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知道下午约人不大馁当,上班簇最盼望的是双休日,累不累都好,上班时间的五天最起码时间是要保证,就是偶尔溜溜,那也要因人因事而宜,大部分人还是得老老实实呆着或者是干着。周末,是最好的休闲时间,像这种日长夜短日伏夜起的炎热夏季,午饭一过,躺在凉凉的空调房里,一睡可能就是四点五点了,起来伸伸懒腰,弄个晚餐,新一天的夜生活又开始了。
晨星不得不下午去找罗莲。
每一个周末的两天上午,她要在自家的练功房教思思和玲玲练舞蹈。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一定要履行自己的诺言的。
上午十点左右,凌槐风打电话来了,他说他要到下午才有空,玲玲就放她那儿了。
吃过午饭,晨星带着两个孩子躺在床上休息。
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知道罗莲少女时代是一个高傲的公主,现在是财政局长的夫人。她听说罗莲丈夫家的背景比罗莲的还要显赫。门当户对,那是中国传承了几千年的姻缘相配法则。
像她们那样的家庭,自己去登门拜访,人家会怎样看她呢?还有,十多年没见面了,自己平白里冒出来要去求人家帮忙,该带点什么东西去呢?像他们那样的人家,要什么会没有?自己卖的东西要是成了人家背后扔了的垃圾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还是去超市挑一份最好的苹果算了。生活在同一个小城,总该吃同一个小城里出售的苹果吧?
她爬了起来,看两个孩子相搂着睡得正香,她要去买苹果了,就在她们小区的大门对面就有一家大超市。一会儿能回来。
她买了一大袋的苹果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两个孩子还甜甜地睡着。她坐在床边又想开了,她在想该几点去拜访人家更适合。
电话响了,是罗莲。
“喂,晨星啊,你怎么还不来呀,我等你好久了。”
“噢!那我马上就过来。”
两个孩子被她们的通话吵醒了,一听晨星的最后一句话,一个翻身,双手还揉搓着眼睛便喊起来:“我也要去!”
晨星本来就是打算带着她们一起去的。醒过来了,正好。
当晨星提着一袋苹果和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罗玲的家门口时,罗玲大吃了一惊。
分别十年了,晨星还是那么的漂亮。不!准确地说比十年以前还漂亮,是一种成*性由内至外散发出来的温馨而亲切自然的美!
这种美没有任何人工的做作,罗莲是个女人,看得都有些心跳怦怦,拔不开眼睛了。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欣赏,倾慕中带有几分酸涩的嫉意。
晨星看见罗莲的第一眼也大吃了一惊,她不是一个高傲的公主和雍容华贵的夫人吗?怎么会憔悴得好像比自己大了足足有一个年代,竟像是这栋别墅的一名阿姨?!
罗莲不是阿姨,而是豪宅女主人。
当晨星走进罗莲那豪华的居室里面时,本是很含蓄的她情不自禁地扭转着头四处看看。再淡泊的女人,内心深处仍难免藏着一缕对物质生活的向往。
思思可不像晨星那样忍得住,她看见一样她认为很好的东西便啧啧地赞叹,哇哇地惊叫,拽着玲玲从一楼跑上了三楼。
罗莲没有半分优越的喜悦,而是拉着晨星的手同坐在一张沙发里。
十年前是同桌,彼此隔着一条沟。十年不见了,罗莲这么一拉手,她们的距离反而近了。
女人,喜欢倾诉,特别是一个生活里有故事的女人,她们就更需要找一个她们认为可信的人来倾诉了。
晨星不善言辞,性格内向,不是一个好诉说的人,正因为她的内敛和含蓄,绝对是一个值得所有人信赖的倾诉的好对像。罗莲对她的亲热也许不是同学之间的友情,而是一种郁闷之极的倾诉的需要。
罗莲的话匣子还没打开,因为三个孩子集在一起嬉闹着,要把楼给掀翻了!
高逸亮在楼上恼怒地大声斥喝。
晨星听了,脸色微微一变,站了起来。
罗莲拉着晨星的手,气呼呼地说:“我们聊,别理他,他是一条网虫,一个疯子!”
晨星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当官的人会是一条网虫,一个疯子。她从罗莲的憔悴和喋喋不休看出她活得不幸福,也许,她的不幸来自于高逸亮吧。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的混水,还是不淌为好。虽然找罗莲的目的还没有机会道出,但她觉得自己该走了,只要联系上了,迟些时候说也没关系。她没有按罗莲的意思再坐下来,而是歉意的微笑着说:“对不起,两个孩子凑在一起,也真是闹得不像样子。”
“你怎么生了两个呀?”
“不是的,更小的那个是别人寄放在我们家学舞蹈的。”晨星说这话时差点告诉罗莲,玲玲是凌槐风副县长的女儿了。她的嘴一滑,还是自然地说过去了,她为自己有了一点掩饰的本领暗自高兴了一下。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曾经是高考舞蹈专业全省第一名。你既然会去做家教,让我的女儿假日也去你那儿学吧。另外,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合起来,收入会比你幼儿的工资还高哩。”
“你的孩子要学舞蹈就送过来吧,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
“你呀你呀,要是你不收,我才不好意思把孩子送你哪儿呢。就是,不知道你们家的场所怎么样?”
“你有空吗?要不现在就去我家聊聊,顺便看看练功场所?”晨星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人,知道罗莲还有一肚子的苦水没有倒出,憋得胸脯还在一起一伏。再说,晨星也想把自己的事尽早告诉她。
“也好,再呆在这个家里,不会闷死也得疯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