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刘玉就真的过上了狼狗一般的生活,每天除了大打人的那几分钟或者是十几分钟以外,刘玉其余的时间全部是带着镣铐度过的,而在没有比赛的时候刘玉除了在吃饭的时候能看见一只人手以外,其余时间完全见不到任何同类,别说是同类就是生物都见不到一个,好在为了保证刘玉的战斗力,教父给了他不少的健身器材,所有空闲的时间他都用在锻炼身体或者是磨练武技上面,山崎俊对刘玉的折磨很残酷,以至于刘玉身体中的肌腱很多都受到了损伤,这些损伤光靠自然愈合是不够的,只有靠理疗也就是锻炼来解决,这种锻炼是一种很痛苦的事,不过这种痛苦和刘玉最近的遭遇相比那实在是太过小巫见大巫了。
长时间的孤寂和暴力经验,让原本就话不多的刘玉越来越沉默,他曾经企图让教父给他送些书来,而这一要求换来的结果就是,长达数天的禁食。
完全如动物一般的待遇,刘玉起初是愤怒,后来是试图改变,最后则是沉默,他每天都幻想着这种时光的结束,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摆脱这种生活,每天都在重复着共和国万岁这句口号,现在他重复这句口号已经不是被别人要求,甚至不是因为热血,而是因为他必须要自己坚定这种信仰,有信仰就有希望,有希望就有活下去的动力,这样刘玉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杀了自己。
没有窗户和时钟的日子是没法感觉到时光更替的,刘玉每天睁开眼就是疯狂的锻炼,知道筋疲力尽就倒在床上睡觉,睡醒了在疯狂的锻炼,就是这样不停的反复,依次来避免那种让人有窒息感的孤寂。
不知道过了过久,又到了比赛的时候了,和每次一眼在漫天的欢呼声中刘玉的头套被一下子掀开,如今的刘玉已经不是当初那玉树临风的英朗男子了,他此时满面的胡须,头发又长又密,尽管刘玉已经清洁的不错,担仍旧看上去像是一团乱草,被头发盖住的脸上除了额头至眉毛上的那一道长痕以外,他的嘴角也多出了一条疤痕,这是一把小刀插入口中割岔了嘴角造成的,是山崎俊的杰作。
刘玉花了几秒钟让眼睛适应光亮,然后缓缓的看向四周的观众,和以往相同,在刘玉的扫射下震天的欢呼声全都熄灭了,这些观众虽然也是见过风浪的人物,但是依旧抵挡不住刘玉冰冷中夹杂疯狂和怨怒的眼神,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亚洲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直到全场安静下来之后,刘玉才看向对手,让他非常讶异的是这次对手居然不是小国本地人,而是一个有这明显蒙古人种特征的亚洲人。
这黑黑的男人有着很短的头发,而且手脚上都绑着一圈圈的绷带,再加上他的起手式,一看就知道很明显这是个打泰拳的。
刘玉甚至来不及掰开架势,对方已经整个人飞起来,一膝盖撞了过来,飞身起来用膝盖撞人看起来好像是非常不靠谱的一种攻击方式,但是好手施展出来,杀伤力非常惊人。
刘玉双脚一弹,整个人就像是平移一般的向左边移动了一步,完全避开了敌人的攻击。
泰拳手人落地之后发现攻击没有奏效,立刻一个转身,同时接着身体的惯性一腿扫出。
泰拳是讲究刚猛的拳法,擅长埋身战每次攻击威力都非常大,此时的这一腿也不例外,刘玉只感到扑面而来的劲风,敌人的腿已经近在眼前了。
刘玉双脚交替向后腾挪看上去好像是要进行躲避,但是右手突然奋起,首长化拳但是食指和食指的第一关节却微微凸起,然后大臂暴长,凸起的食指关节直直的撞向了飞来一腿的膝盖下方,那里有一处凹陷内藏一穴位,刘玉的指头关节不偏不倚正撞在这穴位之上,泰拳短时觉的整条腿好像都没有知觉,甚至连收回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回。而此时刚刚退却的刘玉突然猛进,右腿向前跨出一大步,同时左手手掌平伸,四指自第二关节开始弯曲,四个凸出第二关节像一把匕首带着破空之声直直插对手的咽喉某处。
先是剧痛然后是强烈的呕吐感,最后则是致命的窒息,泰拳手几乎连飞出去的腿都还没来及完全收回,人就直直的躺在了地上,双手捂住咽喉,眼睛睁的像是快要爆出眼眶似乎的,倒在地上像蛆一样的不断翻腾。
战斗结束了,场地中又爆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这些欢呼声大多都是押钱在刘玉身上的赌徒发出的,他们因为赢钱而高兴,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刘玉已经成为赌场上的一种破坏性物质了,只要是有他比赛结果几乎都是注定的,所以虽然刘玉的赔率一压再压,可是仍由无数人为求稳而买他赢,而刘玉也从来没让相信他的赌徒们失望过,可是随着刘玉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一次比一次更快速的解决对手,比赛也相对变得乏味,敢主持刘玉比赛赌局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这些情况刘玉知不知道姑且不说,但是教父,却是非常清楚,而且不仅仅是清楚简直可以说是憎恨,他留着刘玉不是为了荣誉,更不是因为有这种嗜好,而是为了钱,现在虽说场场胜利,可是该和刘玉打的人是越来越难找,他试过了用野兽和刘玉打,也试过了多人跟刘玉打,可是刘玉生撕了和他对打的三条野狼,而十个人打刘玉一个的战斗,刘玉也成功获得了胜利,教父想过要进行器械战,或是野地战,但是想了很久最终他愣是没敢举办这样的比赛,原因很简单,野地战要到野外进行,搞不好刘玉就能跑掉,凭他的本事就是在原始森林都能活的滋滋润润,至于器械战,那就等于要给刘玉器械,或者说刘玉会有机会得到器械……空手可以撕开野狼的人,如果拿上器械,那估计教父该考虑的就不是比赛够不够刺激,而是自己的人头还能在脖子上待多久。
这次他专门从泰国请来了所谓的拳王,可是居然在刘玉手下走不过三招……
没有办法的教父曾经甚至有过放走刘玉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在看过了刘玉看自己时的眼神后,他就彻底放弃了,一是因为心疼钱,二则是因为他从刘玉的眼中看出如果自己真放了刘玉,就算是把他扔到天眼海角他都会回来,然后把自己砍一堆块状物。
苦恼的教父想了很久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粗大的雪茄,然后任由烟气在最终弥漫淡淡的开口:“通知陈将军,我接受他的邀请,我们带狼狗到金三角去比赛,那里是黑市拳最为昌盛的几个地方之一,让狼狗为我在多赚几笔大的,然后就杀了他,……他太吓人了,我本来以为像动物一样囚禁他,会让他变得听话一点,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变听话,反而越来越疯狂……我总觉的当初为了私利让他活在下来是错误的决定。他太恐怖了……那眼神简直像个恶鬼。”
刘玉盘腿坐在床边,双臂撑在地上让身体凌空,然后接触地面的手部一转从手掌撑地,变成了手指撑地,生生靠十指支撑起所有身体重量的刘玉,脸上丝毫没有变化,反而双臂交替向前移动,居然靠手指在地上生生的移动了起来。
这种匪夷所思的锻炼是刘玉几乎每天都会进行的,还有诸如一指倒立啊,双脚勾住哑铃做引体向上等等,总之怎么消耗体力,挑战极限,刘玉就怎么练,因为对他来说,锻炼身体其实还在其次,他是要让自己尽快的筋疲力尽,好不用对着房间承受孤寂。
突然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音,这声音刘玉非常的熟悉是送饭口打开的声音,每天三餐时都能听到这个声音,不过一般这个声音过后就是食物放进来的声音,可是这会传来的声音不是食物放下来的声音而是丝丝的送气声。
在这样的生活中任何异变都是足以引起刘玉注意,他转过头去看向送饭口,只见一条银色管子赛进来,正向房间中吐出大量的白色烟雾。
刘玉直直的看着烟雾,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每次出比赛之前都是这种催眠气体,小小的房间瞬间就被白色烟雾塞满了,强烈的睡意就冲上了刘玉的大脑,他停下一切动作靠在墙上昏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刘玉自己并不是在赛场,而是平躺着,不仅是平躺而且还浑身都动不了,这种感觉勾起了刘玉对之前被凌虐的记忆,他绷紧全身的肌肉想要挣脱束缚,可是结果却是徒劳,数条特制的绑带固定住了刘玉全身重要的关节部位,使得他有力无处发,在发现一切的努力皆为徒劳之后,刘玉安静了下来,的眼睛嘴巴虽然都被蒙住,但是感觉仍在,听力仍在,虽然周边一丝声音都没有,但是刘玉感觉到,感觉到自己好像不是在静止的空间中,好像是在移动中。
整整两天,两天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是静止着平躺不动的,没有一滴水没有一口饭,甚至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移动,各种各样的一定,还有气温的改变,最重要的是空气,刘玉能清楚的闻到空气越来越清新,这对在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中不知道待了多久的他来说是种莫大的享受,说起来可笑除了腹中火烧火燎的饥饿感和口中的干渴以外,刘玉对这次的出行基本上是满意的。
刘玉本来认为自己会在回复视力的时候,会首先观察四周的环境,可是当他带着镣铐头套被一把扯下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看周围一眼,而是直直的冲到面前的水槽,这石头制的水槽周边长满了青苔,水中也有很多杂质,但是刘玉丝毫没有在乎这些,他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喝过水了,口中那不知道已经搁置过久的水入口居然甘甜之极,足足喝了大几十口的清水之后,刘玉才算是缓了过来,他缓缓的坐在水槽边上,打眼看向了四周,入眼的景色不由的让他一怔,这里和之前关押他的地方简直是天壤之别,这里居然是个开放式的牢笼,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就是一栋高脚屋的底下,四周用铁丝网围住,就这么成了一个牢房,听到这样规格你可能会觉的可笑,这样的简陋也配称之为牢房,其实不然,这里虽然没有高墙厚壁,但是就是那一圈的铁丝网外面,至少就站了不下十个荷枪实弹的守卫,而这个牢房根本是在金三角的一处毒枭军营中,到处都是身穿迷彩服背着ak47的武装毒枭,时不时还有武装越野车从旁边开过,如此的阵势简直是比任何铜墙铁壁都要能困得住人。
不过这些并不是此刻刘玉会想的事情,他此刻想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呼吸道新鲜的空气,看到外面的景色了,终于到了没有墙的地方了,最最让刘玉激动还是这间牢房中除了自己居然还有许多名囚徒,这是他如此长的岁月以来第一次见到格斗场以外的活人,刘玉怔怔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囚犯,就像是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而那些囚犯也被刘玉的举动吓到,一群人聚在一起,惊恐的看着这长发满脸胡须衣衫破烂的人,他们都是长期被监禁在这里的,他们迎来送往不知道有多少人了,但是从来没见过有人来会像刘玉这种反应的。
当下就有人开口问道:“哎,新来的,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们,没见过活人吗?”
“……见过,不过不多会就死了。”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不是个神经病吧。”
刘玉不在理会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击嘲讽,独自一个人仰头四脚拉叉的躺在了地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像咆哮,想嘶吼,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双眼睛化作赤红色的鬼目。死死的盯着上方,任何人都能看见出其中的愤恨与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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