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已舀入樽中,但周瑜却一直没有向姜游问话,而是用饶有兴致的目光望着姜游而姜游呢,被周瑜的目光望得有些心里暗暗毛,但却因为不知道周瑜会问起什么,自己也不敢肓目的开口
却见周瑜又望了姜游许久,忽然举樽向姜游呵呵笑道:“先生放心,瑜不会向你问及荆襄虚实,以免先生在刘景升那里难做人瑜真正想问的嘛……其实先生曾千里奔逃,途经袁氏属领;后暂居平原时,平原则属公孙瓒属领;再往后一些,先生投在刘豫州帐下治理连云,亦与吕温候交情非浅;而吕布败亡之后,先生又在许都呆过年余,之后才出逃至荆襄……”
说着周瑜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说辞:“哦,瑜出此言绝无讥讽之意,而是想说先生既然去过这么多的地方,见识过的人物也定然不会少想如今的天下群雄之中,吕布已败亡多年,袁本初亦于年初时病故,所剩下的曹孟德、刘玄德、刘景升,先生竟然于机缘之下全都见过,还有我家主公吴候,想必先生也见过了?瑜现在就是想问问,在先生的眼中,这几家诸候各相如何?此仅为酒宴之间的清淡杂论,想来也并不犯及先生所避讳之事才对瑜不才,还望先生赐教一二”
清谈,汉末时期文人士子阶层中流行的一种交流方式最初时为了躲避迫害,谈论的多为老黄之道或是道家学说,后来就变得喜欢谈论与品评天下人物,像许子蒋就是谈论人物的代表而姜游穿越十多年了,对这一类的事见得绝不会少
不过姜游的心眼也多,这会儿已经隐约的猜出周瑜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清谈人物,实际上是想从另一个方面来了解一下自己将来的对手而对姜游来说,这其实也正好是一个达成自己来找周瑜的目的的机会,但话则要小心点说才行
思索了一阵之后,姜游于沉吟中开了口,但却不是马上提及老曹,而是先提及了眼下与孙吴方面最扯不上什么关系的刘备:“在下曾在刘豫州的帐下为官,后与刘豫州先后逃至荆襄,彼此间也颇有交往,所以对刘豫州所知最深,就先谈论一下刘豫州刘豫州者,身为汉室宗亲,素以兴复汉室为己任,虽屡战屡败但却坚韧不拔;兼其视贤下士,能得人死力,故虽屡败,却仍有关羽、张飞、赵云等猛将相随今其暂居于野,众虽不过数千,但多为百战精兵,战力依旧强悍非凡只是……”
周瑜显然对姜游所说的这番话很感兴趣,急忙凑近了一些急问道:“只是如何?”
姜游见周瑜对刘备都如此的感兴趣,心里面也有自己的看法在姜游看来,孙吴方面一直对荆州垂涎三尺,但如果是正儿八经的去打,孙吴方面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所以想来点阴招损招,比如说挑拨离间什么的,使刘表方面的自身实力下降而刘备现在客居于荆州,且诂计是个人都知道刘备是很有野心的人,周瑜会想从刘备的身上动点手脚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过姜游可没有笨到把这话想法说出来的地步,再说你周瑜是想玩什么花招,在现时点又关自己屁事,所以还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只要是人,就都会有自己的软肋与不足之处刘豫州勇则勇矣,如果是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与其对敌,即便是曹孟德也会畏之三分,但刘豫州最大的缺陷就是其勇有余而谋不足,观其帐下亦无居中调度,善用勇将之人,是以今日的刘豫州仍难以成事不过荆州乃多贤之地,刘豫州若是能在荆襄之地寻得贤士谋臣再委以重任,那时只怕就会羽翼尽丰,亦有望成就大业”
周瑜对姜游的这番话虽暗中有些不怎么满意,但却也深表赞同,不过话头还是要导一导的:“荆襄九郡之主乃是刘景升,而刘豫州在荆襄之地召兵买马、寻贤纳士,刘景升难道还会坐视不理,任刘豫州渐渐成事?”
“这个嘛……”姜游故作姿态的晃了晃酒樽,又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这就要谈到刘景升的为人如何了刘景升嘛,若是在清平盛世,会是一方贤王佳吏,但现在偏偏是群雄逐鹿的乱世,他到有几分生不逢时统而论之,刘景升为人多疑,而最不可取之处却是他的善善恶恶,即‘盖善善而不能用,盖恶恶而不能去’就拿他对待刘豫州之事来说,他明明知道刘豫州乃当世英杰,必不会久居于人下,却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纳,反而还给予城池,想让刘豫州为其镇守荆州北方的门户,可是对刘豫州所部所需的钱粮军械却又总是严加控制,终以数千人为限这是刘豫州现在还能恪守仁义,亦顾及乃是同宗,不然的话刘豫州只怕早就成为了第二个张绣,至少也得是弃刘景升而去往他处刘景升身为人主却是如此,真正的贤明之士又哪里去屈投于他?”
说着姜游端起酒樽喝了口酒,顺便再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才道:“另有一节,刘景升眼下已年过六旬,气疾亦时有作,已是年老昏花、难以理事而其心中所想,不过是保守荆襄之地的太平之局,其余的事既不明也不知刘豫州在荆襄之地召兵买马、寻贤纳士,他也没有当作一回事而疏于顾及再就是刘景升年事已高,而其膝下的二子刘琦、刘琮已早有争位之斗,刘景升自家的家事尚且顾及不暇,又哪里顾得上其他的事?”
周瑜双眉微微一皱:“去年我江东攻袭江夏且一战定城,只因力不能及才退还江东,之后大公子刘琦代黄祖镇守江夏这刘琦不在刘景升的身侧,难道说……”
姜游心说你周瑜应该是在揣着明白却装糊涂?不过转念一想,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是应该由自己来曝点料的好,不然之后谈论到老曹的时候,话里的份量突然一下变得那么重,似乎也会有些说不过去所以姜游又灌了一大樽的酒,然后就装出了些许的醉态……其实就这种寻常的水酒却想灌醉姜游,少说也得二十斤左右可能才会有点效果:“不怕都督见笑,刘景升此举在我看来,其实正是错得最离谱的地方之前明明有袁本初的前车之鉴,他却还要犯这种错”
周瑜心念一动,赶紧的又敬了姜游一樽酒之后笑而问道:“先生此话却是怎讲?”
这一大樽的酒灌下肚中,姜游醉意是不会有什么,不过下腹这里却着实涨得难受,但脸上的醉意却还是得摆出较之刚才浓的几分醉意:“当初袁本初将长子袁谭、次子袁熙,还有长甥高干分遣至幽、并、青三州时,田丰就曾经苦劝过,说这样做乃是取乱之道,可是袁本初却没有理会的执意而为,可现在呢?曹孟德正是借着袁谭与袁尚的争位之斗而攻入了河北”
也不用周瑜追问,姜游露出了些轻狂之态,自己执勺给自己舀上了满满的一樽再灌下肚去,然后再轻叹着摇头道:“眼下的荆州中人分为三个派系,一派以蔡瑁为,支持刘琮日后继位;一派就是刘琦自己而已,但看似力孤,实则却有刘豫州在背后支持着刘琦至于剩下的一派嘛……”
周瑜扬了扬眉头,笑问道:“这剩下的一支派系又是以何人为?”
姜游略显张狂的笑道:“无人为因为剩下的一派都是我这样的,简单点说就是典型的墙头草两边倒他两支派系斗来斗去又关我等何事?谁掌了权就听谁的,而任他们怎么斗,我这样的就是力争两头都不得罪,安安心心的赚自己的钱,过自己的舒服日子也就行了”
周瑜“哦”了,目光之中带出了几分别有意味的笑意……
今天周末,在网都抢不到机位,勉强出这些也不错了,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