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检察院的人,我就陷入到了长时间的沉思之中。
也是,朱金明这样做有着一定的原因,因为他一直不服蔡锦涛是顺达公司第一副总理的位置。蔡锦涛比朱金明长着几岁,创业之初当他们两人一起把我抬到总经理的位置上之后,我就非理性地按年龄排定了他们的座次。按当时的情况我也只有这样,因而也就留下了这个祸根。多少年来,这个矛盾一直存在,尽管朱金明也是个副总,可他老是为排在蔡锦涛的后面而不服气。不止一次地他私下里曾对我说过,其它公司的第一副总经理都是由掌握公司财政大权的人来担任。可是,我这个掌握财物的这二十多年来却在一直给你和蔡锦涛擦皮鞋。
每每这个时候我总是死装糊涂,就说,我并没有在文件上或者会议上界定你和蔡锦涛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呀?
没想到朱金明一直把这件事挂念在心上,现在一有机会他终于站了出来,并且还是用这种更为恶毒的形式,在彻底地表达着他的愿望。
明白过来这一点之后,我的心在流血,肺要爆炸。也许,看起来正像人说得那样,我们这些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不管有多大的天分,无论是怎样努力,都将心胸狭小,成不了大气候!
我极想挽回我们三个人间存在的这种不利局面,更想用宽大的胸怀来化解掉蔡锦涛和朱金明之间的矛盾。于是,我打电话就把朱金明叫了过来。
朱金明很快就来了,从表情上来看,他好象是已经知道我今天叫他来的目的。
“金明,刚才检察院的两位同志已经来过了。”
“是我让他们来的。国鹏,你们在一起都谈了些什么呢?”
“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谈,我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这么说,你并不同意我对蔡锦涛收受佣金的事到检察院进行起诉了?可是,那天开会时,你也没有明确地反对报案呀!”
“可是我也没有明确地表示同意去报案!金明,你和锦涛多年来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的心情你应该理解,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想你们两个人中的一个受到任何形式地伤害。”
“可是他蔡锦涛的心早就黑了,他吃里扒外,把我们的公司弄到这种被动的局面,现在我们是要资金没有资金要信誉没有信誉!这次我们是绝对不能把蔡锦铸给轻饶了?告诉你吧,国鹏,你不要担心,我的手里有着蔡锦涛接受佣金的重要物证!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他口服心服的。”
显然,朱金明在忙完了公司的正常业务之外,他在这件事上也确实下了不少的功夫,这是我最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同时我也知道,我虽然是顺达公司的总经理也是蔡锦涛和朱金明意识中的大哥,在这件事上强行制止是不行的,因为朱金明想整倒蔡锦涛并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了。我若是直接站出来,明令制止,将是非常不明智的。
于是,我只好对朱金明说,“金明,在这件事上我也不好强求你。既然你已经到检察院去起诉了蔡锦涛,我也无权加以制止。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你不能以公司的名义去起诉蔡锦涛,你要想起诉,你只能以你个人的名义对蔡锦涛提起诉讼。如果你是以公司的名义对蔡锦涛进行了起诉,我倒很希望你现在就去检察院把起诉的主体给我更正过来。”
我的话说得有些发颤,连我都感到非常的严肃,并且透着足够的威力。
“这样说,国鹏,你是不同意起诉蔡锦涛了?!”
“对!我认为这样做不值得,不就是区区的二百万吗?”
“什么?区区的二百万?可为了这区区的二百万,他蔡锦涛给顺达公司带来的负面影响和经济损失又何止是这些?国鹏,这次我们一定要清掉除公司内部的这个蛀虫!否则的话,那我就走人!”
“够了!”我做梦也没想到朱金明竟然以离开来要挟我,“我现在就实话告诉你朱金明,顺达公司是你、我、还有蔡锦涛我们三个人一块创立的,你和蔡锦涛两个人是谁也别想走!因为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的好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求求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我明白了,国鹏!”朱金明用两眼紧紧地盯着我,“若是同样的事情假设要是犯到了我朱金明的身上呢?”
“同样,我也要进行宽容!”
“好,够义气!对不起,国鹏,我还有事,就告辞了。”朱金明气乎乎地抬起腿就往外走。
见把我暂是把朱金明给治服了,我的心里是好不得意,就理直气壮地冲着朱鑫明的背影喊道,“朱金明,你给我回来!”
朱金明仍带着气往外走着,“你就放心吧,我会到检察院去撤诉的。”
“我不是和你说这个,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朱金明终于气乎乎地回来了,重新坐在了我的面前。我赶忙抽出两颗烟,递给了他一颗,“金明,我确实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单独争取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事?”朱金明带着情绪地猛地吸了几口烟,“总不会也是金果园小区的事吧。”
“你算是猜对了。这是我们公司面临困难的一个症结。我想把这个小区交给你,希望你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推销出去,从而盘活我们的资金。但是,不要亏得太多,底线是原价的百分之九十五。”
“你说得很对,我们就是稍微亏一点,也要把这个包袱尽快地甩出去。否则,我们公司亏得还要多。”朱金明认真地沉思片刻,“国鹏,你把这事交给我,难道你就不怕我和蔡锦涛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在背后狠狠地做你一下吗?”
“朱金明,你若是有这方面的能力,那就做吧!可是我有言在先,只要你能保住我们公司的底线就行。”
我知道朱金明肚子里的坏水是最多,但是我相信他还不至于要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情来。虽然他今天发浑,要想把蔡锦涛逼走,其实他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在顺达公司股份制改造之后,我一旦要是成为了董事长,他就想来当公司的总经理。请试想一下,一个亟想当公司总经理的人,他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候去拆公司的台呢?
接下来,朱金明又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可要把臭话说到前头海国鹏,我要是给金果园小区找到了买主,至于价格行不行,条件合适不合适,到时候得由你来亲自拍板。”
“好,就我来拍板,要是出了问题就我负责。”接着,我又告诉朱金明说,“我们和锦涛已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勾通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弟兄三个人就好好聚一聚?还是汇丰苑,我请客!”
“实在对不起,国鹏。今天晚上我已经有约了。”朱金明淡淡地说着,站起欲要走。
“朱金明,你少给我耍这样的滑头,六点半你若是不老老实实地给我去汇丰苑,看我不收拾你!”
朱金明什么也没说,接着就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感到全身非常的疲惫,四肢酸疼发胀。我明白,虽然我把朱金明这头难以驯服的邪驴暂时地控制了下来,可是他还不服气,仍旧对蔡锦明受收佣金的事上有着自己的成见。
但是我相信,今天的汇丰苑他一定会去的,因为从感情上来讲我们毕竟还是兄弟们,而且尚未撕破脸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