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线,夕阳如画
孙尚香正刻正推着吕玲绮在海滩边散着步,享受着轻柔的海风各自深吸了一口带着几分咸味但却清怡人的空气,吕玲绮开口向孙尚香问道:“你我都不在女兵营中,北境来的那些百姓的救助与安置之事不会有问题?”
孙尚香的心中挂着事,因此脸上是勉强的挤出了几分笑容回应道:“放心依依陈宫的女儿的武艺虽不及你我,但论及文政之能却远在你我之上,安置北境百姓的事交给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吕玲绮笑了笑:“我们女兵营的后辈是越来越出色了,可惜最早的那三千姐妹都不在了,不然的话……啊”话到这里吕玲绮突然想起来当初的夷吴泉州之战是孙尚香心底之痛,因此就赶紧的收住了嘴
不过吕玲绮的话还是触动了孙尚香的心弦沉默了半晌后,孙尚香忽然问道:“玲绮,若是有一天夷吴之间再起刀兵,你我又当如何?”
吕玲绮闻言亦是一阵的沉默许久之后,吕玲绮才摇头叹道:“我在北境之时,也曾问过叔父与此相近的话,而叔父是叹息不已的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在原有的历史上,曹植的《七步词》作于建安二十五年,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建安二十六年时老曹都还没死,曹植的《七步诗》就都还没影,姜游也就顺手拿过来用了
看看孙尚香有些不解,吕玲绮便解释道:“是这样的其实叔父身在北境,心中最担心的也是令兄吴候会有所作动叔父说若换在平时,诸候交兵、成王败寇,叔父就算是丢了州郡城池也不会太过在意,大不了远遁海外,要么就图谋再起,要么就逍遥终生只是眼下五胡生乱,北境百姓如在沸油之中,叔父率军赴北,三军命脉全赖夷州诸郡供给,所以夷州万万不能有事”
“……”
“若依常理,叔父应该回师夷州……不,叔父根本就不应该出兵北境可是叔父没有这样做,因为叔父知道,在北境有着太多的百姓需要有人从五胡贼人的魔掌中把他们解救出来,需要有人去守护他们为了这些百姓,叔父清楚自己不能那么自私自利”
“…………”
这时吕玲绮的脸上浮现出了敬仰之情:“尚香你还记得?叔父很早的时候就曾言及‘轩辕华夏本一家’,夷州与北境虽然相隔千里万里,但北境百姓与叔父、与我们却同为轩辕之后,又怎能视危而不救?如今五胡贼人犯境生乱,视我轩辕子民为豕犬而肆意欺凌,残害我轩辕子民,叔父弃一己之私率军北上讨贼,曹操与刘备这对不世世仇都能暂弃仇怨而联手击胡同样的,夷吴之间虽然互有仇隙,但毕竟也是同根于轩辕,所以叔父相信在大是大非之前,以令兄吴候之明,断然不会只因一己之私就置天下大义而不顾”
“……”孙尚香身形微颤,心中暗想道:“姜夷州他就如此信任我那二哥?”
其实这些都只是姜游说给吕玲绮听的漂亮话而已真正对姜游来说,会不担心孙权突然在自己的背后捅上一刀那是骗人的,只不过嘛……孙权本身的军事能力其实并不够看,其主要的本事是来自会用合适的人换句话说,就是真正能给夷州带来威胁的,主要是来自于孙权麾下的江东四英,可是现在的江东四英都是什么情况?
江东四英之中,对夷州威胁最大的是吕蒙不过在早些年的夷吴东海之战时,吕蒙就被姜游给做掉了……真论起来,江东四英中最具攻击性且最擅长搞偷袭的就是吕蒙所以对吕蒙,姜游根本就不敢手软半分要是夷吴泉州之战的事再来上一回,姜游搞不好会崩溃掉
周瑜,原本应该在建安十五年,周瑜三十六岁的时候病死的不过因为夷吴之争,周瑜作为东吴使节跑过一趟夷州,被医圣张仲景查出了周瑜身上潜伏着的伤寒病根,然后周瑜的生死大坎就这么莫明其妙的过去了
只是命保住了又能如何?自孙策死后,周瑜在江东的威望实在是太高,高到孙权都时常会坐立不安,也就是周瑜可太有些功高震主了,因此孙权总是在不露声色的消减周瑜的兵权与威信自赤壁之战到现在已经十多年,在不停的打压之下,周瑜在江东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权威性,现在也只不过是挂了个闲职而已,孙权亦不敢再度重用周瑜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个时候孙权突然重启用周瑜,姜游就算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孙权是想干什么
鲁肃,本来也是个早几年就会病死的人物,在原有的历史上是病死于建安二十二年不过现在嘛,由于鲁肃是个大局观很强,很重视现时点东吴对外同盟关系的人,在夷吴之争后为了保证双方的友好关系,可没少往夷州跑反过来,姜游也很重视鲁肃这个能保证双方友好关系的人物,因此有刻意的留心过鲁肃的健康状况在鲁肃患病的时候,姜游干脆就请张仲景跑了一趟东吴,帮鲁肃调养好了身体,因此现时点四十八岁的鲁肃还是生龙活虎的人一个然后鲁肃既欠了姜游的人情,又因为东吴在以荆州为目标的时期实在不便于与夷州交手,所以一直在极力的保全夷吴友好关系
最后是陆逊……这个不用多说,姜游还没成为夷州牧的时候,陆逊就成了姜游的麾下
当然了,这些话姜游是不可能说给吕玲绮听的,所以是挑了些好听的话来应付一下吕玲绮,吕玲绮又哪会去计较其中的细节?所以当孙尚香问起来时,吕玲绮基本上是把姜游当日的原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孙尚香听而这些话,带给孙尚香的震憾又是何等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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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吕玲绮有伤在身,这时早已沉沉的睡去,但心中有事的孙尚香却怎么都睡不着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孙尚香没来由的长叹了一声,整理好衣着后提着佩剑出了门
七拐八拐,路上也碰见了不少巡夜的士卒这些士卒基本上都认识孙尚香,知道孙尚香尽管是东吴的人质,但也同样是夷州女兵的统领人物,偶尔的出来夜巡一下是很平常的事,所以都有向孙尚香见礼之后再问孙尚香要去哪里,需不需要人陪伴
孙尚香这是突然想去北境百姓的安置点看看,人跟多了反而不太方便,所以就让巡夜士卒们忙自己的事情去,孙尚香则是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附近的一个临时安置点看看简易的窝棚中沉睡的北境百姓,再想想自己这些年在夷州虽为人质但却自由自在的生活,忍不住仰天轻叹,心中暗道:“二哥,你此时的心中又是在如何作想的?小妹只希望你能争气一些,千万莫要让小妹失望,也千万不要丢了父亲与大哥的脸面……”
正仰天发着呆,却忽听得附近有个女音尖叫了一声孙尚香一惊之下急忙赶到近前,却见是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正死死的抱住了枕头,眼中亦尽是惊恐之色一望见赶到近前的孙尚香,这少女不住颤抖的身躯便不住的往后退,就连口中的话语都是颤不成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孙尚香刚想上前,却有一年岁较长的夷州女兵伸手拦住了孙尚香:“孙郡主,请让我来”
孙尚香楞了楞便停下了脚步,再看那女兵俯下了腰身,和颜悦色的向那少女道:“孩子别怕,你刚才只是做了噩梦而已你看清楚,这里是夷州,不是北境别怕,别怕……”
慢慢的,那少女心境渐宽,然后在女兵的膝头沉沉睡去又过了一会儿,这女兵走出了窝棚再向孙尚香见礼,孙尚香点了点头后问道:“方才那女子是?”
女兵摇头叹道:“唉,做噩梦罢了这些北境的女孩子被五胡贼人欺凌得太惨了,即便是到了夷州也时常会噩梦不断,这种事我们这里的女兵早都见惯了有时候试想一下,北境的女子会变成这般模样,足可见五胡贼人是何等的该杀、该杀每每念及于此,我们都挺羡慕那些被主公带去了北境的姐妹,因为她们有机会亲手诛杀五胡贼人,而我们……罢了孙郡主,妾身还要去巡视其他各处,不敢在此闲聊误事”
孙尚香点点头,示意女兵去忙,自己则又探头望向了窝棚之中,手中的剑却是越握越紧许久过去,孙尚香心中突然下了决心,一扭身头也不回的向码头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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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孙尚香自愿来夷州为质的时候,姜游曾经在淡水码头安排了一艘快船,并且明明白白的告诉孙尚香,如果孙尚香哪天想走,直接上船走人就是而盟约关系,就算是有人质也没有什么约束力,何况孙尚香只是一个女子?有心交好,不用订什么盟约也一样是好朋友;有意为恶,那再多的人质也一样没有用
当然,孙尚香这十来年的时间下来,并没有借此逃回东吴,这艘船也只不过是孙尚香偶尔用来在附近海面休闲渡假用的东西而已而今日上船,船上的船工们以为孙尚香又是想去海面上转转,正好这些船工也闲得发慌,便凑上来问询道:“孙郡主今番是想去哪里游玩?”
孙尚香道:“船中的给养够吗?”
“够够够,能去珠崖打一个来回的”
孙尚香沉默了片刻,随即下令道:“准备出海我……要回东吴”
“啊——?”船工们全都吓了一跳
孙尚香环视了众人一眼,轻叹道:“我知我走得仓促,有些于理不合这样,这位兄弟,劳烦你赶去莽甲,代尚香向雪姐道一声罪另外再告诉雪姐,孙尚香今生绝不会有负夷州半分”
“可、可是这……”
孙尚香沉声道:“当初姜夷州曾经明明白白的对我说过,此船置于码头,若我何时想回东吴,绝不会阻挠半分你们现在是想违抗姜夷州之命吗?”
“……”众船工哑然对望,毕竟姜游是发过这样的话,最后只能致礼应诺至于孙尚香指出来去报信的人,则是急急忙忙的下了船往莽甲赶
月色之中,这艘快船徐徐的驶入了海中孙尚香在船尾凭栏而望,最后也只是深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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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孙尚香人还在海上的时候,李雪就收到了孙尚香离开了夷州的消息李雪当时就大吃一惊,但却又不敢用通讯器告诉姜游,以免姜游分心,只能是自己这里一面抓紧对东吴的布防之事,一面赶紧的派出了细作加强对东吴方面的情报工作再就是对孙尚香返回东吴一事,李雪很明智的进行了消息封锁,甚至连在淡水养伤的吕玲绮都毫不知情,还以为孙尚香是又跑去哪里游玩了
不提夷州如何,只说孙尚香于几天之后回到了吴郡的码头靠岸之后孙尚香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就找到了吴郡陆氏的负责人陆幽,请陆幽再传一次话给李雪话则还是那句话,就是孙尚香绝对不会有负夷州半分陆幽哪敢怠慢?立时就派了船赶回夷州去传话,同时也不用李雪的人过来,陆幽就加强了情报收集工作
又是几天过去,孙尚香来到了东吴的军政中心建业当孙尚香驻足在宫坻侧门前时,心中不住的轻颤,暗自叹息自己竟然会这样回到东吴
只是她这一驻步,立时就有卫兵留心到了她,毕竟孙权的宫坻不是寻常的百姓可以随意停留的地方一队卫士抢上前去,手中的兵器也都指定了孙尚香,喝令孙尚香离去,否则又当如何如何
孙尚香看看这些卫士,不由得暗自自嘲道:“忘了,这里不是夷州,我又离开了太久,真不知道还有几个人会认识我的”
众卫士见孙尚香站在那里发呆,这就准备上前拿下孙尚香再说,孙尚香却从随身的小腰包中摸出了块玉符往众卫士的眼前一亮:“你们不认识我的人,但总该认识这枚玉符?我二哥就算再不讲情面,该给我的东西还是给了我的”
“咦?这、这玉符是……郡、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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