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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少安一觉醒来之时,天色已暗,屋外的雨声依旧没有停下,他摸了摸眼前裹着的白布,想揉揉眼睛,忽然,一个声音轻声道:&ldqo;别动!&rdqo;
&ldqo;呃‐‐&rdqo;岳少安猛地一抬头,奇道:&ldqo;香巴拉叔叔?怎么是你?玉若姐姐那去了?&rdqo;
&ldqo;来!少安姑娘捏捏脸,该换药了‐‐&rdqo;香巴拉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将白布缓缓解了开来,然后掰开他的眼皮仔细观瞧一气,轻轻吹了吹眼角,柔声道:&ldqo;你又不听话,自己睁眼了吧?都说了,你的眼睛现在看不到,不要睁眼,对你的康复没好处的!&rdqo;
岳少安伸手抓住她的手道:&ldqo;香巴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玉若姐姐呢?&rdqo;
香巴拉长长的出了口气,一边为他上着药,一边道:&ldqo;你莫要担心,先敷好药再说。&rdqo;
岳少安猛的坐了起来,抓着香巴拉的手道:&ldqo;香巴拉,我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对,玉若姐姐去了那里?&rdqo;
香巴拉轻轻抽回了手,微微叹息一声道:&ldqo;她走了‐‐&rdqo;
&ldqo;走了?&rdqo;岳少安茫然道:&ldqo;去那里了?是回房间了,还是去找小思了?&rdqo;
&ldqo;她走了‐‐&rdqo;香巴拉摇摇头道:&ldqo;他已经走了,离开了这里‐‐&rdqo;
&ldqo;什么?&rdqo;岳少安猛的睁大了眼睛盯着香巴拉,只是那双眼睛空洞洞的,暗淡无光,他抓着香巴拉的肩膀道:&ldqo;她去了那里,什么时候走了?我要去找她。&rdqo;
香巴拉望着他,心中不忍,扶着他,柔声道:&ldqo;你莫要着急,她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来我先帮你上药。&rdqo;
&ldqo;不行,我要去找她!&rdqo;岳少安猛地放开了香巴拉的手站了起来。
&ldqo;啊‐‐&rdqo;香巴拉惊呼一声,急忙捂住了双眼,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男人赤裸的身体,禁不住脸红心跳,羞的不能自已,小手捂着脸惊叫着道:&ldqo;你、你快穿上衣服啊‐‐&rdqo;
岳少安微一发愣,一忙摸索着揪起一旁的裤子胡乱的套了上来,便朝屋外跑了出去,香巴拉听见他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壮了壮胆子才缓缓放下手,偷偷睁眼一瞄,屋中已经空荡荡的那还有人影,她心中一急,娇嗔着喊道:&ldqo;你的眼睛现在看不见,你去那里寻她啊&hllp;&hllp;&rdqo;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岳少安早已消失在了夜幕之中&hllp;&hllp;
小思闻声赶了过来,小脸惊慌的道:&ldqo;小姐,他那去了?&rdqo;
香巴拉玉拳一握道:&ldqo;快,咱们去找他,他去追玉若姐姐去了,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便不好了!&rdqo;
小思听罢,脸色惨白,急忙奔了出去,香巴拉紧随其后,两个女子在雨中奔跑了,喊着岳少安的名字,但老天仿佛成心和她们作对一般,随着她们的喊声渐大,雨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唰唰的雨声,使得她们的声音很快便淹没了起来,尚未传出多远便被雨声做阻隔,任凭她们再如何大声,也传不远了。
岳少安狂奔着,浑身山下只穿了一条裤子,连鞋子也未穿,脚掌和上身已经被树枝划出了几条口子,脑袋更是因为眼睛不能视物而撞在树干上多次,此时那英俊的相貌已不复存在,鼻血横流,额头也肿起了几个大包,然而他依旧不管不顾,一直向前跑着,口中呼喊的嗓子也微带嘶哑,一行男儿泪汩汩而下:&ldqo;玉若姐姐,你骗我,你骗我‐‐&rdqo;
岳少安仰天怒吼道:&ldqo;不是说好了以后你要每天为我洗脸的么?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回来‐‐&rdqo;
吼了一气,他无力的跪在了地面之上,一拳狠狠的击在地面,溅起的泥水喷洒在了他的脸上,也不去拭擦,依旧吼着道:&ldqo;你骗我,你骗我&hllp;&hllp;&rdqo;
他的对面,一个俏丽的人影口中咬着自己如玉般的细手,泪水早已经滂沱而下,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另一只小手虚空探出,想摸摸他,却有猛地握成了拳头,身体不断的颤抖着,那被牙齿咬着的手掌已是渗出丝丝血水,但很快又被雨水冲淡了&hllp;&hllp;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为了他的前途,自己不能这样自私,现在绝对不能过去,不然再想下一次决心就千难万难了。
岳少安猛地凄声大吼着,双拳比雨点更密集的砸在了地面之上,泥水四溅,关节很快便脱了皮,一双手鲜血淋淋,他却浑如不觉,依旧不断的砸着。
洪玉若再也不忍看下去,双臂猛的抱住身旁的一棵大树,强行忍住想要冲上去的冲动,哭喊着道:&ldqo;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和你回去对你没好处的‐‐&rdqo;
岳少安闻声,猛的停了下来,抬起空洞的眼神,望着她的方向道:&ldqo;玉若姐姐,是你么?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不让你走&hllp;&hllp;&rdqo;说着,他站起了身来,朝着洪玉若的方向奔跑而来。
&ldqo;站住,不要过来‐‐&rdqo;洪玉若猛地的喊道:&ldqo;我只是一个女贼,你是京杭书院的先生,你还这般年轻以后仕途才是你的道路,我不想让我毁了你的一切,不然,你以后一定会恨我的‐‐&rdqo;
&ldqo;放屁‐‐&rdqo;岳少安怒道:&ldqo;你把我岳少安看成什么样的人了?什么狗屁仕途,我才不稀罕,我只想逍遥的过一生,只想和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其他的对我来说,都是浮云,我才不在乎。&rdqo;
&ldqo;可是我在乎‐‐&rdqo;洪玉若泣声吼道:&ldqo;我和你在一起,你的人生便多了一个污点,即便你不稀罕什么仕途,但是我却不能这么自私,你有你的将来,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拿我来做文章攻击你,即便你不恨我,可是我会恨我自己,我不想毁了你啊&hllp;&hllp;你明白么‐‐&rdqo;
&ldqo;我不明白,我只要你回来,我不要什么仕途,我不要‐‐&rdqo;岳少安吼着猛的冲了过来。
&ldqo;不要过来了‐‐&rdqo;洪玉若伸手隔空一挡,哭着道:&ldqo;你不要逼我,否则即便是我和你回去,我一辈子也不会开心的,我不要做你的累赘&hllp;&hllp;&rdqo;
听着她凄苦的声音,岳少安只觉的揪心断肠,他按捺着激动的心情,柔声道:&ldqo;玉若姐姐,你不是我的累赘,绝对不是,你回来好么?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不要什么自己都担在你的肩上,我才是男人,这些是该由我来担的&hllp;&hllp;&rdqo;
洪玉若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心中一软,身体顺着树杆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呜咽的哭着,任凭泪水混着雨水而下,一言也不发。
&ldqo;玉若姐姐,我是你的夫君,你应该听我的,对吧,我听夫君的话,是要被打屁股的&hllp;&hllp;&rdqo;岳少安强笑着缓缓朝她靠了过来,洪玉若只是盈盈哭泣并未动弹,也不再说话。
就在岳少安即将靠近之时,洪玉若猛的站了起来,在岳少安身后的不远处两个女子声音真急切的呼喊着他的名字,虽然岳少安尚未听觉,但洪玉若却是自幼习武,听觉要比一般人灵敏的多,她的身体微一颤抖,心道,自己现在不能心软,不然一定会害了他,既然她们两个寻到了,那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想着这些,她猛的擦干了泪水,咬了咬唇道:&ldqo;你记住,我洪玉若既然答应了做你的妻子,此生便只是你的妻子,可是我现在却不能跟你回去,如若有一天,时机成熟的话,我会去找你的,玉若此生只属于你岳少安,你安心回去吧,不必再来寻我。&rdqo;
她话虽说的坚决,但表情却出卖了她,那不断颤抖的小手,和急涌而出的泪水都证明了她此刻的心情,听着那边的喊声又起,她一咬牙,转身疾驰而去了。
&ldqo;玉若姐姐,你等等‐‐&rdqo;岳少安喊着,急忙追上了前来。
可洪玉若离去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别说他双眼不能视物,就是在正常之时,也是不可能追的到的,何况是现在。
&ldqo;洪玉若,你给我回来‐‐&rdqo;岳少安大吼着,奋然追去,忽然,脚下一滑,身体猛的下坠,接着,&ldqo;噗通!!!&rdqo;一声落水之声,那愤怒的雨水聚积成的小河奔涌冲下,岳少安只冒了一次头,便再也看不到一丝身影了&hllp;&hllp;
香巴拉和小思寻到之时,却已经是空空如也,岳少安也拳头砸开的泥坑也早已被雨水掩盖,没有了一丝痕迹。
小思抱着香巴拉的胳膊哭声道:&ldqo;小姐,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错了?我只是想在嫁个那个老头之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这也有错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hllp;&hllp;&rdqo;
香巴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鼻子也是发酸,眼中水气一染,却让她硬是忍了回去&hllp;&hll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