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外骤然响起四声闷响,接着林外站岗放哨的四个清军哨兵应声而倒。
没等林中的清军反应过来,一队手持火铳的“土著”已经冲进树林,随后就是手拿大刀和长矛的人。
这队清兵依然是由满人参将带领,在中午出城后,已在山中转悠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这位满人参将下午的时候,骑马在山路上行进,马失前蹄,将他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当时就摔到一块石头上,被磕断了两根肋骨,本来是要回城治伤的,却又迷了路,就是从城中带出的向导也趁人不注意,逃跑了,天色又黑了下来,只好在“鸡冠子岭”的北面山下树林中安营扎寨,等过一晚,再回长汀城。
在崎岖的山路上跋涉了半天,跟随齐格而来的清军,以前多是在沿海平地打仗,很少走山路,所以体力消耗很大,在得到安营休息的命令后,立刻扎了一个简易的营盘,搭了帐篷,立刻就钻进去开始蒙头大睡,在营外只留了很少站岗的哨兵。
鸡冠子岭北山距离麒麟山主峰比较远,从长汀城走来,一路又没碰到什么异常的地方,在如此大意麻痹之下,实在没人会想到麒麟山上的“土匪”胆大妄为会突然袭击自己这支正规清军,更不会想到“土匪”们竟然还有火铳。
等大明的火枪连冲进清军的营寨,逢人就射击,清营本来就不大,不消片刻,在营中帐篷外活动的清军大多都被击毙,随后而来的刀盾手和长矛手冲进帐篷,对着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的清军刀砍枪刺,很大一部分清兵就被干掉在睡梦之中。
“大人,不――啊”一个侍卫还没说完话,后背就被一颗铅弹开了花,脑袋栽倒地上不动了。
“什么情况?”参将大声问道。可是根本没人再去搭理他,外边的清军在遭受到突然打击后,没头没脑的到处乱窜,营门,左右全是不知来路的“凶神恶煞”,只有后山还没有出现敌军,于是大批幸存的清军向后山跑去,有很多连衣服都没有穿,武器就更不用说。
清军参将这时也知道大事不好了,刚要从软榻上起身,从帐外就窜进一个小个子,手拿短矛,进来后,矛尖直指参将的鼻尖,大声喝道:“别动,再动刺穿你!”
洪熙官又立了一大功,基本上没怎么费力的就抓住了一员满清参将。这参将也倒霉,下午被摔个半死,晚上又成了俘虏。洪熙官让参将起来出去,可这参将指指自己受伤的肋骨,意思是说自己受伤了走不了。洪熙官也没别的办法,喊来两个明军,扶着这个“倒霉”参将出了帐篷,直接送到营外永历指挥的地方,而洪熙官又提着短矛重新去追赶逃跑的清兵。
永历也没想到这次突袭如此的简单容易,不消半个时辰,整营五百清兵就被击溃,当看到那“倒霉蛋”后,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第一,这队清军没有防备,显然是因为隔座山,距离又远,而没有听到“鸡冠子岭”南坡“七星岩”发生的战斗;其二,主将受伤后,没有了有效的指挥;其三,这被俘的“倒霉”参将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彪悍的人。仔细一看,竟是故人,这“爷”不就是在广州城里调戏妇女,被洪熙官狠揍一顿的那个满人嘛。
原来这小子叫做巴哈鲁,满洲正蓝旗人,只因自己的姐姐嫁给了鳌拜的大儿子做小妾,就水涨船高,从广州调回了北京。不过因为巴哈鲁没有战功,所以升迁上还有些障碍,就算是鳌拜的公子想要帮忙,可也不敢过于招摇,只好求父亲的心腹吉力嘎给调到福建先做一员参将,等打几仗,谎报了战功镀金后,再升他官。吉力嘎知道巴哈鲁是鳌拜公子的小舅子,担心有闪失,那敢让他去真正的战场和郑经的军队打仗,只好让他跟随在自己身边,混日子。
这次围剿麒麟山,被巴哈鲁知道后,感觉这是一次机会,就央求吉力嘎让他随军参战,对于这个不学无术的参将,吉力嘎想,这也未尝不是个好机会,麒麟山上的土匪怎能是朝廷大军的对手,大军一到,土匪们就会土崩瓦解,正好给巴哈鲁一次立功的机会,只要跟着去凑凑热闹,回来再多添几笔,就是很大的功劳了,等回北京后,立即可以升一个副都统做,也遂了大公子的愿。
本来巴哈鲁跟随齐格来了长汀县后,齐格也不打算让他出去寻找叛民,但巴哈鲁听说有女人可抓,哭喊着非得要去。齐格没办法,自知惹不起这位“爷”,只好也让他带一队清军出去,给他找了一个自认为最安全的方向,也距离麒麟山稍远的地方,进行搜索。
就这样,巴哈鲁带着五百清军来到“鸡冠子岭”的北山。山中小路崎岖,骑马很不方便,可巴哈鲁非要骑马以示自己是来打仗的,显显威风,最后马蹄子踩到石头缝里,马失前蹄,将他差点没摔死。
巴哈鲁从来没有与这营清兵有过交往,所以在大营被攻破的时候,没人想去救他,都自顾自的逃跑去了,这不就成了洪熙官的俘虏。
刚才洪熙官因为天黑,并没有看清巴哈鲁的长相,要是知道这是自己在广州遇到的那个“巴把总”的话,当时就得宰了他,所以巴哈鲁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永历认出了巴哈鲁,可是巴哈鲁却没有认出永历。巴哈鲁被带过来的时候,撅着屁股,将脑袋埋在两腿之间,浑身发抖,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对面。
“把他拉下去”永历刚说完一句话,巴哈鲁就以为要杀自己,裤裆就渗出一滩液体,咧嘴大嚎:“饶命啊,大爷――”
永历还真没想杀他,“人生何处不相逢”,既然还算有点缘分,况且像这种狗屁不如的东西还是留着的好,可以继续祸害满清的根基,说不定,像吴之荣一样将来还有点什么作用。
“嗯,告诉我,离你们最近的还有那股清军,如实回答,否则点你天灯!”永历沉声问道。
巴哈鲁战战兢兢的,头也不抬,确定了一下方向,指了指西边,说道:“回大爷的话,在西面,还有一路,领军的叫富明,也有五百人。”
说的还算全面,想来也不会撒谎,永历笑笑,说道:“来人,把这位巴老爷衣服脱了,捆在树上,太热了,先凉快凉快。”
听到不杀自己,巴哈鲁心中狂喜,嘴里还说着:“谢谢大爷不杀,谢谢大恩大德――”
看到巴哈鲁被带走,永历抬头向清军营寨方向看了看,发现营中已经没有打斗的情况,不过在树林的另一侧山下,还不时传来喊叫的声音。
估计这次战果不小,虽然没有全歼清军,消灭了两三百也是没有问题的。
永历心想,这效率还真是提高了,以后看来还得“正规军”先上,“杂牌军”在后边捡漏,麒麟山的明军经过此一系列的战斗,也应该有所长进了吧。
“传令,不要再追了,全体向西北撤退。”永历对传令官说道。
(今天老婆大人生日,我得给她老人家过生日,晚上那章就没准了,抱歉,抱歉!如果缺了,以后一定补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