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年轻人伸手摸剑却摸了个空……这到并不是姜游与貂婵作了什么手脚,而是这年轻人一时大惊之下却忘了自己没有带剑在身上。
姜游与貂婵都噗哧一乐,然后姜游向貂婵使了个眼色,貂婵会意之下缓步上前,将手中的长剑往年轻人的手中递,结果却把这年轻人给闹得楞在了那里……你说这剑是接还是不接?不过有一点到是可以肯定,就是年轻人看出姜游与貂婵此来没有什么恶意。
正尴尬间,姜游开口笑道:“被唤出姓名便如此吃惊,想必你就是颍川徐元直了。放心吧,你于中平末年做的那点事早都过去多少年了,这多少年来又天下大乱府制失治的,谁还记得啊?”
年轻人迟疑着收回了手再正了正神,略一瞥眼却发觉貂婵却仍然将剑递举在他的面前,当下又很尴尬的勉强笑道:“请、请收回此剑……”
貂婵甜美一笑:“你误会了,若你真是颍川徐元直,那此剑便是我家主公相赠于你的。”
“……”姜游无语了片刻接上貂婵的话道:“阿秀,你能不能别叫我主公啊?你叫我主家或是主上我都没话说……得得得,我最后再问上一句,这位兄台可是颍川徐庶徐元直?”
这年轻人正是徐庶,这会儿听了姜游的话之后也是微微一楞,心说面前的这二位难道说不是夫妻?可这种亲昵的态度。不过现在可不是犯这种楞的时候,再听姜游问起,徐庶想了想点头回应道:“在下确是颍川徐庶,因本为单家子弟,故本名单福。敢问兄台是?”
姜游笑道:“我?姓姜,名游,表字思归。或许你应该有听到过一些有关于我的传闻才对。”
徐庶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行礼道:“原来是姜先生,在下失敬!那这位是……”
姜游道:“她?闺名王秀,与我算是有婚约在身,平时也喜欢乱开玩笑,我们是这么闹惯了的,元直到也不必在意太多。哦,还有这剑的确是送给你的……其实剑止凡品,只不过剑中有一卷手,元直不妨取出观看。”
徐庶将信将疑的自貂婵手中接过了长剑,抽剑出鞘之后有一张信纸飘落。再捡起细看数眼之后,徐庶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眼中亦见了泪:“娘亲!是孩儿顽劣不孝,累娘亲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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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院向东三里,乡间酒肆。
简单而实在的酒菜已经摆上了台席,姜游举起了竹杯闭目慢饮,貂婵则乖巧的跪坐在了姜游的身边一声不吭。至于徐庶虽然坐在姜游的对面,却依旧在呆呆的望着手中的信,眼中时不时的有泪珠滚落,直到泪珠滴落到了信上蘸湿墨迹,徐庶才会小小心心的先弹去字帛上的泪珠,之后才举袖拭泪。
除了这三位之外,还有一个人与徐庶年纪相妨的年青人陪坐在徐庶的侧席,却是徐庶的好友,与徐庶同为颍川人的石韬石广元,这位是姜游邀徐庶来酒肆小坐叙话时在路上碰见的,所以就一并请了来。不过此刻的石韬与徐庶的不时垂泪不同,望向姜游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警惕与怀疑之意,看样子好像是有点不太相信姜游。
对此姜游也只是一笑了之而已,因为姜游知道自己作为一个陌生人却突然这样冒出来再递封家给徐庶,在这种乱世之中如果不会惹人生出些疑心那恐怕才是件怪事。再比起姜游的淡定自若,貂婵对石韬那怀疑的目光却是怒目而视,几次三番的硬是把石韬给瞪得低下头去不敢与貂婵的目光触碰。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徐庶小心翼翼的将信放入怀中收好,这才向姜游毕恭毕敬恭必敬的一礼道:“先生大恩,庶铭记与心矣……”
姜游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到是令弟徐康的身体不好,令人担忧。我已差人前往颍川先调治令弟身体,若无大碍再接令堂与令弟来此与元直相会。”
徐庶微微一惊:“在下乃负罪亡命之身,何敢劳先生如此?”
姜游道:“元直何出此言?中平末年之时朝纲**,郡县之间几乎全都是些勾结恶人以鱼Rou乡里的贪官恶霸。元直当初虽是为友复仇,但所杀之人的确该杀……哦,我在许都呆了一年有余,之后任屯田校尉司管许都西南诸屯,与颍川相临,游走之时听说过元直当初的一些事迹,所以对元直很是敬佩,故而有意结交。后虽因曹瞒长子曹丕所迫而逃亡至此,结交之心仍不曾减,故此差人去往颍川探望。日前来此拜访水镜先生,偶然听说门下有一弟子如此如此,据我猜想可能就是元直,故而来此寻问。”
姜游的话里有扯淡的成份,但这封信还真是徐庶之母所写的。姜游是不能再返曹境,但派几个人去照应一下徐庶之母与徐庶之弟徐康还是没问题的,再有意的透露上那么一点点,弄封徐母的信来还不是小儿科?然后再小小的耍点手脚,把徐母与徐康给弄到荆州来也是容易事。要知道徐母在徐康死后几乎是以乞讨度日,现在得到了徐庶的消息,又得到了姜游的照应,回头还可以与徐庶来个母子重逢,诂计换谁都会相当的乐意。
的八岁?八岁的徐庶还是个小孩子,杀得了人才是怪事!暗荣当徐庶是刺客世家里打小培养出来的刺客啊?)
却说徐庶有从信上看到徐母晚些时候就会来荆州的话,大喜之下再次向姜游拜倒施礼道:“蒙先生大恩,庶不日便可与老母重逢,此恩庶没齿难忘矣!无以为报,请先生再受庶一拜!”
姜游扶起了徐庶,暗中心说还好,刘备这会儿应该还在汝南那里和刘辟、龚都这些黄巾余党准备着攻打许昌的事,我现在是抢在了刘备的前面先拉住了徐庶。不然等到刘备一来,再想拉拢徐庶可就难了去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姜游知道就自己现在的这点名头,真没办法去和刘备相比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入为主,先给徐庶下足猛料!
“元直尚在求学吧?你在这里的事我听水镜先生提起过,心中也是敬服不已啊!这样吧,你也别先生先生的叫我,即我虚长元直数岁,若元直不弃,不如唤我一声兄长。”
徐庶慌道:“在下不敢高攀!”
姜游忙给台阶:“高攀的是我。啊,元直仍在水镜先生门下求学,但却苦无学资吧?为兄不才,今在荆襄定居商贩,到也颇有余财,元直的学资之事就由我来资给吧。”
徐庶道:“已蒙兄长大恩,又岂敢……”
姜游摆摆手:“将心比心,我当初少时亦欲求学,却苦无学资,若不是得蒙恩师蔡侍中收留,只怕我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介庸俗之徒,只可惜吾师……算了,不提也罢。其实能助有志之人潜心向学,亦是吾师遗愿,我也可算是尊从师命。真论起来不止元直你,但凡是水镜先生门下有志却贫寒之士,我都愿意资助。”
徐庶再拜:“兄长高义!”
这会儿不止是徐庶,就连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石韬石广元,脸上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石韬的情况其实和徐庶差不多,同样是司马徽门下的寒门士子,平时在水镜院里是做杂役来代替学费的。作为“穷困生”,心底又有那么股子的傲气,虽说不屑于旁人的资助,但没给够学费,多少总会觉得有些对不起老师。再者古人讲究“天地君亲师”,师恩那是重于天的,欠下了师恩那是无法回报的,但如果只是平辈的人资助,相对来说却要好回报得多,所以并不排斥姜游提出的资助。
至于姜游却也是在心中暗爽,因为不但找到了徐庶,还“买一送一”的捎上了个石韬,这也是桩意外之喜。旁人不知道,姜游却心里清楚,石韬其实也是个人才,与徐庶一起去曹营之后“仕历郡守、典农校尉”,而诸葛亮在后来出祁山的时候都曾经叹息过“魏殊多士邪?何彼二人不见用乎?”,由此可见诸葛亮对石韬的评价是很高的。
既然是人才,那当然要拉过来再说,按姜游的战略计划,对人才的需求量可是非常大的。远了也不说,短期计划中的澳门、三亚可都要有合适的人才去坐镇,而石韬无疑就会是一个很合适的人。
这会儿眼见着徐庶再拜,姜游便又扶起了徐庶,然后就开始试探口风:“元直不必如此,也不必再担忧什么,安安心心的在水镜先生这里求学便是。待学成之后博回功名,然后再衣锦还乡、光耀乡里,如此当不负令堂之望。”
徐庶闻言黯然片刻之后才道:“庶碌碌庸才,又何敢厚望功名?”
姜游手上有相关资料,知道现在的徐庶学业未成,正值人生低谷,得有人鼓励才行,于是便笑着拍了拍徐庶的肩膀道:“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当初不过是一介乞食之徒,可是我用心去做之后还不是给我混到了现在的家财万贯?到是元直你能弃匹夫之勇的小剑,转而折节求学……我觉得吧,你现在执拿的是无形的元戎之剑,较之匹夫小剑,胜之万倍。方今正值乱世,你的元戎之剑终会有其用武之地,你也必能成就一世功业。”
徐庶楞了一下,口中默念道:“无形的元戎之剑……”一边念叨着,徐庶的右手缓缓曲指虚握了起来,好像手中就握着一把剑一般。
姜游笑了笑,自衣袖中如变戏法一般又摸出了一本线装本的递给徐庶。徐庶望了一眼便楞住了:“这是……”
“《孙子十三篇之精要》。《孙子》一原文也未免太过繁琐了一些,所以我摘其精要之处简记于此,元直若不嫌弃可以参看一下。不过本人才识浅薄,这本精要之中如有甚缺失与不足之处,元直也莫要笑话。”
说完这话,姜游脸上是带着微笑,心里却直想扇自己两记耳光再说。这本所谓的《孙子十三篇之精要》,其实就是后世流传的《孙子兵法?曹孟德注》。
据说在姜游本来的年代,《孙子兵法》的原文早就已经失传了的,流传下来的只有老曹注释的《孙子兵法》简化版。姜游想与徐庶拉关系,想来想去最好的礼物可能是就兵战策什么的,所以就翻抄了这么一本出来。不过好就好在姜游曾经在老曹操那里混过一段时间,知道曹操这个时候还没有写,或许是没能写完这本《孙子注》,所以他陆仁抢先一步,先抢了老曹的版权再说……如果那年头有版权的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徐庶这种求学仕子来说,这种礼物的价值可远比金银财宝什么的要有意义得多。当下徐庶双手颤抖着接了过来,翻开来先看了几页,马上就再次向姜游大礼参拜,感激不已的道:“兄长如此厚爱,却教庶何以为报?家母信中有言,若能得兄长不弃,但有所趋,庶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姜游闻言心中呀然,心说这徐母还真有意思,难不成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想拉拢徐庶来帮自己的忙不成?不过姜游的人可清醒着,没被这些客气话给冲昏头脑,只是笑了笑扶起徐庶道:“元直言重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自由自在的行商之人,哪里会有什么事要你去帮我拼命的?元直你还是安心的在这里求学吧,待学业有成,寻一方可投之人再一展长才便足矣。哎,说到这里,却不知元直心中可有中意的诸候?”
徐庶与石韬对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才道:“实不相瞒,庶与广元虽学业未成,需在两年之后方能师满,但既然身在荆襄,却也有些意属刘荆州,想在荆襄之地一展抱负。”
这是姜游意料之中的答案,不过姜游还是皱起了些许的眉头,口中低声念叨道:“刘景升刘荆州吗……”说着说着,姜游轻轻的摇了摇头。
徐庶见状迟疑着问道:“兄长何故叹息?”
姜游道:“这个嘛……我不好在背后说别人什么。不过元直你既然问起了,那我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刘景升刘荆州只怕会令你失望。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元直你师成之后,大胆的去试上一试却也无妨。路是要靠自己去走出来的,哪怕就是跌倒了,对自己也是一种历练。”
“兄长教诲,庶自当铭记在心。”
姜游望了望天色道:“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昭姬与小柔还在等我出行呢。反正我在水镜先生这里还要住上好几天的,有什么话我们晚些再说亦可。”
徐庶和石韬看看天色,也确实不早,当下也只好向姜游拱手暂别。姜游将二人送出酒肆,望定了徐庶的背影,心中暗道:“现在拉拢徐庶还早了点,第一是我这里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完,第二就是现在的徐庶还需要相应的历练才能成为原本那个连曹操都怕上几分的一流军师,我如果下手下得太早,得到的只会是一个不完整的徐庶,闹不好还会把自己和徐庶母子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反正现在才建安五年……哦,快建安六年了。反正我有得是时间和徐庶把关系打扎实,同时还得在他母亲的身上多费点功夫。只有这样,在合适的时候我才能让徐庶召之则来,来之能用。对了回头徐康到了,我让他去管个分铺也不错……突然发现我很Yin险,呵呵!”
正思索间,貂婵结完帐来到了姜游的身后,凑上来问道:“思归,你又在算计谁啊?”
姜游回过神来,略一瞥眼就看到那边酒肆的老板和伙计什么都全都双眼发直、哈拉滋横流,再看看貂婵,姜游自己也是色心忽起,领着貂婵出了店门后就嘿嘿Jian笑道:“我在算计你呢!”
貂婵微微一怔:“算计我?我有什么可算计的……哎!”
突然之间反应了过来,明白了姜游话里的意思,只是想发作却又不好发作。姜游这时一搭貂婵的手腕,伸手一指远处道:“水镜先生说那边的雪景最美,我们去观赏一下……偶尔放下我们的架子,回到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光,你看如何?”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