格也很是稳重,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另外一个哨兵阿松,长得又黑又瘦,就像一只猴子。他虽然比阿龙大上一岁,但体形与阿龙相比相差极大,在这些强者为尊的战士们中也是属于被压迫的对象。原本以他的体质,根本就不适合去做战士,但是他的父亲在几年前被旱蛟偷袭而死,扔下了他们兄弟三个无依无靠。身为老大的阿松如果不挺身而出,那几兄弟只好都饿死了。
天气越来越炎热,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悬挂在空中,肆意的把它的光和热投向了地面。
在阳光直射下,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白花花,蒸腾的水汽使得空间好似扭曲了一般动荡着,空气不时轻轻地荡漾着,向四周扩散着涟漪,眼前的世界似乎变得诡异而显得极不真实起来。
阿龙擦了擦满头的汗水,用遮阳的斗笠使劲地扇着。他低声地嘟囊着,咒骂着可恶的天气。这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空气也好似凝固了,连一丝风都没有。
头上的汗水时不时的渗进眼睛,火辣辣的甚是难受。阿松摘下腰间的水囊,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喊了声“阿龙,接着。”手一扬,扔给了十多米外的阿龙。阿龙眼不带抬的一伸手,水囊已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大口大口的喝着清凉而甘甜的山泉水,浑身的暑气似乎消散了不少,原本因酷热而显得浮燥的心情也渐渐地平复下来。
他重重地打了个饱嗝,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呃,有点像……他想起了几天前自己举行成年礼的当晚。
那晚月光出奇的明媚,阿美家门前的荔枝树似乎被镀上了一层白银般,白得灿灿地,直晃人的眼睛。自己站在大树的阴影里,深情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情歌“采荔姑娘”。
当自己唱完这首歌时,阿美闺房的木窗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与自己青梅竹马的阿美羞答答地冲自己招着手。
那一晚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阿美的身体是如此的柔软而细腻,抚在她细嫩的肌肤上,阿龙感觉自己的手似乎打摆子般不停地颤抖着。当他的手攀上那柔软而坚挺的山峰时,阿美的低吟声令阿龙不可遏制的激动起来……
此后连续的几个晚上,阿龙都是在阿美的闺房中渡过的。他已经深深地迷醉在这种美妙的感觉中,直到今天开始轮值了还是回味无穷。
想到这里,阿龙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心里暗暗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再去阿美家一次,再好好享受一下这种美妙的滋味。
阿龙的眼睛虽然紧紧地盯着寨外的草原,脑子却完全放在了怎样去约阿美上。
突然,他的眼睛一花,紧接着脖子一痛,好像被蚂蚁叮了一口一般。阿龙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轻了,轻得飘飘荡荡地飞起在空中。
阿龙艰难地低下头,才发现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羽箭。他张了张嘴,想要发出警报,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远处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阿美的影像,她轻柔地微笑着,向阿龙招手,就好像成年礼的那个晚上般含羞带笑。
但阿龙最终什么也没能做,便软软地伏倒在寨墙上……
身为一名战士,阿松是不合格的。不说他的武技,就拿他的身材来说,他的身高才1.5米左右,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体形偏瘦,远远看去,说他是一只猴子并不为过。
但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弟妹不挨饿,他拼尽了全力。与大家一起打猎时,他总是挑最累最危险的活——“当诱饵”。就算是这样,他所分得的猎物也仅仅是勉强让家人不至于饿死。吃顿饱饭,对于几个孩子来说就是最大的梦想。
就是为了这个梦想,阿松做每一件工作都极为用心。希望因为自己的努力,收获多一点,自己分得的猎物也多一点,自己的弟妹们也能吃得饱一点。
这一次值班也不例外,尽管天气炎热,但是他也还是一丝不拘的做着自己份内的事:仔细的巡视着前方的草原,尽可能早地发现敌人的踪迹。
时近中午,正是一天中最为炎热的时候。草原上一片寂静,小动物们也在自己的窝中躲避着酷热的高温。没有一丝风,空气燥热而沉闷。
阿松抬头看了看西方的天空,那里涌起了大片的乌云,似乎有大雨即将来临。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向着寨墙下的护城河中吐了一口浓痰。眼睛再一次在草原上扫过。
等等!河对面的草丛似乎有些不对劲,今天早上巡查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一堆杂草,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阿松的心里有些迷惑,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他又用衣袖揉了揉眼睛,擦干净了眼角的汗水,打算再仔细的看看。
那堆杂草似乎被风吹得摇晃了一下,接着忽然出现了一点亮光。怎么会有亮光呢?阿松的脑中出现了一丝疑问,就只见那堆杂草中闪电般飞出了一支利箭。刚才那一丝亮光正是铁制的箭头反射着太阳光。
没等阿松反应过来,那支利箭已深深地扎进了阿松的咽喉。他瞪大了眼睛,右手紧紧地抓住了箭杆。
死亡来临得如此之快,他几乎不敢相信。弟弟还有一年多就要举行成年礼了,到时多了一个人出猎,分得的猎物肯定要多上很多,家里的日子肯定要好过得多了,弟妹们也不用再愁吃不饱饭了,怎么一转眼自己却要死了呢?
他想要吼叫,张开的口中却满是鲜血,除了能“咯咯”地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他再也不能说出哪怕任何一个字。
眼前的景物开始摇晃,护城河对面的草从似乎都动了起来。从草丛中窜出一个个与杂草一样颜色的人影。直到此时,阿松才确定,有敌人!但可惜的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迅速地接近着护城河,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缓缓地坐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