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数，那个数的，阿军又是一阵疯跑。

听老娘说了，村里人都说阿军以前真是一个好孩子，品学兼优不说，又孝顺，又有礼貌，现在怎么就这么不开化了？阿军知道老娘这是从正面说不过自己，借村民之口想迂回包抄。但是，有时候开心、信心哪是用钱来衡量的？现在做得挺好的，为什么要去徒增这个数、那个数的烦恼？况且是金子，哪里不发光？非得就要到深圳去？

阿军从来没感觉东城今天有这么静过？从心到头皮里的那种静，静得让人浑身舒坦。

静悄悄的东城，菜场是个例外。路过菜场的阿军，顺便买了几个番茄，几个鸡蛋，再就是一把辣椒。

袋子里的手机一阵抖动，胖子打来电话问，小红表姐支局子，三缺一，要不要来？阿军随口就答应了。

妈的，这帮人真是闲得蛋疼，这么早就开始张罗了。

买的东西摆下了，阿军忙擦了一把脸，匆匆下楼了。

胖子也就支局子这么勤快，平时什么时候看他这么早起过？阿军走到弄堂口，刚好看到吸着豆浆从小店出来的胖子。

“听说没？石斑鱼要在我们这群保安中找个鸡头。”胖子故作神秘地勾着阿军的背。哪来的破消息？到胖子这不知道加工过几手？

“找你个鸡ba头吧？”阿军有分量地往胖子背上拍去，不至于让他呛死。

胖子这是哪根神经摆错了？好像真有满腹心事似的，还真他妈煞有介事的样子。

“老石跟你谈过啦？”阿军好笑地看着像要准备慷慨赴死的胖子。

“谈个鸟，这就是老子要郁闷的地方。”论工龄，论资格，保安队里也就王老皮能跟胖子打个平手。可王老皮都快上四五十的人了，鸡头应该轮不到他。如果真有这个鸡头，十有*是胖子的。

“那你这消息怎么来的？”

“小李说是听王科长说的。”

“你瞎操个鸡ba心，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克勇那家伙。给他一艘轮船，他能说成航母。”

“我怎么看这回像真的，上次记不记得，老总发火，骂得就是办公室有组织无纪律，老石不顺带着把我们保安队整理一下，他怎么向老总交代。”别说，这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按这样分析，如果保安队再出现上次老总骂的有组织无纪律，那真难免牵扯上办公室。老石还不如封官许愿，把担子分出去，还得个现管的实惠，多轻松。

“那你就更不用操心了，王老皮不是你的对手。”我安慰着胖子，摸着胖子滚圆的肚子。胖子欲言又止，到嘴边的话愣是没说出来。

阿军知道胖子就是直肠子，藏不住心事，不用问，他自己能说出来。

今天真是奇怪，直到上牌桌，胖子就一直没提这件事。胖子不会真有什么事要瞒着自己吧？阿军趁小红表姐上厕所期间捅了捅胖子，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胖子刚开始还含糊，到最后，弯弯曲曲地道出了其中的缘由。胖子一直也没拿王老皮当竞争对手，他担心的是阿军。阿军虽然没胖子来得早，没胖子有人脉，但是论能力，论业务，论学历，论口碑，没一项胖子真正能抵得过的。胖子担心没错，阿军，这还真是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

阿军从来没分析过自己对比胖子的优势，胖子虽然口碑不怎么好，但着着实实是个好哥们。真要是这鸡头落在自己头上，自己该怎么办了？对得起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