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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的府邸后院,几个女侍卫巡视着,天空依然笼罩阴霾中,雪停了,然风却不止。黑夜里,一丝寒气侵入,娇嫩的女侍卫打了一个哆嗦,这些本该躲在香闺热被中的女子,不得不守夜,因为,后院是禁止男子随意出入的,在这个府中,只有两个人男子可以出入这里,便是四皇子和管家,但只有四皇子一个人可以在这里留宿,不过,他却很少来,因为众人全都知道,四皇子还没有成亲,直到那个占据了公主常住房屋的女子出现前,一直都是这样。
可柳姑娘出现后,四皇子便来的勤了,对于那个被俘的南朝女子,女侍卫们每次看到她那张绝美的脸蛋,心中除了嫉妒,还有着些许怨恨,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对于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南朝女子,私底下的时候,她们会说一些关于那个女子的模样,和浪费粮食的恶习,每次厨房都精心的做上一桌子好菜,被动过的很少。看着她那张脸越发的苍白,她们除了偶尔的同情之外,心中却也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但是就如此,她的容颜却是依旧的美的让人窒息,那张发白的脸蛋,更添了几分凄色的美。
女子如斯,情人如梦,柳如烟睡的很少,屋中床上的那张被子至始至终,从未没展开过,她依旧是跨在床边,双手抱肩坐在那里,她的心里,还想着有人能来救她回去,只是理智告诉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美眸轻启,屋中的陈设她没有兴致去看,径直望像了窗户,虽然,那里什么也看不见,就是抛开床前的纸,外面的世界依旧是无尽的黑夜。
夜,已经很深了,她却没有一丝的睡意,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思念过他,那个说话风趣,行事出格,看似风流多情,甚至还有些下流他,脸皮厚起来,挥舞着宝刀都砍不出一丝印记的他,以前,她以为自己只是因为他那无耻的婚约被束缚着,既然许了他,今生就嫁他,但是心中却有许多的不甘心,一直觉得那种上可统兵,下马能治国的人才配的上自己,可如此出现了这样一个人,她才知道,那些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她一直以为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下流的,脸厚的人,却似乎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她收回了目光,凄凉之感涌上心头,几滴泪珠顺着光滑的面颊滚落,她抬起袖子轻轻的蘸了蘸,只在这个时候,她次显现出脆弱的一面,她终究也只是个女子。
头上发髻中一只银簪很是漂亮,折射着点点灯光,上面的珠子随着她轻微的动作抖动着,她将发簪取了下来,将尖端放在左手食指上,轻轻一刺,樱红的血珠出现在了白皙的肌肤上,她没去理会,反而是将发簪又拿了起来,仔细看着,对于尖端的锋利程度,很是满意,之后,复又插回了头上。
若是真的不能回去,便用这个来保护自己的贞洁吧,她这样想着,殊不知,那个心头思念的人,此时却和他只隔着几间房屋。
同样在后院的另一间房屋中,岳少安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香巴拉处理好了,但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白的厉害,而且,依旧昏迷着。
香巴拉将侍女们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坐在岳少安身前,用被子给他盖严实了,手托香腮静静的看着他,良久,不知不觉中,她伏在了他的身旁睡了过去。
夜色凄凄,寒风呼啸,屋外的女侍卫换岗了,轻微的脚步声将她惊醒了过来,却听到岳少安呢喃的说着什么。
她急忙将耳朵俯了过去,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她急忙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肌肤相触,烫的厉害。
“来人呐,快来人”香巴拉有些慌乱,自己睡着之前他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回这么烫手。
待在隔壁的侍女听着声响,急急的跑了进来:“公主,奴婢在。”
“快,快去弄热水来。”
“是”看着公主如此着急,侍女不敢怠慢,连忙答应着,忙乎了起来。
热水和快打了上来,香巴拉用干净的白布在热水中浸泡过,又让侍女拿出外面凉冷才敷在岳少安的额头给他退烧。
香巴拉毕竟医术精湛,虽然心中微慌,但是行事却是一丝不乱,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是喂药的时候,却出了麻烦,岳少安虽然在昏迷中,可是喂到嘴里的咬怎么也不下咽,而且还排斥的往外吐着,口中的胡话不断。
这让香巴拉大为着急,忽然,她将汤药含到自己的口中,俯下身躯,一双小手捏住岳少安的脸颊,双唇相触,口对口的给他喂了进去。
说也奇怪,这样一来,岳少安居然汩汩的将药全都咽了下去,喝完了药,还不停下,将入口的那条温软小舌紧紧的吸住,生怕跑出去一般。
香巴拉的舌尖被他吸的发痛,却是说不出话来,鼻中“唔唔”的叫着,想喊侍女过来帮忙,可侍女早已经被公主这一举动吓傻了。
两个侍女呆呆的盯着这一幕,双眼睁的圆圆的,彷如再睁大一点,眼珠子就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天啊,公主居然亲了那个男子,侍女的第一反应就是,太不可置信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她是公主啊,怎么能
这边,香巴拉终于将舌头揪了出来,一双大眼睛微微发红,看来,真的很疼。
她有些气恼的回头瞪了两个侍女一眼,看着她们吃惊的表情,才猛的反应了过来,“腾!”脸蛋一下子红至了耳根。
“公、公主我、我们”年纪稍大一点的侍女反应比另一个快了一些,但慌乱中,她却也是语无伦次起来。
“出去,出去”香巴拉不等她说完,急忙挥手,将两人赶了出去。
待侍女出去后,她才双手捂着面颊,羞恼的狠狠盯了岳少安一眼,真不知道这人怎么弄的,昏迷中都显露出色狼的本质,虽然以前她给他解毒的那段日子,两人也有过身体接触,不过却没有这么深入过,如此一来,她却是有点拗不过着个弯来了。
屋外寒风虽然凛冽,她的脸却是比岳少安的额头都烧,怎么也褪不下去,造这样烧下去,却也不知道会不会烧出病来,长此以往,屋中的火盆也该省了
“殿下,天太晚了,您休息一下吧!”管家一路小跑,来到完颜满身旁,躬身言道。
完颜满站在书房门前,看着远处,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荣辱不惊于色,那阴柔狠辣之气,从来都没有因为事情出现过改变,但是今日他却是心中涌出强烈的不安,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觉的自己可以完全的掌控,即便是偶尔的失利,在他看来也只是偶尔的意外,最终也是在他掌握中,但是,这一次,阿萨兰去追那个统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他的心开始乱了。以往的沉稳,开始动摇了。
良久,完颜满长叹了一声:“那个人怎么样了?”
“已经救过来了。”管家低声道:“只是还没有醒过来呢。”
“嗯!”完颜满点了点头,摆手道:“你下去吧。那边去看好了。”
“是!”管家低着头,退了下去。
完颜满收回了目光,慢慢的朝着后院行了过去。来到后院,女侍卫们急忙围了上来行礼,完颜满抬手止住了她们,然后问道:“公主住在哪间屋子?”
女侍卫急忙指给他,完颜满挥手让他们下去后,看到柳如烟的屋子还亮着灯,便迈步走了过去,来到门口处,他刚要叩门,却又停了下来,抬起的手缓缓的放下,摇了摇头,转身又朝着公主的屋子行去。
“砰砰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香香,睡了么?”
“啊四哥,我、我睡了”正在屋中发呆的香巴拉,猛地站了起来,身下的凳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响。
完颜满眉头一皱,手掌微一用力,房门并没有上门闩。一推,霍然而开,他猛然跳了进来,目光一厉:“香香。”
香巴拉见屋门大开,吓的瘫坐在了地上,急忙站起来道:“四哥,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香香,你没事吧?”完颜满以为妹妹有什么危险,双目在屋中扫视一周,骤然发现了躺在床上的男子,他面色一凛,迈步走了过去。
香巴拉急忙站了起来,拦住了他道:“四哥,你要干吗?”
“那人是谁?”完颜满紧盯着床上的男子道。
“是、是”香巴拉紧张的双手互握着,面色羞红,心中想着怎么将这件事给圆谎过去。但四哥并不给她多余的时间去想,侧身让过了她,迈步就走了过去。
完颜满盯着床上的男子仔细一瞧,只见那人相貌英俊,不在自己之下,但脸色苍白的厉害,而且头上还敷着一块白布,病态着显。
完颜满倒吸一口凉气,双目一凝,道:“这人是谁?”
“四哥”被揭穿后,香巴拉反而不在意了,撒娇道:“你干吗?他是我朋友,没看到他生病了么?你这样闯进来影响到他的病情怎么办?”
“快出去,快出去”香巴拉一路将完颜满推出了门去,然后,“砰!”将门关紧了,急忙上好了门闩,背靠在门上,小手不断的拍打着胸脯,吐了吐舌头,却发现舌尖还隐隐作痛,忍不住又扭头狠狠的瞅了岳少安一眼。
完颜满被莫名其妙的的推了出来,愕然的回头看着房门,今天的夜晚居然如此的不平静,走到那里都会遇到怪事,他摇了摇头,没有在理会屋中的妹妹,径直朝自己的书房行去。
路过后院门口时,他扭头对一旁的女侍卫道:“今夜是睡服侍的公主,一会儿让她们到我书房来。”
“是!”
交代完毕后,完颜满再也没有了心情,回到书房中后,静坐不久,便听到书房门前两人侍女切切私语着,似乎不敢进来,他面色一沉,淡声道:“进来说话。”
两个侍女身子一紧,缓缓的推开门,走了进来,两人拘谨着,头也不敢抬一下,不知道殿下找自己有什么事,怯生生的行李问安。
完颜满沉声道:“今夜公主房中是你们侍候着?”
“是!”
“那房中的男子,你们可曾见着了?”
“是!”
“他是什么人?和公主是什么关系?”
“奴婢不知”
完颜满双目一凝:“嗯?”
“只是见着”侍女低声说着,后面的话却不敢说下去了。
“说!”完颜满冷冷的道出了一个字。
侍女慌忙跪下,连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无妨,说吧!”完颜满也不想过分难为这些下人,摆了摆手道:“我不与公主说就是了。”
两个侍女相互望了一眼,还是年纪稍大的哪个向前跪爬了两步,低声将公主唇对唇给那个男子喂药的情景说了出来。
完颜满听罢后,沉默了下来,过许久,只到两个侍女跪在那里吓得浑身发抖,他才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两个侍女如获大赦,急忙起身后退,但刚退出两步,只听完颜满忽然又道:“等等。”
两人的身子猛然一紧,诧异的抬头看像了四皇子,接触到了对方的目光,急忙又跪了下去,低着头,吓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今夜见到的,不要和任何人说。”完颜满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是是”两人连声答应着,半刻也敢留,就忙跑了下去。
完颜满盯着空荡荡的书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乌云散去,久违的阳光洒了下来,映在雪地上,折射出点点光华,刺眼的厉害,燕京城中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小孩们早早的起来,穿着棉衣,流着鼻涕,玩耍着,嬉戏着。
管家正怒气冲冲的率领着手下的家丁狂揍着一只野狗,因为这只不开眼的野狗居然在府邸的正面前屎尿齐流,让清早出门的管家大人踩了个正着。
所谓狗屎运,狗屎运,管家大人这狗屎是有了,可运气倒是没了,昨夜忙乎了一夜不说,出门便碰上了这等事,不由得他不生气。
门前的行人愕然的看着愤怒的管家和野狗,这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本来应该没有任何的悬念,但那句古话救了这野狗,却气煞了管家,所谓狗急跳墙,人急上房,但是狗是跳了墙了,管家却是上不了房。
想找几个侍卫帮忙,但是皇子的侍卫就算不是绝顶高手,也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不是打狗的队伍,怎么可能做这种掉身份的事。
无奈中,管家跑了这么一圈,却也不是毫无收获,最起码,让他将昨夜一肚子的淤积之气发出去不少。
前面热闹着,后院相对来说却安静了许多,不过一个虚弱的声音却是让香巴拉大喜过望,躺在床上的岳少安手指动了动,喃喃的喊出了一个名字:“小凤”
香巴拉正爬在床上睡着,听着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猛然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你醒了?”
但因为他激动下,牵动了岳少安的伤口,让他吃痛下,人也清醒了许多,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慢慢的清晰了卡里,将眼前人影看了清楚,微带干涩的嘴唇慢慢的张开:“香巴拉”
“嗯嗯!”香巴拉不断的点着头,道:“是我,是我。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岳少安摇了摇头,努力的想让自己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但是头疼的厉害,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他下意识的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带你回来的,你怎么会倒在山上呢?”香巴拉追问道。
岳少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口中发干,却是说不出来,他有些着急,想咽一口唾沫,但嘴里那还有唾沫可咽,他抬起了头。
香巴拉会意,急忙道:“你等等,我给你去拿水。”说着,她急忙朝一旁的桌旁跑去,提起水壶一看,是空的,情急中,扯开了嗓子喊道:“来人,来人,拿水来。”
旁边的侍女被折腾了一夜,本来以为没事了,所以,已经睡下了,听到了喊声,惶惶起身,提着热好的水跑了过来,头发衣装也没来得及收拾,狼狈不堪。
不过,香巴拉却也不在意她们的衣装,却是嫌她们速度太慢,怒气冲冲吼道:“怎么这么慢。”
被公主呵斥,两个侍女不敢还嘴,唯唯诺诺,满心委屈的站在一旁,眼睛通红着,却不是要哭的迹象,而是一晚上熬夜熬的。
香巴拉说罢,倒好了水,端着杯子跑了过去,但岳少安却是双眼紧闭,没了声响,她慌乱下,急忙推了两把,却出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岳少安,居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