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的某座小村庄,王珑儿的家。
“爹爹,姜先生真的是个好人,我们不能让他再呆在吕布的府中啊!”
珑儿之父看看王珑儿,摇头低叹道:“为父又何尝不是如此作想?为父听过姜先生的身世之后,深感其本是一山中的淳朴之人,又因粗知书礼之故,因而有了一颗仁义之心。但他毕竟年纪尚轻,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在这个时候如果追随在蔡侍中的身畔,听从蔡侍中之教导,日后自然会长成一正直君子;但如果因生计之故而继续跟在吕布的身边,只怕在耳驯目染之下,早晚会良知尽失,继而变成一个如吕布一般的残暴之人。”
说着又摇了摇头:“姜先生于我王家有大恩,此恩不能不报,因此我们绝不能看着姜先生身在虎狼之穴而就此沉沦下去。”
珑儿忧心不已的道:“是啊父亲!如果姜先生变成了一个如吕布一般的恶人,那……”
珑儿之父点头道:“从今日姜先生的言谈之中,为父看出姜先生虽然因误会而身离蔡侍中府中,但对蔡侍中并无半分恨意。相反,他对蔡侍中有着深深的愧意,而且对蔡侍中亦尊崇于心。由此可见,他仍想追随在蔡侍中的身侧求学。”
珑儿道:“那父亲有没有办法,令姜先生重回蔡侍中的身侧?”
珑儿之父望了珑儿一阵,沉吟道:“姜先生会离开蔡侍中,主要是因为蔡侍中误以为姜先生对蔡小姐有不良之心所至。不过从姜先生冒险送你归还一事上来看,他绝不会是那种人的。为父之意,是想明日去蔡侍中府上求谒,希望能见到蔡侍中,为姜先生澄清此间误会。”
珑儿急道:“女儿也去!”
珑儿之父望了珑儿一眼道:“你去得干什么?”
珑儿脸一红,支唔道:“我、我也想去为姜先生说上几句话,好为姜先生澄清一下。对啊,此事是女儿亲身经历,女儿去说最合适不过了。”
珑儿之父摇头道:“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别再出门了!若是你再被人掳去一次,可不见得会再遇上姜先生这样的仁义之人救你出来!”
珑儿犹豫道:“可是爹爹……”
珑儿之父依旧摇头:“女儿你莫闹!你可别忘了蔡侍中乃当朝侍中,位高权重。为父只是一介乡间长老,冒然求见都不见得能得蔡侍中一见,搞不好要往返数次才能得蔡侍中一见。若是为父带着你在身边去求见蔡侍中,万一在路上再碰上什么贼人,那便无人能救了。”
“哦……”珑儿知趣的点了点头。
正谈论间,王家的仆人忽然来报道:“主家,门外有人求见。”
珑儿之父抬头望望窗外的夜空,呀然问道:“都这么晚了,是谁要见我?”
仆人道:“来人自称是蔡伯喈蔡侍中府上的仆役陆幽,有要事要向主家垂询。”
“蔡侍中府上的仆役?”珑儿之父楞了一下,马上就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女儿啊,姜先生回归到蔡侍中身侧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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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长安街道之上。
“思归老弟,今日你我出城射猎,你可别又是一无所获啊!”
姜游在马上向吕布笑了笑道:“将军就莫要取笑我了。我连一石的弓都只能是勉强拉开,而且骑术又不精的,羽箭一发弓弦回震,我搞不好都会把持不住,从马背上摔下去。将军你要我射中猎物,实在是很为难我啊!”
吕布笑道:“哎,弓马之事重在习练,你多随我练练也就没事了。”
姜游拱手道:“若将军不弃,还得请将军多教教我啊。”
“哈哈哈……好说好说!嗯?思归你看那边。”
姜游顺着吕布所指的方向望去,人马上就突然楞住:“蔡……师傅?”
城门口的某辆车中,蔡邕蔡老爷子正缓缓的从车中下来,遥遥向吕布施礼。吕布在马上还礼,姜游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姜游牢牢的记着李老头之前给他的提醒,吕布是在马上还礼,姜游则是一见到蔡邕就滚鞍下马,依大礼而拜。
蔡邕微微一笑,向吕布道:“吕将军这是意欲何往?”
吕布道:“偶得闲暇,欲出城射猎耳。哎,蔡侍中却又为何在此?”
蔡邕笑了笑,望了望还恭敬的拜在那里的姜游之后才向吕布道:“邕有一徒,少不知事,数日之前因与邕偶生误会,于自愧之下黯然离府。其实他并无过错,只是因寄我门下,又因其心性散漫之故,使得其自疑之心甚重,所以才会因一点小误会就如此离去。而反观老夫,亦有身为人师却未能及教之过。经数日细思,老夫决定将这个不怎么懂事的弟子接回府去,与其同思己过,同时再尽到老夫身为人师的本份。”
“哦……”吕布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便飘到了姜游的身上。
蔡邕上前几步,走到了姜游的面前,伸手去扶起姜游道:“思归,你还认我这个师傅吗?”
姜游毕恭毕敬的回应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弟子不肖,令师傅担心了。”
蔡邕点了点头道:“看来你还认我这个师傅。既如此,你且先拜谢过吕将军的收留之恩,然后收拾一下,随我归还吧。”
“这……”姜游的心中虽然很是开心,但在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该演的戏他还是很会演的:“师傅,弟子……”说着用超级犹豫的目光望向了吕布。
吕布其实也很犹豫。他难得能有这么个谈得来、玩得投机的朋友,现在突然被蔡邕就这么接回去,吕布也难免会有点失落的感觉。犹豫了一阵,吕布也翻身下马,把姜游拉到了一边悄声问道:“思归,你要回去?”
姜游也陷入了沉思……装的!其实姜游早就对这个场面的发生有过预设,这会儿稍稍的整理了一下便搬将了出来:“将军对我有收留之恩,而且将军待我甚厚,我也不愿离开将军。可是将军应该知道,蔡侍中乃是我师,有师亲之恩,此时又如此折节的来接我回去,我若不随师归府,那我岂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而且我若不去,亦有损将军之名啊!”
吕布奇道:“损我之名?此话何意?”
姜游道:“将军虽待我甚厚,然只是亲友之情;而我与蔡侍中,乃师亲之恩。敦主孰次,将军难道都分不清吗?将军若不放我而去而强留于我,无异于阻碍他人行忠孝节义,而我师蔡侍中又是天下名士,但有何事,立时便会传遍天下。将军若阻碍他人行忠孝节义之事,这要是传扬出去,天下人又将如何谈论将军?”
这段话是姜游把关羽在五关六将之前,张辽的那番话改动了一下搬出来用的,而张辽的原话是:“公(曹操),君父也;羽,兄弟耳。”
却说吕布听了姜游的话之后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思归言之有理!某几大误!”
吕布别的可能是不怎么样,但这点好,就是知道自己犯错了之后会直截了当的说“误”。高顺也曾在归劝吕布的话中提起过“将军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而误不可数也”。
姜游马上就趁势而上:“这事反过来说也一样,将军若能大度的放我离去,世人则会赞许将军之宽爱仁厚。再者将军试想,我就算是回归了师傅府中又能怎样?一得闲暇,我还是可以来寻将军一起把酒言欢、开箭射猎的嘛!”
吕布笑道:“思归言之甚是!那……你去吧,不过你真的要时常回来陪我喝上几杯。”
姜游急忙拉住吕布并悄声道:“稍等稍等!有这么几句话得将军你来说,这对将军你的声名大有裨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片刻之后,吕布便回到了蔡邕的面前,笑着将姜游往蔡邕的跟前一推道:“蔡侍中,足下之高徒因一时之过,离府之后又无处可依,故此某暂为收留,以待蔡侍中与令高徒之间误会尽消之时。现如今蔡侍中与思归既已尽消误会,布亦甚感欣慰。好了,令高徒姜思归,某现在交还给蔡侍中。”
蔡邕恭身一礼:“多谢将军!”
姜游也毕恭毕敬的站到了蔡邕的身后,向吕布拱手行礼。
吕布翻身上马,并在马上回望了姜游一眼,想了想便笑道:“思归,你我也算是一见如故,你但得闲暇,定要来我府中陪我饮上几杯。”
姜游笑道:“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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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刻之后,蔡邕府书房。
“思归,你还认我是你的师傅吗?”
姜游恭敬行礼:“师傅自然永远是我的师傅。”
蔡邕望了姜游一眼,点点头道:“那好……跪下!”
“呃……”姜游微微一楞,但还是马上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蔡邕摇头叹道:“你这孩子!为师当日并未责怪于你,你却只是因为一时之意气,执意彰显清白而离我而去。此举看似刚毅,实则鲁莽之举!自古鲁莽多败事,你如此不细计较而意气用事,若是铸下什么大错,却又置为师脸面于何处?”
姜游老老实实的回应道:“师傅教训得是。”
蔡邕又叹了口气:“罢了,你起来吧。也幸好你天性善良,虽因一时之无奈而暂投在吕布府中,却未有犯下什么过错,而且还知以计而救人,保全了他人之性命与清白。那王珑儿为师已经见过,知你在数日之间虽与她同居一室,却能谨守节礼而不犯其分毫。似你这般,又怎会心存不轨,图谋琰儿?再说起来,为师亦有过啊……好了,你仍回旧日居院居住,陆幽与卫氏亦照料你起居如旧。至于原先的曲乐收录一事……晚些时候再作计较吧。”
“诺!”
过不多时,姜游便回到了前些时候自己在蔡邕府中的居院之中,而陆幽与卫氏亦开心不已的把姜游的行李接了过去。看看这居院,姜游长长的松了口气,低头暗叹道:“终于、纤于回来了D,下次我再也不搞得那么过火了的说!至于蔡大美女那里嘛……嗯!拿定主意,能躲就躲!!”
最讨厌周末了!到了网吧也常常抢不到机位!今天又干站了两个多小时!郁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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