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进入七月份,阵阵热浪一次又一次地袭击着北京城。
进驻连云港的蔡锦涛来电话说,“现在氧化铝粉的价格,目前已经窜至了我们原先预期的价格含税四千八百元一吨了,第一天我们就顺利地出手了一千余吨,很抢手。因为国内生产的氧化铝已经达到了四千七百元,并且无论是在质量上还是物理性能上,均不及我们手中的这批进口货。国鹏,明天我们是不是还继续这样出?”
我说,“每天出一千吨不行,你们要加大出货量,如果一天才出一千吨,起码我们要用五十多天的时间才能把这些货全部出完,我要求你们每天最少要出他两千吨,也只有这样,才能到八月中旬把这批货全部出完。”
蔡锦涛说,“那好吧,真没有想到亟需氧化铝粉的企业是那么多,每天我们的临时办公室里前来协商购买的人总是人挨人,挤破了头。”
也是,好多部门很多单位长时间以来都一直盯着我们这五万吨的库存,一听说我们要准备出手了,都是趋之若鹜,蜂拥而至。我明白,现在国内的许多电解铝厂和磨料磨具制造行业都在等米下锅,他们的库存已经基本告罄。仅从这种现象上来看,现在这些企业对氧化铝粉需求的缺口还是很大,看起来价格还有的最后一涨,但是我不能等到价格最高的时候才出手,因为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要想再出手往往就会来不及了。
于是,我就叮嘱蔡锦涛,“从明天开始,你们最好把人分成他两帮,分别从两个库位出货,人员要是实在不够,你可以从那里招募一批临时工,能出多快就出多快。另外还有,如果国内氧化铝粉的价格有所上涨,你们一定要闻风而动把价格调上去,绝不能给人一种低价倾销的错觉!”
氧化铝粉开始出手的消息确实是鼓舞人心,因为它从经济实力上增强了我与周成讯肖峰之流继续周旋下去的信心。我似乎已经预感到我们在这次争斗中将大获全胜,因为下一步如果我要是用盈利的钱再把卓州影视城给买回来,彻底救活卓州工业发展总公司,解决掉那三四千名职工的吃饭问题,那样在对方的阵营中就少了一个与我作对的对手了!这无疑将会彻底地瓦解肖峰企图整垮我们顺达公司的联合阵线。然而,仔细地想一想,这一切好像又来得那样的突然,似乎还有一些不可思议的成份在里面。
不由,我又想起了那个在网上为我们提供重要信息,而今仍旧是躺在医院里的冰冰。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又来到了首都儿科研究所附属医院。可是令人期盼已久的奇迹还是没有发生,情况依然如旧。那个叫徐静的小女孩还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仍是化着不艳不淡的妆。不过她的衣着更换了,覆着的被单揭去,而是一件时髦而鲜艳的裙子在裹盛着她。
我不由暗暗地吃惊,总感到这个徐静小姐不象是在住院,倒很像在进行服装展示,因为她一直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在改变着自己的衣服,其频率甚至比正常人还要高。姜夔看到我非常地注意徐静的衣裙,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对我说,“舅舅,这是我昨天刚刚出去给冰冰买的。好看吗?今天是徐静的二十六周岁的生日。舅舅,谢谢你的光临!”
我不由暗自惊讶,姜夔的这种口气虽然也只是一种客气,但是我却感到是那样的别扭,就好像他已经成了徐静家里的人,我反倒是成了外人了一样!幸亏这里除了姜夔之外,没有任何人。我不由笑了笑,就轻轻地告诉姜夔说,“也没有什么,其实我应该早就过来看一看徐静了,可是最近出的事情太多了,没抽出时间来。姜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氧化铝粉目前国内价格已经涨到四千八百多元一吨了,我们在连云港的那批货物已经开始出手,最快的话,估计二十多天就要出完。所以今天我特地赶来,就向徐静,也向你表示深深的感谢。”
姜夔听后,脸上终于惨淡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他又重新坐到这个高雅的睡美人面前,慢慢地握起了她的手,并轻轻地念叨着说,“静静,你听到了没有?舅舅按你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把那五万多吨氧化铝粉大胆地留在了手里,现在转手卖出去让我们公司获得了高额的利润,使我们顺达公司转危为安,驶上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静静,你快些醒来吧,就让我们一块来庆贺这个非常值得骄傲的好日子吧。静静,舅舅还说过,他要好好地奖励你,他不仅会奖励你一百万元,而且他还会让你到我们公司去任项目经理……”说着说着,想不到姜夔的脸上竟一滴滴地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我的心里酸酸的,立即明白,如果这个徐静要是再有两个月醒不过来,姜夔他非要为她得精神病不可。见到姜夔对病床上的静静是如此痴情,又是这般的执迷,我也无法与他直说什么,更无法地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地慢慢勾通,只好怀着一颗沉重的心,踱出了这间特护病房。
从自己的内心深处来讲,我也很希望冰冰,不,应该叫徐静的这个小女孩快些地醒过来。可是,凭着自己的直觉我总感到这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尽管这个徐静是盛装在身,然而她手上的肌肉似乎有着萎缩的迹象。为了证明我的这一判断是否正确,我就信步来到了住院部的医士办公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