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因情绪非常的低沉,加之深度病酒,我就没有按时到办公室里去上班,仍旧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几乎同时,朱金明和蔡锦涛就一前一后来到了我的房间。
“实在不好意思。昨天一时高兴,酒喝得有一点太多了,回来后,就把吃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为了避免流露出自己那整夜的烦恼情绪,我首先主动地就向他们两人进行了检讨。
“你昨天接了那个电话之后,在情绪就有一些不对头,是不是有不顺心的事?”蔡锦涛上下打量着我说。
我从床上连忙坐起来说,“没有不顺心的事!要是仔细地想一想,我们三个人共事这三十多年以来,还没有红过一次脸,更是没有面对面地争吵过,还真是不太容易。”
蔡锦涛也无比感慨地说,“国鹏,你这一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我们三个人从小是光着屁股长起来,要是掐指算来,现在已经有四十多个年头了!”
我点了点头,和他们一起坐到了房间的沙发上说,“正是因为这样,我这才觉得有亏于你们两个人。金明,最近你能不能找上一家信誉好的会计事务所,帮我们顺达公司分阶段来彻底清理一下公司的资产。”
蔡锦涛一怔问道,“是不是最近我们公司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不是。”我坚定地摇着头说,“我让会计事务所分阶段来清理一下我们公司的资产,其目的就要把我们家底要摸清楚,我们公司里面的集体财产有多少,属于个人的又有多少,每年往村里应该缴多少?我们个人每年所得到的股权回报又应该是多少?这样一来,不仅是所得的利润好分配了,往后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就好处一些了!”说到这里,我有意地看了朱金明一眼,“金明,你怎么不吱声呢?是不是你还有其它方面的想法?”
“我没有其它方面的想法。我明天就让人去办这件事。另外,过几天我还要亲自陪着首钢的有关领导去连云港走上一趟,也好去接管下那五万多吨现货氧化铝的事……”
“依我看,接管氧化铝的事就让姜夔前去办好了。金明,首钢的那笔资金到帐后,还完几笔到期的贷款和承兑后,如果要是还有结余的话,你能不能拨上三千万到锦涛的分支账户上,来做为顺达房地产公司的首期启动资金?”
“这应该说没有什么问题,最迟后天,我就会把这笔资金给他拨过去的。”
“好,只要是这几件事处理好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连忙招呼所顾的雇人给我们每人冲上了一杯咖啡,“我们都已经是中年人了,转眼之间就要步入到老龄阶段。顺达公司的资产明晰了以后,我们的每一个人谁该有多少股份,每个人的心里就有数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对我们的家人和孩子有一个明确地交代了。现在看来,我们从卓州迁至北京,是有得也有失呀!其中最大的损失,就是丧失了公司在分配机制下能到深圳上市的绝好机会!从而让卓州化工捡了一个大便宜,现在他们的股票在深圳市场上是如日中天,涨得正红火呢!看起来,不管什么事物确实都有它的两重性。虽然我们顺达公司一时半时上不了市,可是一旦产权要是明晰了之后,我们再努一努力,在核准制的情况下,很难说我们不会上市。说起来,也实在是有点惭愧,前几天与我陪张良之老师到卓州,到我们的黑旺山村去走了一趟,是感想颇多呀。我们每年给我们黑旺山村的回流款是有二百多万,可是现在回去看一看,我们村比我们刚创业时还要穷。显然,村委和大队的那帮乌龟王八蛋们,用我们每年的二百万并没有去干点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可是现在我们还不能管他们,因为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回流大队到底是多少钱。如果要是产权明晰了呢,把双方在账目上显现的数额确定好,再由会计事务所出具证明,我们就会知道每年应该回流黑旺山村到底是多少利润了。那样,我们就有权对村里的财务进行监督了!监督机制建全之后,如果我们手里的资金允许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哺一下那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了?金明、锦涛,我总觉得我们若是再不那样去做,我甚至在怀疑,我们一旦要是死了,到时候会不会有个地方来掩埋我们那捧可怜的骨灰,这还是一个问题。”
我的这番话令朱金明和蔡锦涛都有些感慨不已。接下来蔡锦涛主动地检讨了他在金果园房地产交易上的失误,他说,想不到自己在好大喜功急于求成的情况下,把那么多的房子买进来,给我们公司造成了巨大地损失和如此的被动。
这样一来,朱金明是再也坐不住了。他连忙说,“锦涛,我就和你说句掏心刳肺的话吧,想当初我确实怀疑过你。可是,经过我与首钢做得这笔买卖,我算是彻底领教了这其中的难处。我本来想在这次地交易中把上次的损失弥补回来,可是没成想,最后小心来小心去,还是让人家给算计了。怪就怪我不了解国内当前氧化铝粉的价格行情!而是喝上酒之后,只相信那个到港价了。”言毕,朱金明长长地叹了一声。
这声长叹好不沉重,使我的心里也忍不住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见我和蔡锦涛都很在意地听着,朱金明又继续对我们说道,“我现在已经明白过来,我做的这件事给公司带来的损失也是巨大的。所以,如果公司的损失要是一时半时弥补不过来,那我就在公司改造中主动地放弃掉自己的那部分股份,以此来弥补一下公司的损失,惩罚我的失误!”
朱金明的话有些让蔡锦涛有些摸不着勺把,可是我的心里却很明白。接着朱金明就主动和我们两人解释了起来。氧化铝粉一九九七年的到港价与现在的氧化铝粉的进口价要多三四百元之多,想不到,自己一不小心就让我们顺达公司损失了一千**百万!我一看在这种非正式的场合之下,我们三个人不仅接触到问题的实质,而且还各自做出了检讨,心里的恼怒就渐渐地缓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